儋州那座大宅院在经历了一次下毒事件和刺杀后,一切似乎又回归了应有的平静。
兄弟两人谨慎了许久,也没见再有刺客出现,这才逐渐松懈了些。
至于那一夜在狭窄巷道里燃烧的尸体,不知怎么地,逐渐变成了一次鬼火之说的灵异事件,才过没两日就逐渐散去了热度。
小酒馆依旧热闹,却没人再谈论起这件事。
对于死掉的老哈,官府那边给出的说法是自杀,愚昧的百姓们,自然也不会去深究这个答案是否正确。
儋州港是方圆几十里,其实治安一直都非常不错,自从朝廷派了军队分成小队巡逻后,海盗以及山匪们,都没从前那么猖獗了。
说起来,有些别的州郡都觉得,那位皇帝陛下对司南伯爵大人果然是极为看重的,别的地方都没有军队巡逻,但这位司南伯爵的老家却有此等特殊待遇。
所谓的皇帝陛下身边的大红人,大抵就是这个意思了,真的再明显不过的特殊待遇了。
只因为那位司南伯爵的母亲在儋州港养老,每年就要拨付军费,单独设立的巡逻队,以防海盗和山匪的侵扰。
那位司南伯爵似乎也从未让皇帝陛下失望过,户部尚书常年告病在家休养,这位司南伯爵以户部侍郎之职,将整个户部打理得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至于儋州港,虽然比起前些年的热闹,如今因为皇帝陛下将贸易中心向南转移的缘故,显得冷清许多,但也被免除了儋州港七个郡县的税收。
这一举措虽然不能让贫苦的百姓们立即富裕起来,但至少不会出现三十年前那样的,因为饥荒而导致的流民暴乱。
得了因为那座司南伯爵府的福利,儋州港的百姓们在面对那座大宅院里的人时,都会表现出应有的尊敬和小心。
连带着的,所有人看向那两个私生子的眼神,都尽量带着几分温和友善去看待他们,尽量将自己心里那丝对私生子这件事本身的鄙夷,给压抑下去。
只是,那座大宅院里的兄弟两个,随着逐渐长大,便愈发不像兄弟,性格迥然不同。
一个喜静,安安静静看朝阳看夕阳看美人,自己也长得极俊美。
另外一个嘛,还是那么好动,总是在大街上溜达。
有人问起的时候,他就说四处逛逛,看看有没有行个侠,仗个义,救个美女的机会。
这让大伙儿都有些哭笑不得。
可惜,儋州港实在很太平,一直没有让他找到这样的机会。
这几年来,儋州港几乎就没有什么大事儿发生,太平得有些不像话。
太太平!
……
……
每日除了修行,便是赏景,自创功法,或是与那几个分身水群,一起吹牛逼,又说说谁的胸很大之类的。
一人之下的范清越最近很苦恼,冯宝宝自从很信任他,彻底把他当做自己人后,对他愈发不设防,在面前脱衣沐浴这种都是家常便饭。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是个禽兽,但又觉得好像禽兽不如,总之很纠结。
雪中范清越最近也没闲着,和徐骁做了笔交易,保护徐凤年二度游历江湖,这一路上必然要打BOSS,这是他磨砺剑道的最好办法,自然不会拒绝,而且还能将北凉作为挡箭牌背锅。
雪中范清越已经将青鸟吃到了嘴里,最近在群里很嘚瑟,也很活跃,嘲笑着还是个处男的将夜范清越。
将夜范清越最近似乎遇到了些麻烦,他好像被天道分身盯上了,在群里求支招,大伙儿给他的意见是睡了天道,但他似乎怕日后自己小鸡不保,一直还在犹豫。
只有庆余年的范清越很是悠闲,小日子一如既往舒服,没有什么糟心事。
那个周管家死了之后,整个府里,更没有人会暗地里给他捣乱这些。
在书房里点着有凝神静气的安神香,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感觉十分舒服。
拿着羽毛笔,给远在京都的若若妹子写信,在信里夹杂一些故事片段,都是些西游的剧情,鼓励她好生修炼。
贴身侍女韵瑶以两根纤细手指,捏着那长条形状的磨块,慢慢而均匀得研磨着,目光却落在自家公子面前那宣纸上,只见上面写着:
《西游记》第十四回:【心猿归正六贼无踪】。
那行者扯出虎皮,束一束裙儿,执了铁棒,径出门来。
早见西南上一朵乌云,直滚到面前,化作一个妖魔:头戴金炼盔,身穿绿战袍,足踏云光履,手持长柄刀,高叫道:“孙行者!你认得我么?”
行者笑道:“你这泼怪,怎么又来寻死?我老孙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时,掌管蟠桃园,识得万千妖魔,岂不认得你这丑陋模样?”
那怪闻言大怒,举刀便砍,行者侧身躲过,挥棒相还。
二人战经二十回合,不分胜负。
行者暗想:“这厮倒也了得,且与他耍耍。”
遂将棒法散乱,故意卖个破绽,被那怪一刀砍中肩头,行者叫声“哎呀!”拔步便走。
那怪随后赶来,却被八戒在旁掣肘,喝道:“妖怪莫追!俺师父还有话说。”
那怪停身问道:“和尚有何话说?”三藏合掌道:“善哉善哉!你既为妖,为何不修善果,反兴刀兵害人性命?”
那怪冷笑道:“和尚休要啰嗦,若再饶舌,连你一起吃了!”言罢,转身而去。
继续往下看,韵瑶也逐渐被里面的剧情所吸引,暗道里面的妖怪当真是厉害,还会各种法术呢。
这让她不免联想到自家公子,他似乎也会很多魔术手段,该不会也是妖怪变的吧?
看了会儿,她见自家公子终于有了些困意,便出去打来热水伺候他洗漱。
只是,她不知自己那推门而出,临出门前那一扭的风姿,看得她那位公子心头一热,于是夜里的她就遭了罪,第二天就只能扶墙而走。
至于前世的四大名著,他就只记得西游记,小时候很喜欢,刷了五六次,几乎能倒背如流,除了些字词上的些许错误,大致都是记得的。
至于那个便宜弟弟,似乎能将红楼倒背如流,但他极少给若若写信,偶尔写的时候,也都是些礼貌问候,寥寥数语。
时间一晃而过,秋叶一飘一落的不知不觉间,他个头又长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