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古殿内，锁链的震颤声如同远古巨兽的低吼。韩万里试图挣扎，却发现每根锁链上都刻满了暗金色的符文，每一次动作都会引发符文的灼烧。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皮肤下隐约浮现出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游走。
“终于醒了？”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
韩万里抬头，瞳孔骤缩。九根巨柱的顶端，各悬浮着一团幽蓝火焰，火焰中浮现出模糊的人影。那些人影或身披战甲，或手持法杖，虽面容不清，却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
“你们是谁？”他嘶声问道，喉咙因灼痛而沙哑。
“三千年前，我们亲手将混沌体封印。”中央火焰中的人影缓缓开口，声音如雷霆炸响，“而你，不过是个窃取力量的蝼蚁。”
韩万里突然大笑，混沌之力在体内暴动：“窃取？这力量本就属于我！”
“狂妄！”左侧火焰中的人影抬手一指，锁链骤然收紧。韩万里闷哼一声，皮肤裂开细密的血痕，但血液尚未滴落便被混沌之气吞噬，“混沌体是灭世之祸，当年十二神族联手才将其肢解，你以为自己能掌控它？”
剧痛中，韩万里的脑海中忽然闪过零碎的画面：尸山血海，天穹破碎，自己身披黑甲立于万军之前，脚下是神魔的骸骨……
“想起来了？”中央人影冷笑，“三千年前，你以混沌体屠戮三界，最终被众神剥离神魂，封印于九幽之下。如今的你，不过是混沌体自行凝聚的残魂！”
韩万里瞳孔中的血色忽明忽暗，记忆如潮水般冲击他的意识。他突然暴喝一声，混沌之力化作利刃劈向锁链！
“轰——”
古殿震颤，一根巨柱轰然崩塌，火焰中的人影发出凄厉咆哮。韩万里趁机挣脱锁链，黑甲虚影再次浮现，每一步都踏得地面龟裂：“封印我？那就再杀你们一次！”
———
阳间，阎罗殿。
魏秋水跪在黑玉王座前，掌心捧着一枚碎裂的玉符——那是韩万里噬灵暴走前留给她的最后讯息。
“求阎王大人救他。”她额头触地，声音嘶哑。
王座上的阴影沉默许久，忽然轻笑：“你可知道，混沌体为何选择他？”
魏秋水抬头，对上阎王猩红的双眸。
“因为韩万里本就是混沌体的一部分。”阎王指尖轻点，虚空中浮现出青铜古殿的画面，“三千年前，众神将混沌体的‘恶念’封印于九幽，而‘善念’则转世轮回，化作凡人。韩万里，便是那缕善念的化身。”
魏秋水浑身剧震：“所以幽影盟和荆棘圣堂……都是在利用他的善恶冲突？”
“不止。”阎王起身，黑袍无风自动，“荆棘圣堂想要彻底炼化混沌体，而幽影盟背后的隐秘家族，恐怕是想让‘善’与‘恶’重新融合，复活真正的混沌魔神。”
画面中，韩万里正与火焰人影厮杀，黑甲已染满神血。
“你要我怎么做？”魏秋水握紧短刃。
阎王抛给她一枚血色令牌：“去黄泉尽头，取回混沌体的‘心核’。那是封印他恶念的钥匙——但记住，心核现世之时，便是三界动荡之始。”
———
青铜古殿内，韩万里掐灭最后一团火焰。九根巨柱尽数崩塌，锁链化作飞灰。他跪在废墟中，黑甲寸寸剥落，露出布满裂痕的躯体。
“善念？恶念？”他盯着自己的手，突然狂笑，“这天地何曾有善恶？不过成王败寇！”
虚空忽然撕裂，魏秋水踏着阴气走出。她手中捧着一枚跳动的心脏——漆黑如墨，表面缠绕着血色纹路。
“韩万里，这是你的心核。”她轻声说，“阎王说，若你选择融合，混沌体将彻底完整……但你可能不再是你。”
韩万里缓缓站起，指尖抚过心核。一瞬间，无数记忆涌入脑海：三千年前的屠戮、众神的诅咒、转世轮回的孤寂……
“你知道我当初为何与阎王结拜吗？”他忽然开口，眼中血色退去一瞬，“因为他说，这世间最无趣的，便是被既定的‘命运’束缚。”
他握住心核，混沌之气如飓风般爆发：“而我，偏要逆命！”
心核融入胸膛的刹那，整座古殿轰然崩塌。阳间苍穹裂开一道血口，无数亡魂的哭嚎响彻天地。
荆棘圣堂的祭坛上，黑袍首领匍匐在地：“恭迎吾主归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