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心了。不过,这位小友,身上的力量可不简单。除了清尘观的观吾功之外,还有一股温暖柔和且坚韧的力量,应该就是你所说的灵光。此外,还有一股…… 类似当初灵灾的莫名气息……” 全鹤轻声说道。
“前辈慧眼如炬!” 于宏连忙低头,恭敬地回应道,“晚辈身上确实服用过一种不知名的药剂,之后便自带了一丝灵灾气息。有人告诉晚辈,若拥有这样的气息却不去修行道法,未来必定会有大祸降临。于是,在经历诸多事情后,晚辈四处寻求拜师,可惜其余道门因各种条件拒绝了晚辈,最终只有清尘观愿意给晚辈一次机会。” 于宏半真半假地自编了一套说辞。他的这番话让一旁的羽痕连连点头。事实确实如此,当初九门道脉大多都不招收于宏这样半路出家的人。只有清尘观愿意广开门庭,给外面的人一次机会。
“所以,你们前来的目的,单纯是想试试用灵光秘术能否治好我的伤?” 全鹤反问。
“当然,这是最大的目的。若是全鹤前辈能恢复状态修为,全盛出山,对当今道脉的局面绝对会是一剂强心针!” 于宏迅速回答道。
“没人不想恢复青春,回到曾经…… 外面的情况,我能看到,却无能为力……” 全鹤叹息道。
“前辈就当试试也无妨,而且灵光秘术只是有一丝希望,另外还会有一些副作用。晚辈在此需要提前为前辈解释清楚,以防产生误会。” 于宏当即把灵光融合后无法抽离的副作用直言相告。一旦抽离,就会导致生机受损,瞬间毙命。
全鹤听闻后,沉默了一会儿。
“既然你们能找上门来,想必已经有了较大把握。既如此,我一个已濒死的老家伙还有什么好害怕的。来吧,不用怕。若是不成,无非就是提早离开而已。” 虽然这些年她已经尝试过无数方法,都无法挽回大限将至的终局缓缓逼近。但是…… 这次,她从于宏一进门,便感觉到了一丝异常。灵灾、黑灾,还有某种特殊温暖的力量混合在一起…… 这个年轻人身上隐藏着不小的秘密。说不定,能看到一抹希望……
“前辈放心,绝不会有如此危害,顶多就是灵光无效,其本身没有任何危害。” 于宏赶紧解释道。
“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全鹤笑了笑,“需要我怎么配合?”
“请您接纳它,不要防备抗拒即可。” 于宏心头一松。他刚刚偷偷看了眼万用表,这位老古董前辈的精神数值已经达到了四十多万的强度,简直可怕。这是他第一次在人类身上感受到类似黑灾高危生物的恐怖压迫感。这也让他对全鹤的恢复充满了期待。这样一个衰老后都有如此精神强度的恐怖术士高手,若是恢复全盛状态…… 那实力…… 简直不敢想象。
“来吧。别担心。” 全鹤看出了他的期待,语气里也多了一抹同样的期待。
嗤。刹那间,一点柔和的银色光芒在于宏手心亮起。他伸出手,轻轻一弹。那银光化为一缕丝线,从探视窗的缝隙钻了进去,宛如拥有生命一般,轻轻飞到全鹤身旁。停顿了一下。
嗖!
陡然间,银光丝线一下钻入全鹤手心,宛如冰雪融入水中,转眼便消失不见。
“这力量…… 好神妙!!” 全鹤的声音立马带着震撼,在两人脑中响起。但很快,她便没功夫感叹了。那一缕融入的灵光,迅速化为无数银色丝线,分布到她早已衰老的全身各处。内脏、肌肉、骨骼、皮肤,所有的部位都被银色丝线强行渗透。下一秒。灵光丝线居然开始强行吸收她本就不多的生命活力,然后将自己变形成各种身体组织,替代之前的枯萎受伤组织,以此强行撑起这具早该腐朽衰败的身躯。这个过程极其复杂浩大。因为身体太过衰老腐朽,以至于于宏将灵光全部转化到了体质增强和恢复上,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迅速让全鹤重新恢复起身。
“有效果!” 全鹤惊喜的声音在他们脑海中回荡,“但很慢。我的身体已经濒临死亡,这灵光是在和死神对抗拉锯。它不断在替代我损坏的身体部分,但因为需要替代的地方太多,导致恢复起来很慢…… 但就算很慢,我能确定它确实很有用!”
“恭喜前辈!!” 羽痕闻言大喜,连忙高声拱手。和他一样,一旁的于宏也面露喜色。
“不过前辈可能还需等待一段时间,灵光的修复确实有效果,但至少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完成修复。”
“没想到…… 临到这个岁数,我居然还有能重新出去的机会……” 全鹤叹息着,“说吧,需要我帮你们什么?” 她这个年纪,自然很清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眼前两人再善良,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跑来这里帮她一个老不死的恢复身体。
于宏闻言,当即神情一整,上前一步,深深躬身一礼。
“为天下之安定,为世界之和平,请前辈为了朗朗乾坤、万千众生,出手镇压天灾,祛除邪祟!”
“除此之外,晚辈再无他心!”
他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神情坚毅。
“你……!!” 感受到于宏无比坚定的精神波动,全鹤本以为的种种猜测,此时一下子落空了大半。她原本以为对方多少会带有各种私欲,希望借助她的力量实现。可此时此刻…… 面对如此坚定的眼神,如此纯粹的意志。全鹤动容了…… 不只是她,一旁的羽痕,在听到这番话后,身上也起了大片鸡皮疙瘩。他也没想到,于宏对灵灾和黑灾的怨念会如此之大。这一腔热血,连他此时也为之动容。“你…… 好孩子!” 全鹤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自己的心情。但毫无疑问,眼前的于宏,他坚定不移的神情和眼神,让她在久远的记忆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一些曾经意难平的故人。他们都一样,有着为理想、为意志,愿意纯粹去燃烧的决心。
“前辈,此路所面对的困难艰苦绝对远超您想象,晚辈绝非虚言。所以若是在路途中遭遇阻碍,请您千万务必坚定本心,斩灭一切胆敢阻扰之人。” 于宏继续说道。
“那些试图开启天灾,不顾别人生死的恶人,绝不能给他们半点挣扎机会。必须斩尽杀绝!”
这番话杀气腾腾,带着难以形容的决意,让全鹤和羽痕不由自主地心中凛然。他们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遭遇,才会让眼前年轻的于宏,产生如此强烈的杀心。
“我明白了……” 全鹤叹息道,“如果一切真如你所说,我会助你!”
“三天。” 于宏眼中露出一抹放松,“大概三天后,灵光应该就能彻底修复前辈生机,让您能自由起身活动。灵光如今是以替代的方式,强行重塑您身体,所以可能会出现一些较大的夸张变化,还请勿要惊慌。”
“我一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你放心便是。” 全鹤笑道。
“好了,你们去吧,我得好好睡一觉…… 身上开始又痒又痛,看来改造修复开始加剧了,一直这么清醒着太难受了。”
“是!”
“晚辈告辞。”
羽痕和于宏连忙躬身回道。等到退出地下疗养厅,两人对视一眼,不由自主地都大笑起来。
“师伯!接下来,还请带路,去往其他几位前辈所在之处!” 于宏拱手道。
“好!我们的力量会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到时候,什么七凶盟,什么佛门道脉,全部都统统跪下!” 羽痕老手一挥,久违地升起一股豪气。他觉得自己正在干一件足以改变世界、改变一切的大事。自己,似乎正在创造历史,创造一个全新的、庞大的组织!正走在一条前所未有的历史之路上。“或许,在很多年以后,会有人记得我这样一个道法低微的老头子,为世界之安定做出的些许贡献吧……” 羽痕忍不住感叹道。
“一定会的。” 于宏认真地说道,“如果有人忘了,我就让他们想起来。”
“是么……” 羽痕笑了,“那就好……”
他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仿佛真的在很多年以后的道脉史书上,看到了自己的一抹毫不起眼的痕迹。这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前所未有的肃穆、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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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松东面,景海市。
嗡!
一辆黑色重型摩托亮着刺目的白光,宛如一道利箭,射穿前方笼罩的灰黑雾气。公路上空无一人,也无车辆。两侧是荒芜的黑绿山林,连绵起伏,无声而死寂。整个天地间,仿佛就只有这一辆摩托的引擎声。车上一人弓着腰,戴着头盔,一身漆黑紧身赛车服绷紧出健壮轮廓。其背后背着一把缠绕了诸多绷带的修长剑刃。
“喂,枯禅,你现在到哪了?” 摩托骑士耳中佩戴的耳机,传出带着些许干扰的询问。
“已经到景海了,还有大约四十分钟,能回紫和宫。” 骑士迅速回答道,“我家里的情况如何了?”
“很不妙!” 耳机里回道,“灰雾太大了,彻底把道宫周围笼罩住。我们派了好些队伍进去,用无人机进去,都没用!”
“术式呢?确定是什么了么!?” 枯禅语气冰冷地问道。
“现在能探查到的,只有外围边缘残留的七凶之一鬼铃的道法痕迹。她的九生九死往生法,能短暂封存灵灾黑灾通道,将其强行转移。所以现在紫和宫附近除了被揭开的原有两个黑灾通道外,还叠加了两个她转移过来的灵灾通道。现在阴气天柱直接进化成了阴气灵域,进到第二阶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