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濑仁的鞋跟碾过石阶缝隙里新萌的苔藓时,忽然察觉空气中飘着祭祀用的白檀香。
这种本该出现在神前献祭的香气,此刻却从大名府朱漆大门后漫溢而出,混着血腥味在鼻腔里织成诡异的网。
“诸位辛苦了。”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与年轻声线完美重合。
新任大名握着镶金纸扇踏出门槛时,七片樱花恰好停在他肩头。
不是飘落,而是凝固在某种粘稠的能量场中。
濑仁注意到他眼角浮现出淡金色的细鳞,那是神官进行“神降”时会出现的“龙瞳”现象。
纸扇“唰”地展开,露出背面用孔雀翎羽拼贴的八岐大蛇图:“昨夜三神器殿的樱花开得甚美,只是.……”
扇面突然转向千手隔间,“千手家的武士刀,不该斩向供奉神明的鸟居。”
隔间按在刀镡上的拇指青筋暴起,妖刀噬尾在鞘中发出饿兽般的低鸣。
大名却轻笑一声,扇沿扫过众人时带起细雪般的香灰:“若诸位愿做新朝的柱石,今夜之事大可视为演练。”
他特意用扇骨敲了敲濑仁护额上的漩涡纹章,“涡之国的位置,也该从东海小岛换到更丰饶的土地了。”
女忍者突然摘下目镜,苍白的瞳孔映出大名袖口内闪烁的勾玉纹:“您说话时喉结都没有动弹,建议重新校准声带再模仿人类。”
凝固的樱花突然碎成齑粉。
大名合拢纸扇的力度大到扇骨折断两根,这个动作与老大名得知商船遇袭时的反应如出一辙。
“冥顽不灵。”
他后退半步的步幅精确得像丈量过,刚好让开从门内涌出的铁甲洪流,“那就请诸君试试,新制的‘神授军’比起忍者如何?”
四道缠着佛珠的身影从天而降,将青石板砸出蛛网状裂痕。
为首的忍僧额间“火”字刻印泛着血光,手中金刚杵缠绕的符咒正是火之寺秘传的“来迎·破魔”——但本该用朱砂书写的经文,此刻却混入了草薙剑的铜锈粉。
“苦海无涯。”
四僧齐诵时,地面浮现出逆五芒星阵图。
最后那个“涯”字落地瞬间,十八具覆面重甲兵突然撕裂自己的胸甲——他们心脏位置镶嵌的八咫镜碎片,正将月光折射成禁锢查克拉的牢笼!
千手隔间突然狂笑出声,妖刀出鞘时带起的音爆震碎了三具铠甲:“秃驴!你们念往生咒的时候——”
刀锋斩断金刚杵的瞬间,他布满疤痕的脸被镜片反光照亮,“记得给自己多念三遍!”
青石板在千手隔间的足底炸成齑粉,妖刀“噬尾”的刀鞘突然崩飞,精准嵌入一名重甲兵的眼眶。
纯粹肌肉力量投掷出了超乎大名想象的结果。
大名瞳孔中流转的金色神纹突然凝滞,他看见那个最魁梧的千手忍者单手掐着神授军百夫长的脖颈,竟将覆甲壮汉抡成流星锤横扫半圈。
“砰!”
六具重甲兵撞碎在廊柱上的声响如同寺院晨钟。
女忍者踩着倒飞的铠甲残片跃至半空,十指间纤细的钢丝线在月光下泛着蛛网般的银芒。
当丝线缠住火之寺忍僧的金刚杵时,她突然蜷身蹬在对方光头上——这是千手一族幼童打闹时常用的“猿猴蹬枝”,此刻却让忍僧的颅骨发出核桃开裂般的脆响。
“体术·八门崩!”
三名千手上忍突然背靠背结成三角阵,手肘、膝盖与足跟化作暴雨般的钝器。
他们攻击的落点精准得可怕:重甲缝隙间的麻布衬里、面甲呼吸孔的边缘、臂甲与胸甲的铆接处。
金属扭曲的哀鸣声中,众人终于看清这些“神授军”铠甲下的躯体,布满缝合线的尸体正在渗出防腐的松脂。
漩涡濑仁的鞋底在地面擦出焦痕,他借侧翻之势甩出七枚刻着魔术符文的苦无。
这些没有灌注查克拉的暗器钉入石阶,恰好构成型月魔术阵地的“七重门”基础。
当最后一名火之寺忍僧高举破魔杵劈来时,青年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封印术式——那是用型月仙箓书写的“反神性结界”。
“轰!”
破魔杵在距离眉心三寸处炸成铜粉。
忍僧惊愕地发现杵头镶嵌的八咫镜碎片,竟被对方胸口术式吸成了齑粉。
这个总是笑眯眯的漩涡忍者首次露出森白牙齿:“贵寺的《金刚经》没教过吗?”
他拽着对方袈裟旋身过肩摔,“借来的神力,终归要还的!”
大名手中的纸扇突然燃起青焰,火光映出他脖颈处蔓延的鳞片状纹路。
他亲眼看着最得意的神授军被千手忍者徒手拆成零件,那个戴目镜的女忍甚至用极细的钢丝线操控两具铠甲互殴,如同孩童摆弄扯线木偶。
“怎……怎么可能?!”
他后退时踩碎了半片樱花,这是今夜首次失却精准的步伐。
“忍者不该是依赖查克拉的吗?!”
“战国时代千手对抗宇智波的幻术时,有七成战斗是闭着气完成的。”
千手隔间突然闪现至他身后,妖刀横拍在大名肩头——这是武士对决时羞辱对手的伎俩。
“顺便说句实话,你心跳每分钟42下,装活人记得把神血调热些。”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如胶,大国主神从被拍飞的大名躯壳中升腾而起,夜空竟同时出现弦月与旭日。
神明的真身像是把十二尊神像熔铸成的畸形存在——八咫镜构成左眼,草薙剑化作脊椎,八尺琼勾玉在胸腔里跳动着发出闷雷般的声响。
“蝼蚁安敢!!!”
神音震荡得地面碎石浮空,千手隔间喷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赤色珊瑚的形态。
就在这万物停滞的刹那,一抹电弧刺破了神威织就的罗网。
旗木家主的身影比雷暴的闪光更难以捕捉。
他左手反握的短刀“白牙”并未出鞘,仅仅用刀鞘末端的雷电纹章擦过神明脚踝——这个战国时代传承至今的拔刀礼,实则是旗木流“雷走”的起手式。
被雷遁查克拉刺激的腿部细胞,让他在0.3秒内完成了突进、捞取、折返三个动作,破碎的大名躯壳在他右肩扛着,像猎户扛着新猎的鹿。
“旗木家的!”
大国主神的怒吼被神威压成嘶哑的气音。
他眼睁睁看着下属的身影在三百丈外的瞭望塔顶闪现,那是雷遁瞬身术的极限距离。
大国主神右眼的八咫镜突然迸射血光,被镜光扫过的屋瓦瞬间长满青面獠牙的神仆。
这些扭曲的造物刚要扑向旗木家主消失的方向,女忍者突然甩出三卷封印轴。
展开的卷轴里飞出的不是符咒,而是上百把千手特制的查克拉绝缘苦无——这些针对宇智波火遁研发的武器,此刻恰好截断了神力的传导路径。
“你以为我们没发现?”
漩涡濑仁撕开右臂绷带,露出下面用混合属性查克拉刻画的“拟神纹”。
“从你刻意保留大名心跳开始……”
他染血的掌心按在地面,魔术阵地骤然亮起。
“旗木前辈的雷遁就没离开过大名府地脉!”
神明胸腔的勾玉突然黯淡三息。
这短暂的空档里,众人终于看清旗木家主真正的后手——他每次瞬移落脚点都精准踩在濑仁布置的结界节点,雷遁残留的电离子正在重塑被神力扭曲的灵脉。
当第七道雷光劈在东南巽位时,整个大名府的地基突然传出龙吟般的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