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下吧。”
谢危楼看向卢肇。
“......”
卢肇看向马管家。
马管家道:“事已至此,你就如实说吧。”
卢肇点点头,道:“昨晚马管家找到我,给我一百两银子,让我帮他演一出戏,水鬼是我假扮的,我拖着家主的尸体冲出阁楼”
“为了掩盖家主后脑的伤痕,特意根据马管家的要求,将家主丢在池边,制造石头磕碰的假象,当时没有去报案,是因为人刚死,痕迹太明显,所以刻意等到今早。”
“卢肇,你时常跟在家主身边,是他最信任的护卫,没想到你竟然也参与了此事,我还好奇,昨晚对付水鬼的时候,没有看到你的身影,原来你才是水鬼。”
许家众护卫冷视着卢肇。
要知道,昨晚对付卢肇的时候,他们之中的某些人可是被打伤了。
卢肇摇头道:“我只是一个瘸子,而许夫人的父亲是工部员外郎,他若出面,此案自然可以快速解决。”
又道:“我若是不识趣,下场可好不到哪里去,只是没有想到,员外郎竟然死了......”
谢危楼看向卢肇:“之前询问张府管家的时候,他说子时的时候,看到一个许府的护卫去过张家,应该就是你了。”
他沉吟道:“看来昨晚许攀死亡的那一会儿,你并未跟着他,否则的话,你作为他的最信任的护卫,若有你的跟随,他不见得会死。”
卢肇神色复杂的说道:“我奉家主之命去给张大人送新到的美酒,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马管家杀了,若我在场,他自然不会死,可惜......人死不能复生,我只能为了一百两和自己的小命听从马管家和许夫人的安排。”
谢危楼恍然道:“送酒?原来张载房间里的那壶桂花酒是你送的。”
“没错。”
卢肇轻轻点头。
林清凰看向谢危楼,脸上浮现一抹笑容,狡诈的家伙。
谢危楼盯着卢肇,嘴角微微上扬:“卢护卫,你在撒谎啊!”
“嗯?”
卢肇一愣,疑惑的看着谢危楼道:“小人并未撒谎。”
谢危楼淡笑道:“你应该熟悉张载和许攀死亡的顺序吧。”
卢肇心中一凝,摇头道:“小人只知道家主是子时死的,其余的我不知道啊。”
谢危楼道:“张载死在许攀之前,他是亥时死亡,而许攀则是子时死亡,若是管家子时的时候看到你,岂不是说,你去张载府邸,见到的是死亡的张载?”
“我......”
卢肇脸色微变,连忙道:“昨晚夜深了,小人估计记错了。”
“你确实记错了,毕竟张载的管家可没有看到你去张府。”
谢危楼神色玩味的说道。
卢肇身体一颤,又道:“大人没必要诈小人,小人确实去找过张大人,至于时间上,估计是记错了。”
“可否让我看看你的手?”
谢危楼看向卢肇。
卢肇不明所以,将手伸出来。
谢危楼盯着卢肇的手,发现对方的双手,指甲断裂,已见到一些血肉。
卢肇解释道:“小人是习武之人,昨晚又被冰水浸泡,这样应该没有问题吧?”
“这是时常抓窗户木檐导致的吧。”
谢危楼淡淡的说道。
“......”
卢肇瞳孔紧缩,瞬间盯着谢危楼。
谢危楼指着破碎窗户的位置道:“外面的抓痕太明显,而且那单独的一个脚印,也有些显眼了。”
卢肇皱眉道:“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确实不能说明什么,但需要给你看关键一物。”
谢危楼伸了一个懒腰。
“清凰,接你之前画的那东西。”
谢危楼看向林清凰。
林清凰从衣袖里面取出一张纸,递给谢危楼。
谢危楼接过纸张,对卢肇道:“脱下你的鞋子。”
“......”
卢肇默默的脱下鞋子。
谢危楼掀开纸,上面有一个脚印,他在卢肇鞋子边比划了一下,道:“这脚印,与你这只鞋子的大小一致,连带着纹路都相似呢。”
卢肇沉默了一秒,问道:“所以大人到底要说什么?”
谢危楼道:“张载的那个书柜下,有灰尘,大晚上的,你靠近书柜,取走暗格里面东西的时候,肯定没有发现那些灰尘,恰好你的脚印留下了,而且现场还有一个点,那是你的拐杖留下的。”
卢肇微微握紧拐杖,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听到这里的时候,他便明白,自己已经彻底露馅。
灰尘,那柜子下面竟然有灰尘,大意了!
张载那个老东西,还是一如既往的狡猾。
谢危楼看着卢肇与张芸:“我大致来推断一下,你先是以许攀的名义,前往张载府邸,然后害死了他,取走暗格之中的东西,之后你回到许府,恰好在马管家的窗边,看到马管家和许夫人偷情,你心中愤怒无比,你随后将此事告诉了许攀,许攀愤怒的上来抓奸,最终被马管家用花瓶打倒。”
“卢肇,你......”
马管家和张芸一听,目光一凝,死死的盯着卢肇,他们这是被卢肇摆了一道?
卢肇怅然道:“这位大人,当真断案入神,细节就是你说的这样。”
谢危楼摇头道:“这算不得细节,相对而言,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何要杀张载和许攀?为何看到马管家和许夫人偷情,能让你愤怒到抓破窗户的木檐,那木檐上的抓痕不少,绝非一日留下,马管家和许夫人偷情之事,你早就知道了,而且你很愤怒。”
卢肇沉声道:“张载是我杀的,但许攀不是。”
谢危楼失笑道:“杀一人是杀,杀两个人也是杀,既然做了,没必要不承认,张载后脑的伤痕平整,其实并不致命,真正致他死亡的关键是心绞。”
“什么?我那个一下,竟然不是杀死家主的关键?”
马管家震惊的看着谢危楼,若人不是他直接杀死的,那么他的惩罚可否减轻?
“放心!天权司的大牢,可以让你坐穿。”
谢危楼淡淡的说道。
马管家听完之后,又是一阵面死如灰。
谢危楼看向卢肇道:“事已至此,你就把全部细节都说一遍吧!你我也没必要继续浪费彼此的时间。”
“哎!”
卢肇轻轻一叹,道:“确实没必要狡辩了,因为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