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萸被啐的闭上了眼睛,拿丝帕擦掉脸上的印记,之后站起抬手狠狠的甩了风静一个巴掌。
风静这一下被打的不轻,她捂着自己的左脸,火辣辣又钻心的痛。风静难以置信的看着风萸。
“你敢打我?”风静青筋暴起,左眼因痛楚掉下一滴眼泪。
风老爷不予置否,装作无事发生过的样子,也没有劝阻的意思。
“你还真不要脸啊,爹你知道她都做了什么事?”风静激动地想向风老爷说出她看到的真相。
风老爷一拍桌子,脸涨成猪肝色。“静儿,不得对贵人无礼!”
风静的跋扈是风老爷一手娇惯,往日风老爷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有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行。
在风静没来之前,风老爷一直在与风萸商讨江南道的事,他算是江南道的代言人。江南盛产丝绸柔缎,还有些碧玉首饰。这在外地是十分紧俏的两种货物。但没有出关通牒,货物一直堆积,走私出去的寥寥无几。
如果能搭上风萸,让她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又或许就算是没有官印,只要靠着风萸在后宫的关系,他们也能走上赚钱的阳关大道。
风老爷不希望这时有人阻挠,尤其是从前对风萸一直排挤打压的风静。
他倒是没有“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意识,但如今情势扭转,风老爷也是追悔莫及。
“既然进了风府,那她就是风家的小姐。她做的事不仅让风家蒙羞,还让皇室蒙羞!爹你不知道,她私通外男,勾引表哥。江南道都传开了!爹却还帮着,护着。”风静心不死,走到风老爷跟前,拉着他的袖子。
在这江南能治的了风萸的,恐怕也只有她爹了。小时两人犯错误,风老爷就必是要敲打风萸的,风静这时把风老爷搬出来,也就是希望风老爷能站到她这边,让风萸再也做不成她的贵人。
但风静怎知风老爷早已决定和风萸一个鼻孔出气,他甩开了风静,暗想着给风静留些颜面,打发了她,他才能和风萸商榷下一步的计划。
风静跪坐在地上,绝望极了,“爹!女儿保证,保证她房里必有外男,我亲眼看见的!”
“妹妹,够了。”风萸终于说话了。
风静的指甲差点把地板抠碎,“你给我闭嘴!你个丢人的东西,以为成了贵人就了不起么?江南道传开了你的破烂事,你以为你瞒的过去么?”
“爹!你跟我来一趟就知道了啊——”风静看着风老爷冷漠的脸,近乎哀求的说道。
和风静想象的不大一样,风萸出奇的冷静,“爹,咱们就陪静妹妹走一趟吧。”
风老爷有些吃惊,但他久经商场的素质很快就让他掩饰住了之前的惊讶。
结果真没有那么重要。
华清院里
羽柯和丫鬟们打包完东西,只等着风萸回来。
“小姐回来了。”一个在院子里修剪枝杈的丫鬟说。
羽柯组织小厮们拿行李往马车上搬,她正这么安排着,却看到来者不止风萸一个人。
羽柯脸色微变,风老爷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暗道不好。
这时乔庄成小厮的说书人和稚童正搬完了一批行李,搓拍着手往回走。
来不及了。
羽柯手一招,全部的小厮都回到她身后,她尽快和说书人对了个眼神,那男子领会意思立马叫自家兄弟排在最末端。
“羽柯见过风老爷。”羽柯福了福身,颇有大嬷嬷的风范。
风静直直逼着羽柯,“呵,你把人藏哪了?”
羽柯不抬头,正色答道,“二小姐说的话,奴婢听不懂。”
风静胸有成竹的在所有小厮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锁定了其中两个,她边走边说,“听不听的懂,你心里还不清楚么?”
“就是他们俩!”风静确定了人。
就是他们,不会有错。
风静得意的抬起下巴,她恨不得将风萸挫骨扬灰,她到底是凭什么比她过的好?又是凭什么有这么多的风流债,还能在贵人的位置上屹立不倒?
“他们俩是我从宫里带回来的小太监,勤快耐劳,女儿在寝宫里都是他们俩帮着打点的。”风萸和风老爷解释道。
“笑话!你会把太监带去柴房?又会给他们换新衣服?要不是有猫腻,为什么前两天不在,今天却在了?”风静自然不相信表哥能瞧上风萸,但这两个男子她是亲眼所见,可见坊间的传言有时也不无道理。
风萸蓦然笑了,如深夜被露水催开的昙花。“这两个小太监,之前就在御马监当差,我让他们去马室教咱们风府的人养马,因而就不在了。”
“你撒谎!让我来看看,你的姘夫是这个?”风静驳了风萸的话,把视线转向一直低头的说书男子,她在风萸那占不到便宜,不代表就在这人身上得不到线索。
风静戏谑地看了一眼黄发稚童,“总不能是这个吧!”
“够了!风静!”风老爷把拐拄在地上,咚咚的敲出响声。
风萸拉住风老爷,俨然一副孝女的模样,“爹,气大伤身。”
风老爷问说书男子,“公公之前在御马监当差?”
说书人一直不敢抬头,听到风老爷突然叫他,他也是一阵心惊。不大一会他听到黄发稚童说,“是,回老爷的话,吾们哥俩一直在御马监当差,这些日未来拜见,是我们哥俩不周。”
黄发稚童自小就给说书男子打下手,见过的人事一多,小小年纪也懂察言观色。只是一直被表兄压着,也没有表现自己的机会。
风老爷看他回的真诚,加之他年纪小,声音更尖锐细长,就更像宫中的太监。风老爷舒了口气,“不必如此气。”
风静大喊道,“这不是真的!你骗人!你这个骗子!”边说着边拉扯稚童的衣领。
“闹够了没有!”风老爷的拐杖扔在风静的身上,梨木拐杖自带重量,风老爷又使了极大的力气,被打的风静扑在稚童的怀里,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爹……”风静怔怔的掉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