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有得罪。”风萸退后了几步。
安清和苦笑道,“静妹就是被惯坏了,还请贵人不要放在心上。”
“主子。”
是羽柯找上来了。
羽柯看了一眼旁边的安清和,“见过安少爷”,而后轻声与风萸说了两句。
“失陪。”风萸微低着头,和安清和告别。
安清和望着表妹的背影,总觉得如今这个表妹和从前大有不同,又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好像表妹无形的学会了医术,又跳出了桎梏,变得聪慧又沉稳。
如若以前的风萸是一条软鞭子,外强中干,一抽就会断。现在的她就像未出鞘的剑,几招几式,就让人仿佛看到寒芒。
妃嫔归宁一共可在家乡呆三日。第二日,江南道传出消息,说容贵人不但秽乱后宫,且与礼部尚书安清和有染。
“主子,可要请老爷封锁消息。”羽柯想借助风老爷在江南道的势力,把消息就此压下去。
“先不要惊动他,那些人无非是捕风捉影。昨日在后花园,风静也在。”风萸首先想到了风静,那个丫鬟恼羞成怒,谁也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羽柯回道,“主子的意思是二小姐所为?”
如果是风静,那便简单许多。风言风语,顶破天去也传不到京城那人的耳朵里。但要是他人所为,可就棘手了。
“不是。”风萸思索一番,沉声说道。
对于风静而言,安清和无疑是最好的归宿。风静跋扈是靠着家里,实则胆小怕事,成不了气候,也没玉石俱焚的觉悟。
另外,无论是对安清和失望多少,知根知底都像是风静的保守选择。
风萸坚信,此事八成不是风静所为。
“你带着屋里丫鬟小厮,隐了身份去市集打听,遇到造谣者就带回风府,听我发落。”风萸单手托腮,她已经有了几个答案,全等抓来人确认。
“是。”
羽柯动作干净,带了近十个下人,吩咐他们换上粗布衣裳,手上挎着菜篮子。
市集人熙熙攘攘,羽柯也是第一次来江南,临行前她特意学了几句上口的江南话,声调放长,说话捏着嗓子,尽量靠近江南的吴侬软语。
不大会她便看到两道的交叉口非常火爆,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
“哎说道这个贵人,原本是江南数一数二的美女。机缘巧合入宫为妃。但这个美人平日颇不检点……”说书的是个穿着破布衣裳的年轻人,他拉长了声音,故意说到精彩处停下。
“往下说啊!”看不悦的喊!
给说书的搭手的是个黄发稚童,拿着油浸过的铜碗在观众间走圈,“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看们一边咒骂着说书的吊胃口,一边又把兜里的铜板放到碗里,“臭要饭的!”
“唉唉唉,观众姥爷,您先别骂,接着往下听。说道这位江南的贵人,不仅是当今咳咳,那位的掌上明珠。之前又当过大官之子的禁俘。如今返还江南,旧情未了,又要再传一段佳话。还不止如此……”说书的笑逐颜开,也不在乎观众的咒骂。
“说的是谁啊?”
“还能有谁,就是那位。”
那人恍然大悟,“啊?风家的?”
“嘘,别说了。”
羽柯藏在看周围,听着他们议论纷纷,心里又笑这些人不求佐证,只是茶余饭后图个谈资。
说书的男子唾沫横飞,一连说了这位贵人的十八位子虚乌有的情人。看听的惊笑连连,掌声不断。终于作揖,和看相邀明日再会。
羽柯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金子,金子和铜碗撞击出巨大的声响。周围看都是些普通老百姓,虽说江南从不缺有钱人,却也没想到有人能为街头说书豪掷一金。
“我家小姐听了您说书,觉得非常有趣。特意请您到府上小叙。”
说书的从侍童那拿过金子,放到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周围的人已经散了,说书的又把金子放到太阳下,一眼睁一眼闭,金子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男子含笑推脱,“敢问你家小姐何方神圣,小民只是个粗人,只怕脏了小姐的眼。”
“去了你就知道了。”羽柯又掏出了一锭白银。
说书男子盯着羽柯手中的荷包,那荷包还没被掏空,说书男子邪笑,露出一口黄牙。
七拐八拐,说书男子手握着黄金,探看着周围环境。“这,像是去风府的路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羽柯倏地回头,从周围冲出几个男子,把说书人和侍童押在身下。
“喂!喂!”说书男子才发现自己中了圈套。
合着周围的路人,全都是戏子!
羽柯不多言,领着一行人。“闭嘴。”
十人顺着风家的后门,说书男子先被押到了柴房,被小厮一拳打昏。他眼睛被缠着黑布,迷蒙之间被带到了另一个房间。
“放开,放开我!”说书男子被放到地上跪下,他大声挣扎着。
羽柯换了衣服,拽下蒙在说书男子的蒙眼布。
灯光昏黄,风萸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说书男子。
说书男子没有了下午见面时的嬉皮,他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没来由的感到害怕。那个女人的眼神像冰霜一样冷冽。
“你,你为什么找我?”说书男子想要绳索,但却无济于事。他的手脚都不能动,被粗麻绳勒出了红印。
风萸从椅子上下来,走到男子身后,背对着他。
“谁派你去市集的?”
明日就是第三日,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说书男子皱了皱眉,他努力想要搜寻问题的答案,舔了舔干涩的唇。
“谁派你去的。”风萸又重复了一遍。
“你……娘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上有老下有小……”说书的人猜出了风萸的身份,挪动两个膝盖试图凑近。
风萸嫌恶的看这个油嘴滑舌的说书人,“那个侍童是你什么人?”她弯下腰,危险地说。
说书男子被戳痛了心事,身子僵直,之后迅速的瘫软下来。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