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离开了大理寺,前往皇宫的途中。
陈昭心中对那封来自飘香苑的信笺充满了疑惑。
自己从未涉足过那种风月场所,更别提与那里的女子有所瓜葛,但信笺的出现显然与他哥哥陈钧有关。
“沈峻,你可知道飘香苑是个什么地方?”陈昭边走边问。
沈峻看了眼严映雪,而后靠近陈昭,低声道:“大人,飘香苑是京城里颇有名气的青楼,里面的女子多是才情出众,不少达官贵人都爱去那里寻欢作乐。”
“哼!自己肯定是飘香苑的常客,还故意问别人是吧。假装自己不知道?”
严映雪毕竟是武者,听觉很灵敏,就算沈峻将声音压得再低,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当严映雪一听到陈昭跟飘香苑的那女子有瓜葛,这心里就十分地不舒服。
本来,这件事也不关她的事情,可是她偏偏就是不开心。
“小师妹,你乱说什么呢。”沈峻瞪了眼严映雪。
严映雪不悦地将脑袋别向另一边。
陈昭笑道:“沈峻,你也知道我有些失忆了。我是否以前去过飘香苑?”
“哦,这个嘛,我记得大人好像是去过一两次。”沈峻点头道。
“原来是这样,那先不管这件事了,我们先去皇宫查案要紧。”
陈昭只得先放下这件事。
三人加快了脚步,很快便来到了皇宫。
刚一进宫,林铨就过来了。
林铨脸上挂着笑容,道:“陈兄,你可算是回来了。咱们都等着你破案呢,这皇宫里可不太平啊。”
陈昭微微一笑,道:“林兄,听说前两天又发生了诡案?”
林铨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点了点头:“正是,前两天兵部的徐大人,就是那位跟你同科进士的徐广良,在进宫办差的路上突然自燃而死,那场景跟之前咱们见到的诡案一模一样,真是骇人听闻。”
陈昭闻言,眉头微皱:“徐广良?没想到,他居然遭遇了这种不幸。”
“他在兵部任员外郎,听说马上要提拔为五品库部郎中了。唉,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的尸体现在放在庶务院,陈兄要不要去看看?”林铨叹道。
陈昭立刻点头:“自然要去,我们这就过去吧。”
说罢,四人便沿着宫道向庶务院行去。
刚走出没多远,一名宫女便急匆匆地跑来,神色紧张,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跑到林铨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林将军,不好了,宫里又出事了!”
林铨脸色一变,喝道:“不要慌,慢慢说,怎么了?”
宫女颤抖着声音说道:“刚才尚衣监的宁公公,在杂物房内被火烧死了,现在整个尚衣监都乱成一团了。”
林铨闻言,脸色更加凝重:“快!带我们去看看!”
说着,他便带头向尚衣监的方向跑去,陈昭、沈峻与严映雪紧随其后。
杂物房内阴森森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陈昭环顾四周,发现角落里堆满了杂物,显然是很少有人打理。
只见空旷的杂物房内,中央静静地躺着一具被熊熊烈火彻底吞噬后的尸体,如同焦炭,全身漆黑,面部已无法辨认,只能隐约看出人形轮廓。
四周弥漫着刺鼻的焦臭与难以名状的恶臭,令人闻之欲呕。
严映雪仅仅是匆匆一瞥,便难以忍受,脸色苍白地转身冲出房间,在外头剧烈地呕吐起来。
周围的宫人们个个面露惊恐之色,噤若寒蝉,无人敢上前一步。
林铨眉头紧锁,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走近那具焦尸,开始仔细搜寻。
在一片焦糊之中,他终于从尸体的残骸中找到了一块半熔的铁牌,上面依稀可见“尚衣监掌印太监”几个大字。
他抬头望向陈昭,沉声道:“陈兄,看来这就是宁公公了。”
陈昭目光凝重,点了点头,追问道:“这宁公公多大年纪了?”
林铨叹息道:“应该有六十多岁了吧,本已到了归老还乡之年,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惨事。”
陈昭继续追问:“是谁发现的?”
这时,一个小太监颤抖着双手,战战兢兢地举起手来,声音细若蚊蚋:
“是……是我,我今天要来杂物房打扫卫生,却……却看到了这一幕。”
陈昭紧皱眉头,追根究底:“也就是说,你并没有亲眼目睹宁公公被烧死的过程?”
小太监连连点头,脸色苍白如纸:“是……是的。”
陈昭目光如炬,进一步分析:“宁公公身为尚衣监的掌印太监,为何会亲自到这杂物房来整理东西?”
小太监怯生生地回答:“宁公公下个月就要出宫归乡了,他是来杂物房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他的一些东西存放在这里。”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位身着华丽宫装,气质高贵的女子缓缓步入。
正是叶淑贞。
宫人们一见她,无不面露敬畏之色,连忙恭敬地行礼,齐声道:“拜见叶尚仪。”
叶淑贞目光冷冽地扫过地上的焦尸,又瞥了眼陈昭,语气中带着几分责难:
“陈钧,你可是向陛下保证过五天破案,如今又添一桩命案,你作何解释?陛下可是下了圣旨,若此案不破,你可要人头落地。”
面对叶淑贞的咄咄逼人,陈昭却毫不退让,反唇相讥:
“只能说你们悬镜司办事不利,若你们能破此案,又何必劳烦我大理寺插手?”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片愕然!
感觉像是听错了!
林铨的双眼瞪得像是铜铃一样!
没想到陈昭竟敢在宫中与叶尚仪公然顶撞。
要知道,在这紫禁城内,叶尚仪的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人敢轻易得罪。
叶淑贞闻言,脸色瞬间阴沉如水,气得差点冒烟了。
这个陈昭,他……是要造反吗?翻了天啊!跟老娘作对!
她没想到陈昭竟敢如此直接地反驳她,眼中怒火滔天,喝道:
“陈钧,你好大的胆子!你怎敢如此轻视悬镜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