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站在大堂中央,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八名住客神色各异,有的紧张,有的茫然,还有的低着头,似乎不敢与他对视。
陈昭开口道,“诸位,今晚驿站发生了一起命案,郭家少爷不幸遇害。为了查明真相,我需要向各位询问几个问题,还请如实回答。”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点头。
陈昭首先看向一名身穿棕色衣服的中年男子,问道:
“这位先生,请问你今晚何时入住驿站?可曾听到或看到什么异常?”
灰衣男子连忙答道:“回大人,我是傍晚时分入住的,一直在房中休息,未曾出门,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陈昭点点头,接着转向一名年轻女子:“这位姑娘,你呢?”
年轻女子神色有些紧张,低声道:
“我……我一直在房中绣花,没注意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陈昭继续询问了几人,得到的回答大同小异,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异常。
就在这时,陈昭的目光落在了一名身穿灰袍剑客的身上。
此人身材瘦削,面容冷峻,自始至终都镇定自若。
陈昭走到他面前,淡淡道:
“这位兄台,请问你今晚可曾离开过房间?”
灰袍剑客道:“回大人,我一直在房中休息,未曾离开。”
陈昭盯着他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道:
“是吗?可有人看到你在案发时间出现在郭家少爷的房间附近。”
灰袍男子笑道:“大人,这……这一定是误会!我从未离开过房间!”
陈昭冷笑一声,道:“误会?那你袖口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灰袍剑客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袖口,果然发现上面沾着几滴暗红色的血迹。
他脸色一沉,急忙道:“这……这是我刚才不小心弄脏的,与命案无关!”
陈昭目光一冷,厉声道:“来人,将他拿下!”
严映雪立刻上前,横刀架在灰袍剑客的脖子上,冷声道:“别动!”
灰袍剑客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然推开严映雪,转身就要逃跑。
“想跑?”
严映雪身形一闪,瞬间挡在灰袍剑客面前,一掌拍出。
灰袍剑客挥手一掌,将严映雪震退了。
“你还敢反抗?你定然就是凶手!”
严映雪立马拔出横刀杀了过去。
那灰袍剑客立马拔剑,剑气震荡,迸发雷鸣般的剑鸣之声。
两人一时间斗得难解难分。
显然灰袍剑客实力更高一筹,严映雪被逼得不断的后撤。
陈昭正欲出手相助,那名校尉大喝一声,道:
“我来助你!”
校尉气若奔河,拳印如龙,猛然间杀出,灰袍剑客一时不察,左肋被一拳击中,身形一晃,倒退了好几步。
严映雪抓住机会立马上前,手中的横刀架在了灰袍剑客的脖子上。
灰袍剑客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严映雪一脚踩住后背。
“再动,我真的要杀了你!”
严映雪冷声怒斥,横刀的刀刃在灰袍剑客的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
顿时,灰袍剑客不敢动了。
“说!你为何杀害郭家少爷?”陈昭冷声问道。
灰袍剑客道:“此事,跟我无关,我并非凶手!”
校尉走了过来,冷笑道:
“我早就看出来你不对劲了。你一定就是凶手。我看你是见财起意,图财害命!”
灰袍剑客急忙否认,道:“这件事根本不是我所为。”
他转头盯着陈昭,怒道:“都说你断案如神,也没想到是一个糊涂官。我整晚都在房间内,根本不是我所为。”
校尉冷哼一声,喝道:“休要再说了。你说你袖口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灰袍剑客沉声道:“我行走江湖,风餐露宿,这衣服上沾了一些血迹也很正常。”
陈昭道:“先看管起来再说。”
严映雪点点头,道:“大人,交给我吧。”
随后,陈昭走向了张富商,开口询问道:
“张员外,案发的时候,你又在什么地方?”
张富商微微一怔,抬头看了眼陈昭,胖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道:
“我说陈少卿啊,这剑客不就是凶手吗?还盘问我等作甚。”
陈昭笑了笑,淡淡道:“他只是一个嫌疑人而已,目前还没办法确定他就是凶手,我还得继续盘问。”
张富商微微皱眉,瞥了眼那名校尉,而后说道:
“哦,我跟李校尉正在喝酒。之前李校尉不是帮我找回了马匹嘛。我请他吃酒,所以我们两人一直在房间内喝酒,哪里都没有去。”
陈昭眼神一凛,看向了那名校尉,问道:
“这位李校尉,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校尉抬手一礼,咧嘴一笑,道:“好说,在下本名姓李,李伟同,沧州人士。”
陈昭淡淡道:“李校尉,不知道你在何处任职?怎么身边连一个亲随都没有。”
李伟同哈哈一笑,道:
“在下苍南府折冲府校尉,不过刚刚卸任了。被武卫府征召,前往京城。如今禁军扩军,武卫府那边可能会给我安排一些新的差事。所以来得匆忙,并未携带家眷和亲随,这难道很奇怪吗?”
陈昭心中琢磨。
这李伟同这番话,倒也能解释得通。
“没什么问题。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刚刚,张员外说你跟他在一起喝酒,不知道所言是否属实?”
陈昭道。
李伟同点点头,道:
“对啊,我跟张员外聊得兴起,所以两人一直在房间内喝酒,并未离开。直到听到那声惨叫,我们这才出来的。”
陈昭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这时,胡驿丞走过来,苦笑着说道:
“陈少卿,这里归平水县管,干脆让我押着这个剑客去平水县衙得了。我跟平水县的曹县尉也很熟悉。”
“胡驿丞,此案尚未查清楚,岂能断定他就是凶手?在场的每个人都有嫌疑。不过,你可派人去通知曹县尉,让他过来。”
陈昭道。
胡驿丞却面露难色,道:“这个只怕……”
“怎么了?”陈昭问道。
“昨晚戌时的时候,郭家少爷让我去镇上买马,我把两名伙计派出去了。他们天亮才能回来。现在店里就剩下我和一名老伙计,这天黑路滑,焉能去报官?”
胡驿丞看了眼众人,道:“大人,刚才不是说在场的每个人都有嫌疑吗?这如何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