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夫人,您这是不打自招啊。您看看,您的言语已经暴露了自己的罪行。”
陈昭咧嘴一笑,背着手,踱着步子,在陆夫人的面前走动。
这其实,是一种制造心理压力的方式。
“你刚才说没有用砚台砸中,那就是说背后五刀是你刺中的?现在,您还有什么话可说?当晚,你必定在房间之中。”
陈昭淡淡地说道。
陆夫人的脸色已经变得异常难看。
她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
扑通一声!
她瘫坐在地上,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与力气。
陆夫人颤抖着双唇,声音细若游丝,道:“你……不要再说了。”
陈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眼神却越发锐利,缓缓道:
“那你把当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陆夫人的眼眶泛红,低语道:“那晚……跟老爷吵架,情急之下,我……将他杀了。”
说出这句话,仿佛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整个人显得更加萎靡不振。
陈昭轻轻点头,神色复杂,随即转身示意手下将忠伯带来。
忠伯一见此情景,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连声求饶:“夫人,我什么也没有说啊!”
陆夫人抬头,望向陈昭,恳求道:“陈少卿,这件事跟他无关,请您高抬贵手,将他放了吧。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
陈昭微微颔首:“那行,就按你说的办。”
这时,沈峻急步上前,神色紧张,低声在陈昭耳边道:
“大人,他指使人杀您啊!不能轻易放了他!”
陈昭轻轻摆手,朝沈峻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少安毋躁,随后沉声道:
“我自有分寸,此事我不追究便是了。”
言罢,他果断下令:“将陆夫人带下去,妥善看管;至于忠伯,无罪释放。”
在场的大理寺众人见状,震惊不已。
众人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交头接耳,赞不绝口:
“陈少卿真是神机妙算,破案神速!”
“是啊,仅凭几句对话,便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真是令人佩服!”
“陛下给少卿十天,可是如今才四天,这案子便破了。”
在一片称赞声中,陈昭却面色平静。
沈峻缓缓走近,眉头紧锁,低声在陈昭耳边询问道:
“大人,你刚才那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放走忠伯?”
陈昭微微侧头,轻声道:“你派人去盯着他,此人或许还有用处。”
沈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明了,点头应道:“我明白了,大人。”
此刻,霍安神色匆匆地奔向杨修然的房间,向他禀告刚刚发生的一切。
“你说啥?这案子破了?凶手竟是陆夫人?这怎么可能?”
杨修然闻言,一脸惊愕,双眼瞪得滚圆,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满脸的不敢置信。
霍安见状,连忙解释道:“千真万确,陆夫人已经亲口招供了。”
杨修然闻言,眉头紧锁,追问道:“那陈钧可否对她动刑了?”
霍安摇了摇头,肯定地回答:“并未动刑。”
杨修然闻言一惊,难以置信地重复道:“并未动刑,那陆夫人就招供了?”
霍安再次点头确认。
杨修然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道:“罢了,陆夫人就陆夫人吧,我得去一趟,让陈钧赶紧将案子整理上奏,告知陛下。”
随后,杨修然大步流星来到大堂,一见陈昭便哈哈大笑道:
“恭喜啊,陈少卿!没想到这么快就破了这个案子,真是可喜可贺!你真是断案如神啊!”
陈昭闻言,依旧慢条斯理地品着茶,淡笑道:
“杨大人此言差矣,这个案子尚未真正告破呢。”
杨修然闻言一愣,疑惑地问道:“不是听说这陆夫人已经招供了吗?”
陈昭轻轻点头,神色凝重道:
“她是招供了,但是这案子诸多细节尚且值得推敲,我暂时还没想明白呢。”
杨修然眉头紧锁,催促道:“陈少卿啊,你就别管这些细枝末节了。这可是圣上催办的差事,你赶紧整理好奏折递交上去吧。”
陈昭却不为所动,坚定地说道:“案子没彻底弄明白,我是不会上奏的。”
杨修然闻言,脸色骤变,怒气冲冲地拍案而起:
“陈钧!你这是何意?莫非你要抗旨不遵?”
陈昭依旧从容不迫,淡淡地说道:“我只是遵循法理,力求真相,还请杨大人莫要强求。”
两人对视片刻,气氛一时变得剑拔弩张。
在场众人见状,皆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触怒了这两位大人。
陈昭端坐于大堂之上,面对杨修然的怒火,依旧保持着那份不为所动的淡然,慢悠悠地喝着茶。
杨修然的脸色由红转白,最终化为一片铁青,猛地一甩衣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大堂,临走前,还不忘留下一句警告:
“陈少卿!你在限期内,没有破案,陛下可饶不了你!你走着瞧!”
言罢,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回到房间,杨修然的脸色依旧阴沉,仿佛乌云压顶。
这时,霍安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轻声劝慰道:
“杨公息怒啊!为这等小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杨修然接过茶水,狠狠地瞪了一眼空荡荡的门口,仿佛那里还站着陈昭一般,咬牙切齿地说:
“这该死的陈钧,越来越不将我放在眼里面了。”
霍安见状,心中暗自盘算,嘴上却安慰道:
“杨公,他自以为是也好,到时候,他跟圣上交不了差,会被革职查办。您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杨修然叹了口气,忧虑之色溢于言表:“我是怕被这小子连累了。圣上那边,我可不想因为他而受责罚。”
霍安微微一笑,似乎胸有成竹:“杨公多虑了,圣上顶多也就责怪两句而已。再说了,如果他真的没能完成圣上的任务,那岂不是更好?没了他,大理寺还不是您说了算?”
杨修然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
“话虽如此,可昨天上奏的事情,我担心会被陛下骂得狗血淋头了。如果再被他连累,我这官还做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