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小姐,你误会了,我并非质疑你的记忆,只是想了解得更清楚一些。
八岁,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那段经历无疑会刻骨铭心。”
陈昭轻轻摇头,叹道。
司空嫣咬着贝齿,怒道:
“陈少卿,他就是曹安,绝对错不了。
我是相信你是公正无私,能够帮我查清楚此案的。”
陈昭眉头微皱,轻声说道:
“司空小姐。此事重大,我需亲自查证。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查清楚的。希望你能够明白。”
司空嫣点点头,道:
“我明白。另外,我还有证人,便是当年的老管家。
他是唯一的目击者,也是救我逃出火海的人。
他一定愿意作证。”
陈昭沉声道:
“好,我会安排。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司空嫣感激地看向陈昭,泪水再次滑落,道:
“陈少卿,谢谢你。我司空嫣此生,若能报仇雪恨,定当铭记大恩大德。”
说完话,司空嫣朝着陈昭拱手一礼。
“司空小姐言重了,伸张正义,乃是我辈职责所在。”
陈昭说完,轻轻掀开车帘,准备下车。
“陈少卿。”
突然,司空嫣再次开口,叫住他。
陈昭转过身,问道:“司空小姐,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你与之前不一样了。”
司空嫣轻轻一笑。
陈昭一愣。
他心中一笑,他知道司空嫣见到是他的哥哥。
他哥哥肯定是来过云上楼的。
“是吗?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陈昭笑了笑,随后离开了。
陈昭并未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而是来到了大理寺。
晚上,王崇正在值班,看到陈昭过来了,急忙迎上去。
王崇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打趣道:
“我听严映雪说大人您购置了新宅,不知何时能让我们沾沾喜气,喝您乔迁的喜酒啊?”
陈昭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道:
“就在明天,我打算请大家小酌几杯。”
王崇闻言,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道:
“好。对了,大人,您深夜来了,所为何事?
莫非是因为裟罗胭的案子?”
陈昭摆摆手,道:
“裟罗胭的案子并不难,案犯应该是马明远的妻子,我已经让沈峻去济宁府一趟,将人带回来。只要一审,应该就没问题了。”
王崇点头,道:“那倒也是,那案子破绽百出,以大人的能力如何看不出来?”
陈昭笑了笑,道:
“走,跟我去西阁一趟,我需要找一份卷宗。”
王崇虽感疑惑,但是没有多问,二人随即向西阁行去。
推开西阁沉重的木门,一股久未开启的尘封气息扑面而来。
王崇连忙点亮火烛,昏黄的光晕在昏暗的室内摇曳,为这沉寂的空间带来一丝生气。
他转头望向陈昭,问道:
“大人,您要找的是哪一份卷宗?”
陈昭的目光在空旷而杂乱的西阁内扫视,眉头微皱,问道:
“这里平时无人看守吗?”
王崇解释道:
“有是有,赵老头负责这里,不过他这几天病了,卧病在床,所以这里就暂时没人看管。”
陈昭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吩咐道:
“那你帮我找找关于潍州宁阳县十五年前关于司空家的卷宗。”
王崇应声答应,手持烛台,开始在堆积如山的卷宗中翻找起来。
终于在角落,王崇找到了几份略显陈旧的卷宗,封面上依稀可见“潍州宁阳县”的字样。
其中一份便是有关司空家的卷宗。
他兴奋地拿起卷宗,转身对陈昭喊道:
“大人,找到了!”
陈昭快步走到王崇身边,接过卷宗仔细查看。
卷宗的纸张已经泛黄,字迹却很清晰。
毕竟,对卷宗的保存是有要求的。
大理寺的卷宗至少是要保存二十年以上。
所以,这里的环境要求干燥、通风。
而且,还有人负责清理书虫。
陈昭看完卷宗,心中了然。
司空嫣说的基本属实。
十五年前夏,大雨之夜,司空家被灭满门,财物尽被夺走。
当地县官断得是强盗入室抢劫。
至今,尚未抓到凶手。
县官在记录之中,并没有提及司空嫣的事情。
并没说司空家有遗孤。
说司空家被灭了满门。
有可能是司空嫣害怕报复,并未站出来。
突然,陈昭的眸光一凝,他看到卷宗的落款上有严汝铭三个字。
顿时,陈昭心头一震。
谁能想到这县官竟然是严汝铭!
而严汝铭跟于照明是相交十几年的好友。
莫非严汝铭也牵扯其中?
王崇见陈昭眉头紧锁,说道:
“大人,这案子有什么不对劲吗?你怎么突然过问此案?”
陈昭一愣,随即笑着拍了拍王崇的肩膀,说道:
“没什么,想了解一下此案。这份卷宗我先带走了,明天乔迁之喜,你也一定要来啊。”
王崇连连点头,笑道:
“大人放心,我一定到场。祝您乔迁之喜,万事如意!”
陈昭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西阁。
第二天的乔迁之喜,陈昭请了几个人吃了一顿便饭。
就在院子内摆了一桌,从附近香园斋酒楼订了一桌酒菜,让伙计给送了过来。
不过沈峻、曹炳不在,他们去济宁府了。
而陈昭熟知的这些人基本都来了。
其中还有薛平和徐泉。
大家喝了不少酒,便各自离开了,严映雪留下来,帮助陈昭收拾残局。
陈昭笑道:“雪儿,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贤内助,我还以为你十指不沾阳春水呢。”
严映雪听到陈昭的夸奖,笑容满面,脸颊通红,道:
“人家才不是那种大小姐呢。只要是大人的事情,雪儿一定会上心的。”
说完话,严映雪感觉这句话有些直白了,脸颊一红,转身去了屋内。
陈昭摇头笑了笑,他收拾好碗筷,正欲回房。
咚咚!
陈昭闻声快步走向院门,轻轻拉开木栓。
门外站着的竟是自己的父亲陈彦,身后紧跟着的姚钰手里提着几个鼓鼓囊囊的包袱,显得颇为吃力。
陈昭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打趣道:
“我说老头子,你怎么突然大驾光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