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冷冷一笑,讥讽道:
“呵呵,我明白了,莫非那个陈雪钦想要袒护曹豹?曹豹是他的亲信,他舍不得杀是吧?”
陈昭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道:“这倒没有。”
王俊却似乎并不相信,冷哼一声,继续说道:
“我听说陈雪钦是少卿大人的叔父,只怕你也要袒护他了。”
陈昭脸色微变,正色道:
“绝无此事。王先生,我此来是为了查明真相,绝不偏袒任何一方。若王先生有任何线索或疑虑,也请尽管告知。”
王俊闻言,神色稍缓,却仍带着几分戒备:
“希望陈少卿能够公正无私,查明真相,为曹司马讨回公道。”
陈昭微微点头,道:“这是自然。王先生,不知你可否告诉我,你最后一次见到曹司马是在何时何地?”
王俊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悲痛之色,缓缓说道:
“那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曹司马还曾邀请我来府中做客,我们相谈甚欢。我现在要祭拜好友,不跟你说了。”
老仆闻言,面露难色,低声说道:
“王先生,老爷的尸体已经被拉到府衙了。”
王俊闻言,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说道:
“什么?他们竟敢如此对待我的好友!我现在就带着学子们去要人。
哼!我看曹兄被杀定然是陈雪钦这个狗官唆使的!
他仗着自己权势滔天,就敢如此草菅人命!”
说完话,王俊急匆匆地转身离去,一副势要为好友讨回公道的模样。
陈昭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王俊离去的背影,暗自摇头。
随后,他走进房间,四处搜查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突然,发现椅子背后的墙壁上,有一处淤泥。
似乎是半块脚印。
那个老仆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神情紧张,似乎生怕陈昭会发现什么秘密。
陈昭搜查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事,转头看向老仆,问道:
“老丈,你跟我说过,你说三更的时候听到打更声,是吗?”
老仆闻言,身子微微一颤,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慌乱。
陈昭瞪大了眼睛,语气严厉地呵斥道:
“三更时候,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哪有什么打更人?你哪里听到的打更声?”
老仆被陈昭的气势所震慑,吓得满头大汗,浑身颤抖,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我兴许记错了吧。大人,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可能真的是我记错了。”
陈昭目光锐利,紧紧盯着老仆的眼睛。
老仆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低着头,不敢与陈昭对视。
“大人!大人!”
门外,沈峻一脸焦急,连声叫道。
陈昭闻声,眉头微蹙,随即大步流星地走向沈峻。
沈峻贴近陈昭耳畔,低语了几句,字字如重锤,敲击在陈昭的心头。
那一刻,陈昭的眼眸里仿若掠过一道电光。
瞬间,这道电光穿透了所有的迷雾。
所有的谜团、线索在这一刻交织、汇聚,真相的轮廓渐渐清晰。
“走,带上老仆,我们去府衙。”
陈昭吩咐道。
沈峻闻言,立刻点头,动作干脆利落,一把拎起了还在哆嗦的老仆。
老仆的眼中满是惊恐与不解,连声呼喊:
“此事跟我无关,我不是凶手啊!”
但陈昭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并未停留,径直向前。
一行人抵达刺史府衙门时,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惊。
王俊正带领着一群情绪激昂的学子,他们高举横幅,口号震天响,将府衙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王俊站在最前方,面容扭曲,双眼赤红,大声疾呼:
“狗官派人亲信曹豹害死了曹司马,就是因为曹司马反对修庙!
曹司马如今枉死,我们绝对不能坐视不管!”
他的声音在人群中回荡,激起了更强烈的愤慨。
学子们纷纷响应,齐声高呼:
“一文刺史滚出来!”
“狗官滚出来!”
“狗官修庙,就是为了搜刮民脂民膏!”
口号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陈昭望着这一幕,眉头紧锁。
他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地穿过人群,直奔府衙大堂。
一进门,便见陈雪钦背对着他,在厅内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听见脚步声,陈雪钦猛地转身,一见是陈昭,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快步迎了上来,道:
“贤侄,你回来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啊!现在他们非说是我派曹豹弄死了曹司马!我真是冤枉啊!千古奇冤啊!”
陈昭望着神色焦急的陈雪钦,道:
“叔父,你冷静点吧。”
陈雪钦苦笑连连,道:
“我冷静不下来啊!这些学子要是真闹起来,我完了,一切都完了!”
陈昭轻轻摇头,目光坚定:“你就不该修庙!”
陈雪钦闻言,苦涩一笑:
“其实,这个也不是我想修的,这里面情况很复杂的。一句两句跟你也说不清楚啊!”
“其实吧,这凶手并不是曹豹。”
陈昭淡淡道。
陈雪钦一惊,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贤侄,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薛平、沈峻、严映雪等人也围了上来,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好奇。
陈昭环视一圈,缓缓说道:
“要想我解开所有谜团,那就停止修庙。”
陈雪钦微微一愣,神色迟疑:
“这……”
就在这时,大堂外传来了两道焦急的声音:
“刺史大人,这学子们闹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要是闹大了,全州的学子都动起来,我们可就完了。”
张别驾和胡长史匆匆走进大堂,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焦虑与不安。
毕竟,那王俊是名士,在博州号召力很强。
见到陈昭后,两人连忙上前拜见:
“这位应该就是大理寺的陈少卿吧。此事您能不能出面化解?”
陈昭轻笑一声,道:
“我只管查案,地方上的事务,我不插手。但是此案的真凶,我已经知道了,并不是曹豹。”
张别驾和胡长史闻言,顿时脸色一变。
“那不是曹豹,又是何人?”
胡长史好奇地问道。
陈昭却没再说。
“这庙不修了!”陈雪钦甩动袖袍,咬牙道。
“既然如此,先将所有涉及本案的相关人员带过来吧。”
陈昭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