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闻言,努力地控制着身上的肌肉,故作轻松的淡定姿态,来面对柳碧云。
这些女人还真是心细。
没想到还是被柳碧云看出了端倪。
毕竟,他跟他哥陈钧的性格截然不同。
总归是不一样的。
要是严映雪之前便认识他,估计很快也会看出一些端倪来。
沈峻那小子大大咧咧,应该不会看出什么端倪吧。
不过,这个事情也说不好。
毕竟,大理寺的人洞察力还是有的。
也不知道沈峻知道他的身份后,会不会动怒?
这小子性格冲动,不会打人吧。
上次,在回龙寺的驿站外,他有意支开沈峻,就是沈峻跟薛平是好哥们。
薛平万一冲动惹出什么事情来,陈昭担心会牵连到沈峻。
见陈昭既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柳碧云顿时心中有数了。
她咬着唇,脸颊上浮现了一抹羞红,又继续说道:
“因为他曾经……碰过我的身子,而您没有。我本以为他能帮我父亲洗脱冤屈,谁知……唉,造化弄人啊。”
陈昭轻轻摆了摆手,道:“之前的事情,咱们就让它过去吧。”
柳碧云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低声问道:
“他……是不是已经失踪了?”
陈昭点了点头。
柳碧云继续说道:“果然如此,他来见我最后一面时,行色匆匆,曾说过,要是他失踪了,就去龙渊坊三十七号找我。”
陈昭眼神一眯,声音低沉地问道:“他真这样说过?”
柳碧云脸颊霎时通红,点了点头,声若蚊呐,道:
“是的,那个地方,之前是我跟他……跟他约会的地方。”
陈昭的心中掠过一丝了然,看来那房子应该是他哥陈钧跟柳碧云‘办事’的地方。
好嘛,居然背着苏绫月金屋藏娇,要是被苏绫月知道了,那岂不是要气出心脏病来?
嘿嘿……
“我偶尔也会帮他做一些吃的,他说大理寺的饭菜不合胃口。”
柳碧云不好意思,试图解释,又低声道:
“我们……反正我也就去过两三次而已。你哥失踪后,我去找过他,但是没找到。”
“我知道了。”
陈昭心中暗自思量,这陈钧究竟在搞什么鬼?
看来我得去探究一番。
看看那个房子。
他望着柳碧云,感激地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咱们后会有期了。”
柳碧云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她轻轻福了一福,转身离去,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清香在空气中回荡。
陈昭看着他离开。
就在他转身之际,沈峻带着牛唐走了过来。
沈峻大步流星地走到陈昭面前,说道:
“大人啊,我刚才去您房间没找到您的人影啊!原来您在这儿呢。”
陈昭闻言,微微侧头,目光随即落在了跟在沈峻身后的牛唐身上,淡淡道:
“不是说十天吗?这横刀怎么这么快就打好了?”
牛唐闻言,憨厚一笑,看向沈峻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
“还不是沈爷催得比较急,所以我就加紧赶工了,这不,刚做好就赶紧给您送过来了,让您瞧瞧。”
说着,他将手中的木盒轻轻打开,露出里面静静躺着的横刀。
陈昭伸手接过横刀,猛地一拔,只见刀身寒光闪烁,如银蛇出洞,锋利无比。
刀身上雕刻着繁复而精致的纹路,隐隐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刀尖轻轻划过空气,带起一缕细微却清晰的风声。
陈昭手指轻轻一弹刀身,只听“嗡嗡”的颤音响起,清脆悦耳。
随即,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这是一把好刀。”
随后,陈昭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牛唐。
牛唐接过银票,脸上堆满了笑容,连声道谢后,便笑呵呵地离开了。
陈昭转身,指着桌上摆放的盒子,笑道:
“沈峻,你小子有福了,这是柳盛和送给我的。”
沈峻笑盈盈地上前,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眼睛一亮,说道:
“要得,要得,这还真好吃,应该是柳小姐的手艺吧?”
陈昭闻言,微微一笑,道:“看来你吃过她做的东西?”
沈峻嘿嘿一笑,凑近陈昭,低声说道:
“大人,您以前可是常带回来她做的糕点呢,您都忘记了?”
陈昭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笑道:
“我忘记了,毕竟我失忆了。今天休沐,你怎么没去喝酒啊?有时间该去陪朱莹莹看看风景。培养一下感情。”
沈峻挠了挠头,嘿嘿笑道:“我知道了,大人。”
正当两人说话间,只见卢巽恒和杨修然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卢巽恒脸色铁青,眼神中透着腾腾杀气,显然是发生了大事。
陈昭不禁皱起了眉头,疑惑地问道:
“卢大人,你何故如此啊?”
卢巽恒一把屁股坐下,重重地拍了拍桌子,长叹一声:
“唉,天牢那帮废物!”
陈昭闻言一愣,不明所以。
杨修然见状,连忙解释道:
“陈少卿,你最近可要小心一点了,那柳亚子可能要向你复仇。”
沈峻一听,不由得嗤笑出声:
“我说杨大人,您这不是搞笑吗?那柳亚子在天牢啊,怎么复仇?”
杨修然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是在天牢啊,可是昨晚刑部提审他,询问案情,结果他半路上跑了,被人救走了。而且柳亚子本身也有一定的武功。”
陈昭闻言,又是一愣,惊讶道:
“他竟然会武功啊!我想起来了,之前我推断崔宇明被杀,判断凶手会武功。结果呢,查到了柳亚子的头上,只因他是画师,却忽略了这件事。”
沈峻怒道:“人跑了?天狱司的人是吃干饭的?这也被人跑了?”
陈昭心中一沉。
这天狱司便是掌管天牢的衙门。
这跟刑部的大牢不同。
一般穷凶极恶之徒、或是朝廷大员都会被关进天牢。
柳亚子虽然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但是毕竟杀了幽国使者,理应关在天牢,等候发落。
卢巽恒脸色更加阴沉,一拍桌子,怒声道:
“查!必须要查清楚这件事!”
他抬头看向陈昭,问道:“陈少卿,你怎么看?”
陈昭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我看还是应该从鱼鳞匕上调查。”
卢巽恒闻言,眉头紧锁:
“那岂不是没有半点头绪了?”
杨修然打趣道:
“我说老卢,你就知足吧,还好是天狱司的人押送的,跟你们刑部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