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大明寺时,正值午后。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古刹的琉璃瓦上,为这座皇家寺庙增添了几分庄严与神秘。
寺内香烟缭绕,钟声悠扬,信徒们络绎不绝,虔诚地跪拜祈福。
陈昭三人下了马,将马匹交给寺门外的僧人照看,随后步入寺内。
“师傅,这柳亚子为太皇太后所画的佛像在何处?”
陈昭询问道。
僧人见陈昭一行人是大理寺的官员,也不敢隐瞒,于是答道:
“在西厢房那边的佛殿之内,我可以带领过去。”
陈昭点点头。
路上,陈昭故意不经意地问起,道:
“这位师傅,九月初八那天上午,柳亚子是不是来过庙里面。”
僧人皱眉深思,随后摇摇头,道:
“最近俗物太多,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哦,那这外面的香客都可以随便进来吗?”
陈昭问道。
僧人摇摇头,道:
“这当然不可以。我们大明寺是皇家寺庙,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一般的香客想要上香,也只能在东大殿的范围之内,其他地方暂时不能开放。”
“也是几位大人是大理寺的官员,所以小僧才带你们去西厢房那边,要不然西厢房那边是不能去的。”
陈昭点了点头,又问道:
“这柳亚子是太皇太后钦定的画师,他的行动应该不会受限吧。哪个地方都可以去吧。”
僧人答道:“这是自然,他免不了要去其他大殿进行参观,怎么能限制他的活动范围呢?”
“若是办砸了太皇太后交代下来的差事,那我们这些僧人也要跟着一起吃挂落的。”
陈昭轻轻颔首。
随后,他们便来到了西厢房。
这里并无香客,僧人也极少,只有一两个僧人清扫地面上的落叶。
显得很幽静,雅致。
加上这里松柏翠绿,清风拂来,不禁让人感觉有几分心旷神怡。
“三位大人可以随意参观。”
僧人恭敬地道。
陈昭走到一个落锁大门前,视线一转,看向了僧人,道:
“师傅,这个门为何落锁了?”
僧人走过来,笑着解释道:
“这后面是云阳巷了。太过嘈杂了,所以这大门一直锁上了,并未开启。”
陈昭笑了笑,道是:“师傅,可否将这个锁打开?”
“这个……”
僧人面带苦笑,有些迟疑,解释道:
“主要这道门太久没开了,连我都忘记了这钥匙何在了。我得去找西厢房的管事问问才行。”
“那就麻烦了。”陈昭道。
见陈昭坚持,僧人也不好拂了陈昭的面子,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见僧人走了,沈峻道:
“大人,看样子柳亚子是通过这里的便利前往云阳坊的御龙马球馆杀了崔宇明。”
“那大人之前的推断都是对的,已经形成了完整而又严密的证据链了。”
陈昭淡淡道:
“柳亚子之所以选择在茗香楼长期居住,那就说明他早就暗中设计了这个计划。”
“他知道崔宇明有去御龙马球馆看马球的习惯。”
“而通过大明寺,御龙马球馆到茗香楼的直线距离,只有一刻钟,所以他才能用这个所谓的‘障眼法’将崔宇明除掉。”
“那之前我所有对他的推断基本就成立了。只是他现在雍王府,我们大理寺没有命令难以抓人。”
沈峻道:“这该死的雍王,分明是想报复我们!”
陈昭淡淡一笑,道:
“不过对我们也有好处。柳亚子在雍王府内,他就跑不了。我们现在大明寺内好好闲逛一会。等晚上,我入宫去见陛下,请示圣旨。”
陈昭笑道。
现在是白天,又不是休沐日,女帝应该在上朝,所以要等晚上,她才有空。
随后,三人在西厢房内闲逛。
大殿内的墙壁上有一些佛像的绘画,栩栩如生,宝相威严。
这些大殿很大,金碧辉煌,而且佛像都镀金了,可谓奢侈。
陈昭看了一会,便没有什么兴趣了。
这时,那位僧人急匆匆地过来了,笑道:
“找到了钥匙。那管事也是糊涂,连钥匙都不知道放在哪了。所以瞎踅摸了一遍,现在总算是找到了。”
陈昭笑着走过去,那僧人走过去,打开了大门。
陈昭走过去,发现往右手边走一百步的左前方正是御龙马球馆。
陈昭对着沈峻道:“沈峻,你从那个御龙马球馆走到香茗楼看看需要多久?”
沈峻点点头,执行陈昭的安排。
僧人道:“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情,你下去忙吧。”陈昭道。
僧人点点头,正欲转身离开,突然想起一件事,道:
“对了,大人,管事说前段时间,柳大家找他借了钥匙。”
“是这个大门的钥匙吗?”陈昭问道。
僧人道:“正是。”
陈昭道:“我明白了。多谢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僧人作了一个佛礼,随后离开了。
陈昭来到院子内的一个石亭内,严映雪带着一块糖人走过来,说道:
“大人,我给您买的糖人,很甜的。”
陈昭本想拒绝,可是见严映雪一脸殷切,只好接过来了。
“映雪,坐吧,别站累了。”
陈昭轻声说道。
严映雪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道:
“大人,我爷爷想请您吃饭呢。”
陈昭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问道:
“请我吃饭,这是为何?”
严映雪低头,双手轻轻绞着衣角,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
“我爷爷说多谢你在大理寺照顾我啊!他说我变乖了许多,还有……”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抬头看向陈昭的眼神中多了一些娇羞,低声继续说道:
“我爷爷开始为我张罗婆家了。我……我不想这么快嫁人,你能不能跟我说说。”
陈昭笑着咬了一口手中的糖人,笑道:“我尽量吧。”
严映雪听后,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但随即又带上了几分拘谨:
“大人,您真是好人,又聪明又能干,而且没有什么架子,什么案子到了你手上,就变得极其简单了。”
陈昭轻轻摇头,谦虚道:“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
就在这时,一名僧人引着一名容颜清丽的女子缓缓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