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照明闻言,神色一凛,随即点头同意道:
“好,葛阳,你带他们下去审问,务必把事情查清楚。”
葛阳连忙躬身行礼,道:“是,大人。这位大人,请随我来。”
陈昭本想跟过去看看审问的情况,但薛平却摆了摆手,笑道:
“就不用陈少卿费心了,您跟于大人这么久没见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陈昭闻言,心中暗自腹诽,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留下陪着于照明东拉西扯,谈论些过往的旧事和近况。
主要是他是陈昭,不是陈钧,只能硬着头皮,迎合着于照明。
反正,他尽量少说,避免露馅。
……
陈昭终于得以回房休息,身心俱疲的他一沾床榻便沉沉睡去,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感受到一夜好眠带来的精神焕发。
起床后,陈昭并未急于梳洗,而是盘膝坐在床榻之上,闭目凝神,开始修炼起了万海滔天诀。
随着他体内气息的流转,房间内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涌动,带动着周围的空气微微震颤。
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显然修为又有所精进。
修炼完毕,陈昭换上轻便的练功服,步入院子之中。
他先是打了一套行云流水般的云隐拳。
随后,他又转而练习不动明王掌,每一掌拍出,都伴随着低沉的气爆声,掌风凌厉。
这时,沈峻和薛平两人并肩走进了院子。
“陈少卿,这一早上的修炼,可真是勤奋啊。”
薛平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陈昭收功,转身看向二人,笑道:“你们来得正好,昨晚审讯如何了?”
薛平轻轻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道:
“没什么收获,这几个家伙不过是清幽阁里的小喽啰,所知有限。他们只提到一个接头人,名叫肖三,再往上的事情就一概不知了。”
沈峻在一旁补充道:
“他们说清幽阁的任务都是由这个肖三分配的,但此人每次出现都蒙着面,关于他的真实身份、姓名以及相貌,他们一无所知。”
陈昭闻言,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道:
“看来这条线索是断了。”
薛平却摇了摇头,道:“至少也不算白忙活一场,总算是有了个方向,知道有个肖三存在。只是……”
他话锋一转,看向陈昭,“陈少卿,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陈昭见薛平神色凝重,便道:
“你有什么但说无妨。”
薛平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我感觉刺史府的人或许跟这个清幽阁有些关联。你想啊,清幽阁在蓟州府的眼皮子底下活动了这么久,竟然没有被发现,这本身就很奇怪。”
“而且,昨晚那个葛阳出现得也太巧了,此事里里外外都透着蹊跷。只是这于刺史,毕竟是你的恩师,我怕……”
陈昭听出了薛平的言外之意,脸色一沉,道:“你怕我会徇私?”
薛平连忙摆手,道:“不不不,陈少卿,你千万别误会。这只是我的直觉,我也希望自己是错的,毕竟这关乎你的恩师。”
陈昭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道:
“此事以后再说。既然那些人没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就交给葛阳处理吧。我们还是尽快回京。”
其实,陈昭从查柳盛和这个案子一开始就怀疑自己的恩师了。
因为葛阳可是蓟州府的司法参军。
他找出了葛阳上奏到大理寺的其他卷宗,拿出来对比字迹。
发现柳盛和此案的卷宗,基本是出自葛阳之手。
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于照明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们却将所有的罪行都推到了姚广之的身上,显然这里面大有文章,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
大理寺。
三天后,陈昭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大理寺。
刚踏入寺门,便听见杨修然的声音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响起:
“哎呦喂!陈少卿,你总算是回来了。这几天,我可没少挨陛下的训斥呢。每天陛下都要问我,说你回来没有。”
陈昭微笑着看向杨修然,道:“杨大人,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辛苦你了。”
杨修然拍了拍胸口,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对了,你查柳盛和的案子如何了?”
陈昭神色一正,道:
“确实是冤枉的。这是姚广之所写的公文,详细记录了案情。”
说着,他将手中的公文递给了杨修然。
杨修然接过公文,仔细浏览了一遍,顿时勃然大怒,喝道:
“这该死的姚广之,居然如此糊涂!还有刑部,竟然也不下去核查这件事,差一点就将那个柳盛和给砍头了!”
陈昭点了点头,道:“是啊,此案若非及时发现,恐怕又要酿成一起冤案。杨大人,你陪我去一趟刑部吧。”
杨修然闻言,微微一愣,道:“你让我陪你去?”
陈昭笑道:“你是大理寺卿,你出面比我好得多。咱们今天把这件事解决了。另外,我也想找刑部要幽国使者被杀案的卷宗,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杨修然闻言,思索片刻,道:“你说得也有道理,那我们这就去一趟吧。”
来到刑部后,刑部侍郎卢巽恒闻讯亲自迎了出来,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
“哟,什么风将两位大人吹来了。”
杨修然面色严肃,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的尚书老大人呢?”
卢巽恒微微欠身,解释道:“龚老大人近日身体欠佳,正在家中休养。”
杨修然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还好意思休息?这幽国使者崔宇明的案子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他就撂挑子了?”
卢巽恒面露尴尬之色,为龚尚书辩解道:
“龚老大人毕竟年事已高,上了年纪,身体各方面都大不如前,偶尔有个头疼脑热也是在所难免的。”
杨修然冷哼一声,显然对龚尚书的“病假”并不买账:
“他不在,你在也是一样的。看看你们刑部办的糊涂事!”
卢巽恒闻言,心头一紧,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了?两位大人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