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谦说道:“粮食、布匹,还有铁器……是未来最需要的东西。”
赵廷远下意识地说道:“铁器?这个有点过了吧?”
沈时谦笑了笑:“你看看你,紧张什么?可以多找工匠啊,陆大人一心为百姓,能为大人分忧,多做些有利百姓的农具,他也是高兴的。”
赵廷远立刻高兴地说道:“你说得对!”他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不对啊,你怎么会这么好心提醒我?你既知晓大人心思,应该自己做准备才是。”
沈时谦耐着性子说道:“陆大人不会再让任何一家做大,有你帮忙分担,陆大人也能放心。我只拿陆大人给我们的那一份。”
赵廷远点了点头:“这倒是。”他十分谦虚恭敬地冲着沈时谦行了一礼:“多谢沈兄指点,日后你我两家,还望守望相助,为大人分忧。”
沈时谦也还了一礼:“赵兄客气,你我都是为大人做事,确实该互帮互助。”
两人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气氛友善,关系和睦。
赵廷远心满意足地走了。
陆晨阳今年确实不会回去岩泉县了,但是燕行得回去,他还得回去坐镇。
而被俘虏的叛军则留在了府城,由谭峰继续训练。
还有,这次燕行回去,还将府城驻军也给带走了。
这是为了架空徐浩,士兵还是那么些人,但却是换了一批人马,所有徐浩的心腹和手下,全部被调走。
如此一来,徐浩只是挂名的统领,实际上的府城依旧被陆晨阳掌握在手中。
收服的叛军足足有一万人之多,陆晨阳不打算把这些人都留在府城。他只留了五千兵马,剩下的五千在训练之后,化整为零,分发到各个县城。
他不给县城太多的战斗力,但必须要自保。
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至少可以等到让他派兵去救援。
每个县分到的战斗力也不多,也就五百多,但经过了训练,他们每个都训练有素,守城是没问题的。
谭峰便开始忙碌的训练生涯了。
而此时,二皇子又来信了。
燕行收到信,就对听书说道:“这几天军中你先盯着,我去一趟府城。”
听书愣了愣:“为啥?现在正是训练的关键时期。”
燕行说道:“这二皇子的信要那给陆大人看看。”
听书笑着说道:“那属下带着信去一趟就是了,何必劳烦世子爷多跑一趟……”
燕行眸色沉沉地看着他。
燕行问道:“陆大人的分析,你能听懂吗?”
听书被燕行嫌弃了,更委屈了:“我怎么也比招喜那丫头省心吧?”
燕行冷哼着说道:“人家招喜有眼色的要死,陆大人说一句,他就知道什么意思,你跟人家学着点。”
听书不服气:“那陆大人对招喜多好啊,多心疼她啊。怕她冷、怕她饿,生怕她受一点委屈。之前招喜在外面欺负人,被告到了县衙,陆大人都自己出银子给了赔偿,回头都舍不得说她一句重话……”
燕行看着他冷冷地说道:“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
听书瘪瘪嘴,一脸委屈。
听书说的还真有这么回事,有一次招喜在外面听到几个无赖说陆晨阳的坏话,招喜一怒之下就用银针将人给扎残了,后来被告到了县衙。
陆晨阳无奈,只好赔了银子,但也拿招喜没办法。
招喜这是替他出气啊,虽然他本人并不在意谁说他的不好。
招喜在意,她眼神阴森森的对外放话:“我家大人为人和善,心地慈悲,但我可不是。谁要是再敢说我家大人不好,我弄死他!”
谁敢说陆晨阳不好啊?岩泉县的百姓并不觉得招喜过分,反而觉得那人没有良心,等他出了县衙又被人蒙头揍了一顿。
燕行快马加鞭地赶往府城,两人两地分隔,见面便不那么方便。
倒也不是多想念,只是以前两人守望相助,一个在军中一个在城内,彼此配合的习惯了。
以前两人都在岩泉县的时候也不总见,但燕行觉得,那还是不一样的。
陆晨阳忙得脚不沾地,各种事情谁都要来找他,等燕行到的时候,他顿时满目警惕。
“你……岩泉县出什么事了?”陆晨阳谨慎问道。
他那个表情,好像燕行说岩泉县出了麻烦,他就不活了一样。
燕行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没有,岩泉县很好。是京城来的信,”顿了顿,他神色凝重:“皇上等不及了。”
陆晨阳神色一凛,连忙接过他手里的信。
这次二皇子写的信很厚,比以往的每一次都厚。
二皇子收到消息,在皇上的寿辰之后就会对镇国公下手,弹劾的折子下面的大臣都已经写好了。
就等着皇上的寿辰一过,就给镇国公治罪。
陆晨阳皱眉:“那燕家军……”
陆晨阳淡淡地说道:“皇上派了定远侯去了军中,听说打了两场胜仗,皇上龙颜大悦,对定远侯大肆封赏。听说定远侯的嫡女已经许给了四皇子。”
四皇子就是兰贵妃所出,皇上最属意的太子。
他们要在皇上寿辰之前自救,怎么能让皇上放过镇国公。
燕行说道:“二殿下没有好办法,所以写信来问问我,可是我一时间也没有头绪。”
陆晨阳眉头深锁地看着信,他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只是……有点过于冒险,就是不知道世子爷和二殿下敢不敢冒险了。”
“你说。”燕行对陆晨阳绝对信任。
陆晨阳抬起头,目光坚毅地望着他:“破釜沉舟,绝地逢生。”
这八个字都写满了危险。
陆晨阳说道:“皇上的寿辰,让二殿下将燕家军的虎符作为寿礼送给皇上。再让国公爷皇上面前请罪下野。”
燕行倏地一惊,他苦笑着说道:“你这个……还真是够彻底。”
这可以说是将镇国公和二皇子最大的依仗交了出去。
陆晨阳说道:“燕家军是保不住的,而且我不相信,没有了虎符,难道燕家就号令不了燕家军了吗?定远侯我听说过,守城之将也。我不相信他能让百战百胜的燕家军心服口服。”
燕行说道:“那是虎符啊。”
燕家执掌虎符百余年,现在就要交出去?
“镇国公交出兵符,已经是对皇上低头,做足了姿态。如果皇上再穷追不舍,只怕天下人都要为镇国公鸣不平了。”陆晨阳说道:“更何况……我们手里还有韩芳。这步棋可以用上了,让二皇子去找兰贵妃。二皇子无意争储,只求自保。我想兰贵妃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让皇上对她生出嫌隙来。”
燕行若有所思地点头。
陆晨阳看了燕行一眼,欲言又止。
燕行说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但说无妨。”
陆晨阳迟疑着说道:“就看二殿下能豁不豁出去了,再挑选两个美人给皇上送过去,我就不信皇上能不动心?那兰贵妃再情深意重,年纪也大了,男人嘛,都喜新厌旧的很,哪有不喜欢美人的?”
燕行眉头一蹙,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陆大人也喜欢?”
陆晨阳愣了愣,这怎么扯到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