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梵音消失。
林渊彻底将那邪祟度化。
他顿时感觉到冥冥之中，那尚且未开辟的佛狱，却似乎多了一鬼魅浮沉。
佛狱未开。
却已然能度鬼魅入其中。
说实话。
林渊有些不理解。
但这就确实发生了。
他只能接受，后面研究缘由。
做完这些。
林渊看向师父。
老和尚道：
“边走边说吧。”
两人于是继续上路。
这片孤坟又恢复清幽。
“净渊啊，你虽颇有天赋，但对这世上诸事，可能了解不深。”
“这鬼呢，分为两种，一种是因执念不散，一种则如你刚才所见...完全为怨念浸染，失去理智。”
“执念不散之鬼，尚可超度，送入轮回，现如今轮回失序，也只能让我等出家之人，亲自超度，方能让它们离开。
但若为怨念浸染....”
老和尚话没说完。
林渊就插嘴道：
“师父，我有一惑不解，你说轮回失序，那将那些鬼魅超度入幽冥，岂不是毫无意义？毕竟幽冥之中，也是一片失序的状态，若那些鬼魅不想轮回，还不是停留在了幽冥？
甚至于...轮回是否都其实已经直接崩塌了？”
老和尚瞥了一眼他道：
“以后莫要在其他人面前问这样的问题，不然别人会觉得你师父没教好你！”
“轮回失序，指的是幽冥之中，再无地府判官，不代表轮回之规则，都直接崩坏！”
“轮回还是正常运转的，我等出家人将鬼魅度入轮回，他们下了幽冥，自然就会受轮回感召，主动投入其中。”
“不然，若轮回真的崩坏...那这片天地，恐怕早就都要沦为一片炼狱！”
“当然，你说的有些鬼魅入了幽冥，却抗拒轮回之事，也有。”
“以往判官会清扫他们，但现在却只能任由他们堆积在幽冥之界。”
“不过幽冥与人世终究是阴阳相隔，对于他们，我们也管不了，他们同样也来不了人世，不必多在乎。”
林渊闻言，道：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们未来有天找到了来到阳间的方法呢？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老和尚皱起眉头：
“此事几率很小，况且，若真那样，自然会有强人出世...”
说到这，他忽地想到什么，猛地看向林渊。
“净渊...你为何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难道....你真是顺应某种劫难降世？！是应劫而生？”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未来？”
佛门之人。
本就相信一些因果宿命。
林渊刚才那番言语，由不得老和尚不怀疑。
林渊连忙摇头：
“师父你想多了，我只是在述说一种可能。”
老和尚微微沉默：
“无论如何，以你的天赋，日后也定然能成为天下佛门中流砥柱，若真有什么危及天下的劫难，你却是当之无愧。”
林渊笑道：
“那可不行，我只想安安心心的修行，可不想做什么中流砥柱，太发麻，发扬发扬寂云寺的名头，就好了。”
老和尚呵斥道：
“潮水涌来，谁能逃避？你若有能力，便该担起责任！”
林渊打了个哈哈：
“到时候再说吧。”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种话。
他却是有些免疫。
在他看来。
与其多操心天下遭逢大难时要做什么，不如抓紧时间提升自己。
这样真的等那样的一天到来。
也能有更多的选择。
力所能及。
自然是可以庇护众生。
但若自顾不暇，那还是先尽力照顾好自己吧。
老和尚也没有多纠缠什么。
他相信自己这弟子就算如此说。
但真遇上祸事，也绝对会挺身而出。
不因为别的。
就因为其先前所展示的那种莽劲。
他了解自己这弟子。
其本性并不坏，加上这种莽劲，遇上了什么祸事，其实根本不用多说，其自己就会冲上去。
老和尚继续说起另一种鬼魅。
“为怨念浸染的鬼物，在正常的秩序下，它们入了幽冥，也都是要被鬼差杀死的。
怨念不是什么好东西，会纠缠其生生世世。
若送这种鬼物轮回，投身为牲畜，那是见人就咬的牲畜，投生为人，那更是天生的坏种。”
“因此，这种鬼物，在轮回失序的情况下，若为我们遇上，要么直接将其斩杀，令其魂飞魄散，要么就将其镇压。”
“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将其斩杀，但我们寂云寺因为七重佛狱的佛法，选择镇压更有意义。”
“你应该能发现，将那鬼物度化之后，你的青泥狱莲台之印，都更具一份佛蕴？”
“佛法度恶，是为积攒功德，功德却能带来反馈，提升佛法，此乃相辅相成。”
林渊闻言，却是道：
“没有，我将它度化后，却发现那鬼物竟然入了佛狱之中，明明我都没有彻底开辟佛狱，它怎么会被直接度入其中？”
而老和尚听了。
却是面色一变。
“你说什么？你将那鬼物度入了佛狱之中？这怎么可能？你已经开辟了佛狱？！”
林渊道：
“不啊，在我的感觉中，那佛狱根本没有开辟，只是一片混沌。”
老和尚沉默片刻。
而后一脸凝重的道：
“你确定你能感受到佛狱的存在？”
林渊点头。
老和尚道：
“这正代表你已开辟佛狱！”
林渊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师父的意思是...感受到那佛狱的存在，其实就代表已经开辟了佛狱？”
老和尚目光复杂的点头：
“看来，你的天赋比我料想的还要惊人。
一日凝聚青泥狱莲台印记便罢，竟然还将佛狱也开辟而出...那佛狱...可才是这门佛法的精髓所在！”
“难道...”
他上下打量着林渊，眼中似乎都隐约冒出一些虔诚之意，似乎又将林渊当成了是什么转世佛陀。
林渊不喜欢这种目光，连忙道：
“师父，你别这么看我，我可能...只是天才一点而已？”
他对自己的悟性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水平其实并不了解。
他只知他自幼接触佛经。
表现也没有多惊人，不至于看一遍就能懂。
佛经那种东西。
他大多都只是读，看，听。
自己悟嘛...
这么多年，他心中或许有一些自己的理解，但却都难以系统完整的说出个所以然。
只是有点感觉。
当然。
他也从未和人辩过经，对于自己的佛法领悟，他其实也是不知道具体是怎样的。
但现在...
林渊突然觉得。
自己....
貌似真的是个天才？
至于是不是天生如此。
还是因为聊天群的缘由。
他并不在乎。
老和尚沉默。
最后，他的目光重新变得一片欣慰：
“无论怎样，这都是好事！你越天才，我寂云寺，就越能辉煌！”
他又道：
“既然你已开辟佛狱，那么以后，就该多出去走走，多找一找这种没理智的恶鬼。
将他们度入佛狱，数量越多，佛狱自然也会扩张，这是除自行开辟佛狱外的一种捷径。”
“传说，若一人能修至最后，了悟菩提，那度入佛狱之中的恶鬼们，也都能够彻底解脱，寻回真我。”
“这更是功德无量，但这离你太远，就不要多想了。”
“而那些被度入佛狱的恶鬼，也能源源不断的为你提供力量，好处比之单纯的以青泥狱莲台印记镇压，要多许多。”
“不信你后边可以看看，若你在施展佛法，可以选择抽取那恶鬼之力，而不需消耗你自己的精神。”
林渊闻言，却是眼睛一亮：
“还有这种效果？”
他突然觉得。
这门佛法。
在这个聊斋世界。
简直是绝配啊！
老和尚虽说要度那些没理智的恶鬼。
但林渊底线可没那么高。
只要是恶鬼，无论是否有理智，他觉得都可以度入自己的佛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