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方妖人?!竟敢来宁国府闹事儿?!”
宁国府,大门内,正院里,二十几号仆人。正抓着铡刀、草叉、短斧、手镰,虎视眈眈,盯着贾琛。
“珍大爷邀我前来一叙...怎么,就不能进来了?”贾琛嗤笑道。
“大爷,怎么可能同你...你这等江湖匪类有牵连,怕不是来打秋风的吧?”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厮,吃力举着铡刀,紧张地反问道。
“哦?!那我还真是来打秋风的!”
看着对方强行出头的样子,贾琛只觉好玩儿,便半开玩笑道。
“好啊!还真是来此胡作非为的!都给我上!”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仆,举着草叉,大喝一声。
“上啊!”
“你上啊!”
“你怎么不上?!”
“为什么只叫我上?!”
然而,其余众人却各个双腿打颤,最多象征性地挪出半步。
“呵呵!”
看着这滑稽的一幕,贾琛不由得冷笑出声。继续迈开步子,就要往前走。直到那老仆的草叉,距离自己胸口不到半步远。
“让开吧,免得磕着碰着...我乃宁国府远亲,姓贾名琛...今日是来探望族兄的...”
见僵持不下,贾琛也不再开玩笑了,“老老实实”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屁!这贾家上上下下,都...都是知书达礼之辈,哪会有你...你这等市井无赖...”那小厮仍旧不信,磕磕巴巴道。
“你好大胆子!”
“琛哥儿乃是老爷贵客,岂容你们这般无礼?!”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厉声呵斥。
循声看去,却见万儿快步赶过来,用力推开那老仆。迫不及待地迎向了贾琛。笑道:
“琛哥儿,老爷今儿啊,还请了几位贵客作陪,就等着你呢!”
说罢,挽着贾琛光秃秃的那只胳膊,就往内院拽...
一路上,莺莺燕燕都带着异样的眼光看向二人。但万儿却满不在意,自顾自地有说有笑,没话找话,显得颇为得意。
贾琛万万没想到,他不过是采取了前世“寻常”的方式,来对待万儿,就让她有了不切实际的美好错觉。
看来,此方世界,贫贱出身的女孩子,确实过得不如牛马。
贾琛心里暗道,顿时有了种做些什么的冲动...
就这样,在万儿的刻意“拖延”下,二人花了快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上回同贾珍见面的地方。
不过这一回,院子里摆了张紫檀大圆桌。精致的酒肉小菜,和鲜嫩的瓜果蔬菜,摆了不少。
菜色之丰富,都快赶上一线城市的高档超市了。甚至让贾琛,都不由得怀念起前世“优越”的生活了。
“族弟,快来!快来!”
上首的贾珍,忙起身相迎。双手握着贾琛的胳膊,就往他右手边儿的主客位送去。
贾珍左手边儿,则是个俊美秀丽的少年,看着十二三的样子。双目含光,颇有灵气,胸口挂着鹅蛋大的玉石。正是贾府上下的心头肉——“混世魔王”贾宝玉。
“琛哥儿果然是英武过人、丰神俊朗,更有风流才子的潇洒倜傥!”宝玉不等贾琛坐下,就端起酒杯,起身笑道。
贾琛一眼便知对方来历,也晓得他是个思想“领先版本”几代的“进步青年”。登时有种网友面基的惊喜,故也起身回敬道:
“宝二爷说笑了!我不过是个乡野匹夫,哪里配得上这些好言语?只是此番能见到兄弟,我深感荣幸...我就,先干为敬!”
说罢,连饮三杯。顿时脸上泛起微微红晕。
所幸,这贾府上下,多饮黄酒、烧酒、葡萄酒。度数低、杯盏小,三杯下肚,贾琛也不觉丝毫酒精上头,反倒越发馋了。
“果然如大伙儿说的那样,琛哥儿乃是个豪爽汉子!只可惜,先前未曾见过,才闹出这些误会...”贾珍下首一人也端起酒杯,朗声道。
只见他人高马大、膀阔腰圆,厚实的大方脸上,却长着精致紧凑的五官,有种男生女相的怪异。
这厮虽面露憨笑,却双目含光,眼珠子滋溜溜转个不停,显得很有些小聪明。
这又精又蠢又坏的样子,想必,就是那薛蟠了...
难怪,他一见到自己,就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表情僵硬,显得很是惶恐。
贾琛心下暗道。忙挂起一个“公式化”的笑容,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举杯道:
“想必,这便是薛家大爷了!先前不过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现在案子已了,大伙儿也算不打不相识了...”
“正是!正是!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贾珍也满心欢喜地应和道。心想,能把贾琛拉拢过来,自己也算有了个“奇人异士”做帮手。
这辈子说不定还有机会,在未来取代宝玉和贾琏夫妇,把荣国府也设法收入囊中。
先前,他不是不想,只是不敢想,直到今天...
“先前小弟说话做事儿,实在不妥。让族兄不喜,还请见谅!”贾琛也故作谦卑状,躬身连敬三杯。
对面的宝玉见状,脸上的笑容却散了。心下很是不喜,以为贾琛也不过是个畏惧权威之徒。只是吃了场官司,就被上位者收买了。
便想找个理由走开,却愁没有借口...
可就在这时,忽听一声娇俏少女的呼唤:“二爷,老爷唤你过去呢!”
“好嘞!就来...”
宝玉忙起身答应。躬身朝着在座三人道了个不是,扭头便要走。
这是...
贾琛听到这声音,只觉似曾相识。循声看去,却见一个娇俏灵动的小姑娘赶来。
正是那些日子给他送法的晴雯。她身后,还跟着身姿柔媚的袭人...
见状,贾琛不由一怔。忙深吸了一口凉气,强行运转内力,让自己的呼吸心跳平稳下来。
面儿上,则继续同贾珍、薛蟠二人推杯换盏。但心里,对宝玉和晴雯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看着贾琛这故作“正经”的样子,晴雯心下只觉好笑。含笑撇了他一眼,就跟着宝玉离开了...
“没曾想,琛哥儿也不过一个为攀附权贵,而是非不分之徒...”
一条无人的竹林小径上,宝玉眉头紧锁,失望说道。
“你可知,老爷并未唤你过去,是我俩商量着带你脱离险境...”晴雯却是不答,只是低声淡淡道。
“这是何意?!”宝玉大惊。
“你可知,我每次去府衙时,他不是在打坐练功,就是竭力为冯渊疗伤...这样一个人,应是明事理的...”晴雯答道。
“所以,你带我离开,是为了...”宝玉不由得双目圆瞪。
“对!我估摸着,他此番前来,是另有所图...”晴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