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起来,伸手捡起桌上的笔搁砸过去。
独孤钺接在手里。
皇帝摇头:“你就是个愣头青。”
独孤钺不解释。
“好了,这事好办,金记虎既然查了,就好好查。就交给你,要办他,必须证据确凿。”至少,要叫别的将军都没话说。
他独孤翀不是担心他们会反,他只是希望这些个功臣们都摆正位置,好好做臣子。
荣华富贵少不了,但是别乱来。
毕竟当年很多人就是奔着过好日子,封侯拜相来的。
你不能坐上皇位后,不许兄弟们享福。
但是享福也要有个限度,不能乱来。
独孤钺应下,就告退去太后那了。
皇帝沉默了一会,又长叹一声。
这个小四,要么什么都不管,要是惹着他了,也是一定不肯撒手的。
这性子,随谁?狝皇后也不是这样的吧?
皇帝开始回忆年轻的时候。
太后知道皇帝的意思后,直接下了一个懿旨:“金氏德行浅薄,愚昧无知,手段狠辣。上不敬夫君主母,下不慈幼子妾室。罚三十板子以儆效尤。”
懿旨送到了晋王府,众人就知道,金羚会死于这三十板子。
不会马上咽气,但是也治不好了。
毕竟是皇家女眷,她老子还没倒下,不可能直接赐死她。
但是她这个妾室没做好,上头要罚。过后你要是伤重不治,可能是打的重了,但是也可能是金氏心存怨愤,所以想不开。
端看怎么说,也看金家最后什么结果。
但是不管什么结果,金羚已经获罪。
消息传到她本人耳朵里,此刻她已经在自己住处了。
上午时候被送回去,柳氏不管她的面子,叫人就这么绑着拉回去的。
她怒骂了一路,柳氏也不叫人给她堵着嘴,更不解开绳子。
虞铮下午时候去看望,因为上午刚弄回去,白侧妃就去看望过了。
留红院里,如今只有三个人。
除了金羚,就是那两个伤没好全的武婢。
其余人全部被拉去审问了。
虞铮进来的时候,金羚坐在屋子里,依旧绑着手。
显然她此刻是叫也叫不动了。
她也是身子好,昨天到现在,不吃不喝,折腾了这么久,还能直挺挺的坐着。
见虞铮进来,她一双眼恶狠狠瞪过来:“贱人!你也来看我笑话?”
虞铮对她笑了笑:“你真弱。”
金羚一愣:“你说什么?你也配说我?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没爹没娘的贱人!能进了这府邸,也是四哥为了名声,你配吗?”
金羚说的急了,咳嗽了一声:“你们这些所谓的前朝贵女,一个个都是丧家之犬!不过仗着美色狐媚!尤其是你,你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还嫁了两次!”
“以下犯上,奴婢这就教训她。”梅雨道。
虞铮轻轻抬手:“不用,你的力气用在死人身上做什么呢?”
虞铮看金羚:“我来也不是看你笑话,说白了打从我认识你那一天开始,你的笑话我就看够了。再看也就那样,还能多好笑?”
金羚怒瞪虞铮,她方才发泄的有些狠,这会子一时有些嗓子干。
其实金羚现在还不知道事情严重性,也没人告诉她她的两个武婢出卖了她。
“我来就是告诉你一件事,你快要死了,下一步,就是你金家。”
“你说什么?你放肆!我父亲是国公,是大将军,你怎么敢说这话?你不过是个落魄……”
“金羚,你真的想不到吗?你可是功臣之女啊。你真的想不到吗?”虞铮打断她。
金羚愣了一下,一时说不出话。
虞铮又笑:“我以为,打从你放弃大好前途,把自己摆在男人们交易的桌子下面的时候,就明白了呢。”
“你……”
“你是不是一直以来觉得自己和齐王妃赫连氏一样?都是功臣之女,都有一个大将军爹,他们陪着陛下征战,才有了今日大安朝。你是一直这么想的吗?”
金羚喘着粗气,她当然是这么想的。
虞铮摇摇头:“我特地来告诉你,你一直想的都是错的哦。赫连氏嫁给齐王的时候,齐王只是西河独孤氏的二公子。她爹跟着陛下征战是兄弟,是袍泽啊。当然,你爹有也是袍泽。可是如今天下安定了,你和你爹摇摆在皇子们中间。甚至用你这个女色来换取最大的利益。”
虞铮嗤笑:“皇家的利益啊,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父女来挑选?”
“你胡说,我一心只爱慕四哥,从不曾摇摆!倒是你,你二嫁之身,怎么配说这话?”金羚眼睛都赤红了。
虞铮不理她:“所以你们不一样。即便她赫连氏性子也不好,但是当年陛下起兵,跟着陛下的人哪一个不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自然要善待人家的女儿。”
“金羚,你不后悔吗?你上过战场啊,你杀过敌人的啊。为什么要把自己囿于一个男人的后院,去渴求一个从来就不把你看在眼里的男人一点心意呢?”
“你懂什么!”金羚喘气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就是喜欢四哥,从小就喜欢四哥,为了能嫁给他,我什么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