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可以,当然可以!”陆远秋才回过神来似的,将视线重新放在了她的面孔上,笑着道:“太可以了!简直完美!”
白清夏表面不以为然地撇着嘴巴,实则却低头认真打量着身上的裙子。
她拉着身侧的裙摆,左瞧瞧,又看看,脸上逐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久没买裙子了,好像在八岁以后就没再买过,也许是九岁,她记不清了。
但是连她也难以否认,穿上了裙子整个人的气质是完全翻新的。
“嘶……”白清夏突然抱着身子打了个冷颤。
“冷了是吧,这件感觉行就买了,等天热了再穿。”
白清夏点头,走进了墙角去将衣服换回来。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正准备去跟老板结账时,陆远秋却突然拽了一个包装袋立马牵着她冲出了店铺,这一幕景象看得正在嗑瓜子的老板愣着眨了眨眼睛。
“没……没付钱呢!”白清夏惊慌道。
“没事,赶紧逃!他追不上我们!”
陆远秋牵着女孩,大笑着回头朝她喊道。
白清夏跟在他后方,疑惑了一瞬,突然明白:“你是不是付过了?”
陆远秋连忙停下看她,忍俊不禁道:“好聪明,我以为你会吓得折返回去付钱呢。”
白清夏:“因为你不会这样的。”
见他还在憋笑的模样,白清夏顿时一阵无语,她走上前在陆远秋的小腿上轻踹了下,嗔骂道:“好玩吗?”
陆远秋老老实实地摇头:“不好玩……”
白清夏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低头从口袋里掏钱,朝他问道:“多少钱?”
“几十块,又不贵,就当我送你的礼物,我喜欢看你穿这个裙子,好看,漂亮。”陆远秋将她手中的钱按了下来。
白清夏稍稍顿了下手中的钱,犹豫片刻后朝他道:“那好吧,谢谢……”
陆远秋接过她手中的白裙放进了包装袋里,朝她道:“走,再买一条。”
“还买?!”白清夏都破音了。
“一条哪够穿啊。”
陆远秋十分强硬地拉着朝别的店铺走去,嘴里念叨着:“我都帮你腾出再买一条裙子的钱了,还不愿意,你个小铁公鸡,一毛不拔。”
白清夏嘟囔着:“我不是铁公鸡……我就是觉得漂亮的衣服有一件就够了,我偶尔重要场合穿一下就行。”
陆远秋:“那不行,我要你日常生活里时时刻刻都漂亮,有我保护你,漂亮从此就是你的优点,干嘛藏藏掖掖的?”
白清夏没回应,胳膊直直地被陆远秋往前拉着,她看着前方大摇大摆行走的少年,神情呆呆怔怔,下一秒却又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陆远秋这时回头,白清夏的嘴角又立即抚平,水灵灵的漂亮眸子不太自然地看他:“怎么了?”
少年沉默片刻道:“后天清明节,你要去看看骆阿姨和若安哥吗?他们葬哪?”
白清夏垂下了脑袋:“红木园那边。”
陆远秋犹豫片刻,说道:“我那天可能要回一趟郭县老家,你能等我吗?我想陪你一起,等我下午回来陪你一起去红木园。”
白清夏笑着道:“可以。”
“好。”
第二天晚上,四季生鲜超市。
陆天和陆远秋两人从外面各搬来了一摞黄纸走进超市,穿着红色马甲的白清夏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后便连忙跑出去帮他们将剩下的黄纸都搬了进来。
“你今天学习了吗?”从陆远秋身旁路过时,白清夏习惯性地问了句。
陆远秋:“学了,今天刷了两套理综,累死我了。”
白清夏朝他笑着,没说话。
“清明时节雨纷纷啊……”陆天站在门内,望着超市外面的景象,突然喃喃了这么一句。
“我靠……”
陆远秋叉着腰也站在了门口,抬头瞄了眼:“不是吧,这雨下得这么突然。”
“下雨了明天也得回去,赶快,赶快把你伯伯们的那几份搬进来,别淋湿了。”
陆远秋:“哦。”
白清夏连忙跟在他后面。
陆远秋一边搬东西一边朝她吐槽:“这次回家估计又要踩一裤子的泥……我明天在巷子口等你?下午一点怎么样?”
白清夏点头:“好。”
陆天看了女孩一眼,默默叹了口气,摇头晃脑地念出了后一句诗:“路上行人欲断魂~”
陆远秋瞥着爸爸,震惊道:“大文豪啊!”
第二天下午。
陆远秋在家里换了身新衣服后带着两束花,叫了个出租车来到了桂花巷口。
白清夏早就和爸爸按照约定的时间站在了路边,父女俩撑着伞,在淅淅沥沥的雨丝下静静矗立。
陆远秋打开车门,朝他们招了招手:“来!上车!”
白清夏犹豫着,在马路对面朝他喊道:“……我们坐公交车吧!”
“好,也行。”陆远秋结了钱从车上下来,红木园很远,白清夏估计是觉得打车费太贵了。
见少年下车,白清夏连忙撑着雨伞牵着爸爸过了马路。
“你没带伞吗?”
她将雨伞举起来给爸爸和陆远秋打着,自己的后半个身子都淋在了雨里。
“出来的急,忘带了,你跟叔叔打吧,我正好没换衣服,回家还得换。”陆远秋说着将雨伞重新推向了他们父女二人,然后抬起一只手挡着身前的两束花,朝他们笑着。
白清夏低头看去,发现陆远秋的腿上和鞋上明明都没泥,不过她没说什么,三人走向公交站的时候她还是有意地将伞往陆远秋那边偏。
上了公交车,三人来到后排位置,白清夏与爸爸坐在前方,陆远秋坐在他们后面一排。
他倚靠着车窗,低头整理着怀里的花瓣,动作小心翼翼。
雨水在车窗玻璃上爬行,像一缕缕透明的长线,外面的景物看得有些模糊了,陆远秋只能看到暗绿色的树木不断地从眼前向后掠去。
气氛有些沉默,三人都没说话,白清夏偶尔拿出卫生纸擦着爸爸脸上的水珠,然后又拿出卫生纸转身递给陆远秋。
陆远秋:“我不用,待会儿还得淋。”
白清夏坚持将纸放在了他的手上,然后起身将陆远秋边上的玻璃缝关严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