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古怪的是爷爷,虽说爷爷还是以前的样子,但他总觉得爷爷的面容很僵硬,就像是带了一张面具一样,爷爷的手很凉很硬就像是一具僵尸的手,最奇怪的是以前爷爷从未叫过他“天一”,因为爷爷说“天一”这名字起的太孤独,“一”虽是万物之始,但和天字结合就有“天之唯一”的说法,煞气太重了,可能会孤独终老,庄子云,谓与天合而为一,道家又称天一为青龙、太阴、阴德、岁阴、太岁。在星象上是北极紫宫天帝三星之一主战鬭。但由于这名字是骆天一的父母起的,自己不好改,他母亲说天一是上天的恩赐是她的唯一,这可能就是天意,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名字也一样这要看各人的命数和际遇,所以名字就没改还叫骆天一,他的亲戚朋友同学都叫他“天一”,但爷爷平时只叫他“小天”从未叫过他“天一”。
满怀心事的他,直到午夜时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可是他刚睡着就听见爷爷在喊他:“小天,小天,你醒醒,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骆天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到爷爷座在床边正一脸慈祥的看着他。他惊奇的看到爷爷的身影很虚幻,像一团发着白光的雾气。
“爷爷你怎么来了,什么事,咦!爷爷,你你你怎么了,怎么在发光?”
“小天啊,爷爷要走了,人生漫漫爷爷不能在陪着你了,前面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不要伤心难过,我的小天已经长大了,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记住以后不管做任何事,发生任何事都要守住自己的本心,不要失去人性,不要堕入魔道,一定要守住本心……。”
爷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身影也越来越淡,变的模糊不清。
“爷爷,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爷爷,爷爷。”
骆天一一边焦急的大喊,一边伸出双手想去抱住爷爷,但他却抱了一空,爷爷的那一团虚影化作了无数的光点消失无踪。
骆天一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来是一场噩梦,他揉了揉有些发沉的脑袋,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他打开灯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才一点半多钟,此时的他在无半点睡意。他起身下床穿上衣服,打开房门向爷爷的房间走去,他实在是放心不下爷爷。
天空中的圆月还是血红色的,但乌鸦不知何时已经飞走了。
爷爷房间的灯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骆天一伸手轻轻敲了一下房门,房内一点声音也没有。
“爷爷,爷爷……”
骆天一轻轻叫了爷爷几声,但房间内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他推了一下房门没有推动,房门是从里面锁死的。
“咚咚咚,咚咚咚,咚……”
“爷爷,爷爷……”
骆天一用力的敲了几下房门,同时大声呼喊了几声,但房间内仍然没有一丝声响。
爷爷不会出事了吧,骆天一来不急多想,他后退了几步,然后紧跑几步侧身用肩膀用力向房门撞去,只听“嘭”的一声响房门被撞开,同时由于惯性骆天一收不住脚步也跟着撞进了房间。
骆天一揉了揉撞的有些发麻的胳膊,爷爷不在房间,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根本就没有睡过的痕迹,那串道珠还是静静的躺在床头柜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骆天一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窗户是从里面插上的,门也是从里面锁死的,房顶和四周墙壁都完好无损,爷爷的房间不大一眼看到头,根本就没有藏身的地方,爷爷去哪了?他使劲搓了搓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仔仔细细查看着整间卧室的每一寸地方,希望能够发现蛛丝马迹。他很奇怪的发现,既然房子马上就要拆迁,为何还要打扫的如此干净,甚至是常年不打扫的床下柜子后面甚至是房梁上也擦的一尘不染,这不像是在纯粹的打扫卫生,更像是在细致的找寻什么重要的东西,细致到每一寸地方都反复摸索过无数次,生怕漏掉每一丝痕迹的样子,可这座老宅能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值得如此细致的找寻。
骆天一发现,在床脚位置的地面上有一小条非常轻微的擦痕,这座老宅子的地面是用厚重的青石板铺就而成,非常的坚硬,很难在上面留下痕迹,爷爷的床是那种老式的实木床非常的沉重,从骆天一记事起这张床就没有挪动过地方,这一小条擦痕很明显就是拖拽木床而留下的,虽然经过非常细致的擦拭,痕迹已不是很明显,但只要仔细观察还是能够隐约看到,这床下肯定有问题。
骆天一用双手抓住床脚,双脚用力蹬住地面,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向外拉去,骆天一自认为自己的力量虽然算不上大力士,但比起普通人还是要大上很多的,但让他惊诧的是,无论他如何用力的拉拽,那张实木大床就像是长在地面上一样纹丝不动。
他又尝试努力拉拽了几次,因为过于用力,他的整张脸都憋的发麻发紫,两眼金星直冒,双腿和双臂都在微微颤抖,但都无法撼动那张老式的实木大床,无奈他也只能作罢,他实在想象不出爷爷的床究竟是什么材质,竟会如此沉重。
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骆天一颓然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怔怔的凝视着眼前的实木大床好一会,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暗骂一声真是蠢蛋,然后猛地趴在地上,看了看床与地面之间的距离虽然很窄,但一个人还是可以爬进去的。
他拿出手机,打开手电功能向床里照去,床里面空空如也,床下正中青石地面上画有一幅残画,画的表面像是被火烧过有些焦黑,由于角度问题和画面残破过于严重看不出画的什么。
骆天一把身体紧贴在地面上,低下头艰难的挪动身体一点点的从床下钻了进去。
床里面空间不大,床底板上刻满了繁密的咒文,咒文密密麻麻犹如天书,骆天一对这些咒文是一窍不通,于是他便不去理会,只能半趴半坐着认真观察那幅残画,画面虽然破坏严重,但还是能够辨认出这是一幅道家的太极八卦图,画的表面不止被火烧的焦黑,还被钝器砸的是坑坑洼洼,特别是画中间的阴鱼部分更是被砸没了,出现了一个漆黑如墨如拳头大小的洞口。
骆天一用手机向洞内照了照,但除了如墨般的黑暗外就什么也看不到了。骆天一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用一只手抓住洞口边缘用力向上一拉,刻有太极八卦图的整块青石地板就被拉了起来,露出了一个犹如巨兽之口般的漆黑洞口。
骆天一把手机放在旁边,用两只手抓住青石板的两端,将青石板轻轻放在旁边。
洞口大约有一米宽,漆黑幽深,有一条用青石条铺就的狭窄石阶延伸向下,骆天一用手机向洞内照去,手机那有限的光线一下就被浓郁的黑暗给吞噬干净,只能照到眼前几米远的地方。
他犹豫了一下,关上了手机揣进兜里,他不知道这个洞口能有多深又通向何方,为了以防万一他从床下又爬了出来,在爷爷的床头柜里找到了一个手电筒和一把水果刀后又重新爬进了床里面。
骆天一看着眼前好似能吞噬一切的漆黑洞口,使劲咬了咬牙,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打开手电筒,小心翼翼的踩着向下的石阶走进了漆黑幽深的洞口,很快被黑暗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