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粗使婆子被夏婉清的气势震慑住,一时竟不敢再上前。
许婉秋见状,尖声叫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给我抓回来!”两个婆子这才反应过来,再次扑向夏婉清。
夏婉清灵活地躲闪着,一个转身,狠狠地推了其中一个婆子一把,那婆子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发出一声惨叫。
夏婉清不再理会她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曹家。
出了曹家大门,夏婉清才感觉到一阵轻松,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压抑和委屈都吐出来。
她摸了摸怀里的银票,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片荒地。
她绝望地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不明白,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对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心中的绝望却更加深沉。
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银票,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已经走投无路了……
突然,一只温暖的小手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袖。
夏婉清低头一看,是她的女儿林颖儿。
小颖儿睁着大大的眼睛,关切地看着她。
“娘,你怎么了?”稚嫩的声音让夏婉清的心头一暖。
她抱紧了女儿,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娘没事,我们回家。”
回到破败的屋子里,夏婉清安顿好女儿,开始思考以后的路。
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她要为女儿,也为自己,找到一条出路。
她想起自己曾经学过的蜀绣手艺,或许可以靠这个谋生。
接下来的几天,夏婉清开始努力地练习蜀绣。
她的手指被针扎破了无数次,但她没有放弃。
她要用自己的双手,为自己和女儿创造一个新的未来。
曹家,自从夏婉清走后,曹王氏和曹靖轩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没了夏婉清的蜀绣收入,他们很快就坐吃山空。
曹靖轩的伤势越来越严重,高烧不退,人也开始神志不清。
曹王氏看着病重的儿子,心中充满了悔恨。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那么对夏氏。”曹王氏喃喃自语,悔恨的泪水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流了下来。
她想去找夏婉清回来,可是又拉不下脸面。
夏婉清抱着林颖儿,去了曹靖轩几个亲戚家求助,然而曹家母子平日里的恶行,让这些亲戚避之不及,见到她就关门不见。
夏婉清又累又饿,却一无所获,她抱着林颖儿,绝望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娘……”林颖儿的声音有气无力。
夏婉清的心猛地揪紧,低头看着怀中虚弱的女儿,林颖儿的小脸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气息微弱。
“娘……饿……”细若蚊蝇的声音几不可闻,却又像针一样扎在夏婉清的心上。
她紧了紧抱着女儿的手臂,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往曹家村赶。
路边的野草划过她的裙摆,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催命符一般,一下下敲击着她的心房。
她感到口干舌燥,喉咙像火烧一般,却不敢停下,她必须尽快带女儿回去,哪怕是回到那个冰冷的曹家。
终于,熟悉的村口茅草屋顶映入眼帘,夏婉清却感觉眼前一阵发黑,几乎要站立不稳。
村口聚集了一群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像潮水般涌入她的耳中。
她隐约听到“死了”、“报应”之类的字眼,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踉跄着走到人群边缘,抓住一个妇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那妇人看到是她,”
夏婉清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眼前的世界仿佛都失去了色彩。
死了?
曹靖轩死了?
曹王氏也死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感到一阵晕眩,几乎要昏厥过去。
她紧紧咬着嘴唇,腥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
她看到李村长正指挥着几个男人,将两具用草席裹着的尸体抬上牛车。
曹靖轩的尸体上,渗出的血迹在草席上晕染开来,触目惊心。
曹王氏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恐和扭曲的表情,仿佛在控诉着什么。
周围的村民,脸上没有悲伤,只有冷漠和一丝隐隐的快意。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腐臭味,令人作呕。
李村长叹了口气,对众人说道:“唉,造孽啊!把他们拉到乱葬岗埋了吧。”
“活该!”人群中有人低声咒骂了一句。
夏婉清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她想起前世的种种,想起曹家母子对她的欺辱和折磨,想起女儿受的苦,想起自己悲惨的命运。
如今,他们都死了,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快意,只有无尽的空虚和茫然。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缓缓走到李村长面前……
夏婉清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缓缓走到李村长面前,微微屈膝行了一礼。
“多谢村长和各位乡亲,婉清感激不尽。”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周围的村民原本对她避之不及,如今见她如此态度,神色也缓和了一些。
有人叹气道:“唉,造孽啊!你也是个苦命的。”
夏婉清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继续说道:“今日之事,婉清铭记于心。他日若有机会,定当报答各位的恩情。”
人群中,一个身材臃肿,衣着朴素的妇人走了出来,正是李堂婶。
她看到夏婉清怀中脸色苍白,嘴唇干裂,饿得直哭的林颖儿,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怜悯之情。
“孩子都饿成这样了,”李堂婶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块粗糙的帕子,轻轻擦拭着林颖儿脏兮兮的小脸,“去我家拿点剩饭剩菜吧,孩子不能饿着。”
夏婉清感激地看了李堂婶一眼,抱着林颖儿跟着她走向不远处的一间茅草屋。
屋内简陋,却收拾得干净整洁。
李堂婶将一碗糙米饭和一碟咸菜放在桌上,看着夏婉清狼吞虎咽地喂着林颖儿,自己却一口未动,不禁又叹了口气。
“唉,曹家真是不惜福啊,有你这么好的媳妇……”
夏婉清默不作声,只是默默地喂着女儿。
林颖儿吃饱后,在她怀里沉沉睡去。
夏婉清轻轻地将女儿放在床上,起身向李堂婶道谢。
“多谢堂婶,今日之恩,婉清没齿难忘。”
李堂婶看着她消瘦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孩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夏婉清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我……”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尖锐的声音:“夏氏!你给我出来!”
夏婉清心头一紧,这尖锐的声音,如此熟悉,却又如此刺耳。
是许婉秋。
她下意识地将林颖儿护在身后,
许婉秋气势汹汹地冲进屋内,身后还跟着两个粗壮的婆子。
她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林颖儿,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但随即又换上了一副悲戚的模样,哭天抢地地喊道:“我的儿啊!我的孙儿啊!你们怎么就这么狠心,丢下娘一个人去了啊!”
她猛地扑到床边,一把抱住林颖儿,哭得撕心裂肺。
林颖儿被惊醒,吓得哇哇大哭。
夏婉清连忙将女儿抱过来,怒视着许婉秋,“你干什么!”
许婉秋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夏婉清,“你还有脸问我干什么!要不是你,我儿和我孙儿怎么会死!都是你!你这个丧门星!”
她说着,就要来抢林颖儿。
夏婉清侧身躲过,冷冷道:“他们死了,与我何干?”
许婉秋被她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但随即又更加愤怒,“你……你个没良心的!我儿尸骨未寒,你就这样对他!你还有没有良心!”
夏婉清不想和她纠缠,转身就要离开。
许婉秋见状,连忙伸手去拉她,“你给我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呢!”
夏婉清甩开她的手,不耐烦地说道:“有什么话就快说,我还要照顾女儿。”
许婉秋见她软硬不吃,眼珠一转,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婉清啊,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可是现在靖轩和孩子都没了,我们曹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一个孤老婆子,以后可怎么活啊……”
她说着,又开始抹眼泪,“婉清啊,我知道你手里还有些银子,你就看在靖轩和孩子的份上,借我一些吧,让我好歹能给他们办个后事……”
夏婉清看着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心中只觉得恶心。
她冷冷道:“我没有银子。”
“你骗人!”许婉秋尖声叫道,“你肯定有!我都看到了,你那天从曹家拿走了一包东西,里面肯定都是银子!”
夏婉清不想再和她废话,抱着林颖儿就要往外走。
许婉秋见状,连忙拦住她,“你不能走!你必须把银子给我!”
她说着,就让身后的两个婆子来抓夏婉清。
夏婉清抱着林颖儿,行动不便,眼看就要被她们抓住。
就在这时,李堂婶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顿时怒斥道:“你们干什么!还不快住手!”
两个婆子看到李堂婶,有些犹豫地停了下来。
许婉秋却丝毫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李婶,你别管闲事!这是我们曹家的事!”
李堂婶冷笑一声,“曹家的事?曹家现在还有什么?人都死光了,还有什么好争的!”
她说着,走到夏婉清面前,将她护在身后,“婉清,别怕,有我在,她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夏婉清感激地看了李堂婶一眼,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许婉秋见李堂婶护着夏婉清,更加恼羞成怒,“李婶,你……”
“我什么我!”李堂婶打断她的话,“我告诉你,许婉秋,你要是再敢胡闹,我就去报官!让官府来评评理!”
许婉秋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恶狠狠地瞪了夏婉清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李堂婶看着许婉秋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这女人,真是……”
她转头看向夏婉清,“婉清,你没事吧?”
夏婉清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堂婶。”
李堂婶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就好,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别一个人扛着。”
夏婉清点点头,心中充满了感激。
李堂婶又陪了她一会儿,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夏婉清抱着林颖儿,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五味杂陈。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夏婉清坐在床上,轻抚着林颖儿柔软的发丝,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心中五味杂陈。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仿佛吞噬了一切光明。
她紧了紧怀中的女儿,心情渐渐平复,却依然感到一丝不安。
门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急促而有力。
夏婉清心中一紧,她认出了那熟悉而又不受欢迎的脚步声。
她起身,慢慢走向门口,心中暗自警惕。
打开门的一刹那,她看到了许婉秋那张满是怨毒的脸,以及她身后的两个粗壮婆子。
“夏氏,你快把银子交出来!”许婉秋尖声叫道,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夏婉清紧紧抱住林颖儿,坚定地回答:“我没有银子。”
“你骗人!”许婉秋怒吼道,上前就要抢林颖儿。
夏婉清侧身闪开,冷笑道:“你最好放聪明点,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
许婉秋见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不敢贸然动手。
她转身对着两个婆子命令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她抓起来!”
两个婆子犹豫了一下,看了眼李堂婶。
李堂婶冷冷地走了过来,站在夏婉清身边,说道:“你们退下,不然休想离开这里。”
许婉秋见李堂婶态度坚决,终于心虚了,恶狠狠地瞪了夏婉清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夏婉清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更加坚定。
她回到房内,看着床上熟睡的林颖儿,心中涌起一股温暖。
李堂婶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婉清,别怕,有我在,她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夏婉清点点头,感激地说道:“多谢堂婶。”
李堂婶又陪了她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夜色更深了,夏婉清看着手中的银票,心中默念着未来的计划。
突然,门外再次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心中一紧,轻轻放下林颖儿,走向门口。
“是谁?”她警惕地问道。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夏小姐,是我,苏暖玉。求求你,救救我和暖香。”
夏婉清心中一震,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门。
门外,苏暖玉和苏暖香脸色苍白,眼中满是绝望。
夏婉清将她们拉进屋内,紧紧地抱住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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