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蓝苦着脸,委屈巴巴地出了门。
目送着他离开,夜北临才敛眸,“柳莹?”
他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喃喃念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有趣。”
*
此时正值深秋,一入夜,气温骤降,阵阵狂风肆虐着街道。
铜池街,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商街,头尾接通着皇城和天坛,白天来这里交易的商客络绎不绝。
此时,静悄悄的。
在空无一人的宽阔街道上,一名女子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她的俏脸灰扑扑的,身上的衣物虽肮脏破烂,但从其款式和材质却不难看出此人身出名门。
她似是许久没吃东西了,脚下的步子虚浮,骨瘦如柴的身子摇摇晃晃,犹如鬼魅。
终于,浑身的力气消耗殆尽,身子一软,双腿无力地跌倒在地。
就她奄奄一息之际,身后传来车辙声,一辆装潢华贵的马车在她身边停下。
“救救我。”女子似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拼命睁开眼,嘴里念念有词。
“衡迟,何人。”车驾内的男人平淡地问道。
“殿下,是一名女子。”被唤作衡迟的男官恭敬的回道。
这辆正是夜北泽的车驾。
“女子?”这个回答似是引起了夜北泽的兴趣,眼眸微动,“可看出她的身份?”
“殿下,该女子衣着褴褛不堪,臣辩不出。”衡迟道,“单从其穿着上看,臣猜测此人应该是从哪儿出逃的贵家千金。”
夜北泽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沉声道:“把人带上来。”
“殿下,这恐怕。”
“带上来。”
“是。”
看他态度坚决,衡迟也不敢再多嘴,朝马夫招了招手。
后者点点头,用手抓着女人的衣领,将其提上马车。
女人被人重重地扔在厢中的地板上,嘴中轻嗯一声。
“你是何人?”夜北泽走到她跟前蹲下。
“我我,我是国公府大小姐柳招娣。”女人半睁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
“大胆!一介草民岂敢冒充王妃!”衡迟厉声呵斥。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夜北泽眼神制止。
“你可知冒充皇族的人的下场是什么吗?”夜北泽用手抬起女人的下颚。
后者被这冰冷的触感吓住,身子止不住的颤栗。
见她这个样子,男人嘴角的笑愈发阴冷,眯着凤眼。
“你说你是柳招娣,有什么可以证明?”
闻言,女子猛然惊醒,哆哆嗦嗦地从腰封中掏出半块和田玉。
玉石做工精细,入手温和,玉面还刻着字,但由于只有一半,因此夜北泽也未能看出是何字。
“这是我们国公府的祖传玉佩,只传嫡系子女,公子可用此验明我的身份。”
“为何只有一半?”
“我来时半路被贼人掳走,应是那时另一半也被人拿去。”
夜北泽没再说话,缓缓起身。
半个时辰后,车驾停在东宫。
“衡迟,将人带去东怡院。”
“殿下,这恐怕会让人落下口舌。”衡迟皱眉,忧心道。
虽然东怡院只是东宫内最偏僻的庭院,但夜北泽身为太子,身边耳目众多,且一直以冰清玉洁自居。
此时若让人察觉太子身边私藏女子,再让别有用心之人加以利用,传入圣上耳中,到时免不得一顿严惩。
作为太子身边的男官,衡迟有义务对夜北泽的未来负责,他绝不允许此类事情发生。
但夜北泽却不这么想,他若无其事地摆摆手,道:“无碍,留她,自有用处。”
说罢,他也不管衡迟的脸色,自顾自的朝寝宫走去。
*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天边的鱼肚白才刚刚消退,清荷急切的声音便钻入还在睡梦中的柳招娣耳中。
柳招娣眉心轻皱,轻啧一声,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刚还想睡,但清荷已至床边,“娘娘快些起来吧。”
“清荷!大早上扰人清梦如同杀人父母,这道理你不懂吗?”柳招娣有些气愤。
这几日,她算是放了个小长假,自从那天她对着夜北临施展完毕身演技后,后者至今都没再找她麻烦。
期间听府里的下人说,王爷这几日整天闷在书房,不知在忙些什么,但时时有军报进出。
柳招娣可不管这些,反正只要听不到夜北临和那个鬼系统的声音,对她来说哪里都是天堂。
但显然,这种神仙日子转瞬即逝。
“说吧,又怎么了。”柳招娣极不情愿地从床上坐起,一边揉着睡眼一边伸手接过清荷递来的衣服。
“娘娘,您忘了吗?今日是您的生辰。”清荷回着话,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搀着柳招娣坐到梳妆台前,“听说镇国公为此,还特地从潍州赶回京城给娘娘庆生呢。”
“娘娘,镇国公很疼娘娘您呢。”清荷一边梳着发一边感叹着,语气中满是羡慕。
闻言,正挑着簪子的柳招娣,手顿了顿。
“是吗?”
沉默片刻,柳招娣闷着声应道,用眸尾扫了眼桌上的簪子,随意捻起一支。
“当然了!”清荷接过,小心翼翼地将其插进为柳招娣盘好的发髻中,“娘娘,国公爷自前几年告老还乡之后,至今都未再踏入过京都半步。”
清荷自顾自地在一旁侃侃而谈,全然没注意到柳招娣的脸色逐渐苦涩。
这镇国公几年不入京,今日一入便是要她的命。
天要亡我!
“坊间都传国公爷为人清廉,为国为民,不好权望,乃忠臣良将也,娘娘,您脸色为何如此之差,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清荷本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但当她一扭头便瞧见自家娘娘脸色有些不对,忙扑倒在柳招娣腿边,满脸担忧地问道。
她的这一声唤回了柳招娣神游的思绪。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道:“没事,兴许是起得太早还没缓过来罢了。”
紧接着,似是猛然想起了什么,朝清荷问道:“王爷呢?”
确认柳招娣无碍后,清荷才长舒一口气,麻利地从地上站起,回道:“王爷一大早便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听到夜北临也跟着去,柳招娣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
毕竟有他在,自己起码还有一点与他人周旋的资本。
虽然柳招娣打心眼里不想与夜北临有太多瓜葛,但当她遭遇难题时第一时间仍会想到他。
可究竟为什么会这样?柳招娣自己也不清楚。
或许只是简单的把他当成工具人罢了。
柳招娣心里这么琢磨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王府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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