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然化作虚无,陷入平静的气脉,一道陌生的药性涌入。
可血气在刚才的碰撞中,已消失得一干二净,只能任由新入的药性施为。
这新涌入的药性流转一圈,似乎没有找到自己的目标,只能在原地化去,融入虚无当中。
这时,炸出的血雾正好倒转回来。
说是血雾,实际上是血气,药性二者的融合残留。
回转虚无当中,欲要重新凝结,可这时,那新涌入的药性正在发散。
李浔正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并未主观控制,或许是两者之前的斗争过于惨烈。
并未与新的药性再起斗争,反而缓缓融入,而新入的药性,偏向中正平和。
竟成为中间点,将两者调和起来。
三者相处融洽,缓缓聚合。
最后发散的药性也流转回来,将二者包裹,压缩形成一黑点。
黑点不断压缩,越变越小,直至达到极限。
停止在虚无之中。
剑光!
一道耀紫色的剑光从黑点中斩出,将一切分开。
漫布的紫气,从中荡漾而出。
化作虚无的气脉,瞬间化作另一种形态,沿着剑光划过的路径,生成流转银河。
氤氲之气从银河中流出,往四肢散去。
李浔的伤势缓缓恢复,身上的伤口逐渐愈合,坏死的皮肤焕然新生,若是洗去血污,便会发现,其人如同原初。
伤势渐去,李浔也幽幽醒转,只觉身子十分顺畅通透。
在醒转的第一时间,李浔便把心神投入体内,只因在最后关头,还是失去了意识,对于气脉最终的结果,并不明朗。
这一内视,心神便被震在当场。
一条银河横在体内,点点紫光,如同星辰般耀眼点缀其中,红蓝二色的血气已然消失不见,只余下同先天紫气差不多模样的血气在其中流转。
所以,原本因血气同药性争斗,破烂不堪的气脉,不仅恢复了生机,还破而后立,升至更为完美的银河形态吗?
那么,如今我岂不是……
“炼气极境?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李浔抬头,瞧见的便是惊疑不定的赵安阳,纤细手掌按在自己胸口,透着微凉。
“你,这是干什么?”李浔好奇问道。
“没什么。”赵安阳若无其事的将手掌,收了回来,并且倒反天罡的用着看怪物的眼神,望着李浔。
不久前,见血雾倒转,李浔周身忽现紫气萦绕。
接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气色便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赵安阳心里紧张,便伸手检查了一番其身体状况。
这一看就发现,所受伤势不仅好了个七七八八,并且她推测可能会受损严重的气脉,竟也异常茁壮,茁壮到连她也觉得浩瀚。
赵安阳奇怪的眼神,李浔并不在意,他更好奇的是其口中得炼气极境。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是炼气极境?”
李浔想了想体内的银河,那般无边无际,充盈着的紫气,比之之前的二色血气还要强盛。
若这般,应当的确能称得上极境。
可对面的赵安阳,面露难色,点头,又摇头。
“我不太确定,你可以感受一般我的气脉,你就明白了。”
李浔一怔,下意识就伸手往赵安阳胸口按去。
“啪!”
李浔伸出的手被一掌拍开。
“你干嘛!”
回过神来,就见赵安阳,一双眸子,水润水润的瞪着自己。
“你不是让我感受你的气脉吗?”
李浔疑惑问道。
“你……”赵安阳有些气结,伸出自己的白皙手腕,“这里!”
李浔不好意思的笑笑,伸手按住。
即便这么简单的接触,手腕也忽的泛着红润。
李浔眼神古怪的抬眼望了,却见她早已扭过头去,看不清脸色。
索性闭目,细细体会。
大海,无边无际的大海,平静,却又暗流汹涌。
海纳百川吗?这就是她的气脉。
李浔之前的气脉,已然算得上极为坚韧,可于赵安阳的比起来,只如同回流到海的大江。
强大,却不够强大,并且,少了分意象。
这就是炼气极境吗?那自己的算什么。
李浔难免回想起体内那条银河。
银河,可不是条真正的河,其浩瀚无垠,远超大海。
可以自己的底蕴,真能结成这般意象吗?李浔并不确定。
并非对自己没有自信心,而是认知清楚,这般轻易下结成的气脉,便能超过赵安阳的吗?
而且李浔总觉着,那条银河,颇有些虚浮,空荡,并无赵安阳的大海浑厚。
用余光打量着握着自己手腕的李浔,久久不收回手掌。
赵安阳眼里闪过一丝羞意,可又担心李浔正在探查。
只是轻声问道:
“怎么样,看完了吗?”
这时候的李浔,已然从那状态退了出来,正在思索,听见赵安阳询问,便应道:“看完了。”
“?”
猛的将自己手腕收了回来,白了李浔一眼,“看完了还握得这么紧做什么?”
啐了李浔一句,又好奇问道:
“看出什么了吗?”
李浔点头道:
“我感觉,我的气脉似乎有些过于空旷。”
“空旷?”赵安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缓缓说道:
“我曾在府里珍藏中看到过,一条类似的记载,据说那位丁太仆,他的炼气极境是一片宽广无际的草原。”
“最开始时,比之一般的气脉极境要弱上几分,后来随着丁太仆培育出极多的优良异马,其气脉草原之上,呈万马奔腾之势,于当时,气脉无可匹敌。”
李浔明了,这般情况同自己的的确有几分相似之处。
“也就是说,我也需要找到合适意象,填入我的气脉当中。”
“应当是如此。”
这倒是让李浔有些犯了难,银河中应当填入什么,星辰吗?难不成让自己每晚观星吗?
或许是看出李浔的为难,赵安阳安慰道:
“你不用或许着急,如今也够你用了,等到回府后,我去给你找找,看还有没有什么相似的,也许能从中获得些启发。”
李浔轻点头。
“那便麻烦你了。”
突的又想起什么,脸上挂着些许古怪。
“你说,我这算不算后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