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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酒,最近上海又有什么新闻?天天马场酒会的生活太无趣了。”陈天最近一直按着一个纨绔子弟的生活要求自己,他已经给在暗中的敌人很多次机会了,却没有一个瞄准他的枪口出现。看来无论对方是谁,其主要目标就是让自己困在上海,而绝非再次行刺。

如此的话,说明自己那位首相父亲已经在军方那里得到了保证,儿子的命不能丢。否则对方完全可以冒充一本‘抗日分子’用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来了结自己。其实想想这也很正常,当初既然在战场上没能要了自己这位近卫公子的命,那么近卫首相再不有所动作的话,说不定他自己都会被‘安排’上。

在这个时代,日本的下克上之风还是经久不衰的。军部能够发展到今天这样的规模,不就是干掉了在他们之上的‘政府’,首相的命又不是天皇的命,有必要的话也是可以动一动的。

“阁下,您吩咐关照的明镜小姐这两天正在家里办丧事。听说她的幼弟死于车祸,而她本人也几欲寻死。不知阁下是否要给予宽慰。”

浅井近酒这个人很意思,他从来不提关于近卫家的任何事,特别是关于近卫首相的事,陈天还从来没有在他这里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比如家仆这个身份,他更像一个机器人,每天准确的记录下陈天的每一个举动,乃至于每一句话,然后形成报告暗中发电报回日本。

在陈天的五感之下,根本就不存他无法掌握的情报,特别是在他身边的人,每一个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与眼睛。虽然这样他也挺累的,但效果却是非常的有必要。

以陈天的分析,浅井近酒就是近卫老头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睛’。而且以对方的行事风格看来,自己应该是近卫老头可以用来交易筹码。至于自己的前途与生死,对方就并不完全放在心上。至少,对方一直称自己为‘大佐’而非‘少主’,那就说明在家族内部自己此生是与家主无缘的。

果然大家族里都是这么冷血,只要可以获取利益,又有什么人不能牺牲的呢。虽然自己这个身份是‘神’安排,但一个没有‘通字’的儿子,其本身的存在就非常尴尬。近卫老头不可能不清楚军部对于自己这个身份的忌惮,自己说的好听是‘投石问路’,说的不好听就是‘过河之卒’。自己这个身份也只能在这里作威作福,真要是去了军部还有的是人‘整’他呢。

“明镜的弟弟?不会是那个明楼吧,他不像是会于车祸的人。”收回自己的思绪,陈天一幅好奇的表情问向浅井近酒。

“死的是明镜的另一个弟弟,叫明台。这个明台并不是明镜的亲弟弟,是一个捡回来的孩子。据说此子的母亲对于明镜有救命之恩,故而被明镜收作亲弟抚养长大。”浅井近酒觉得陈天对于明镜有了些‘兴趣’,所以对于明家的家世也详细的了解了一遍。保持近卫家的血脉纯正,也是他的任务之一,他必须时刻提醒这位公子,切不能在外留下血脉。

“既然如此,那你就准备一份致哀之礼送去明家吧。对了,你自己送去,以示诚意。”陈天的态度也是模棱两可,如果他真的对明镜有想法那应该是他自己上门。但如果一点想法都没有,也没必要让浅井近酒亲手去送。

“听说那位明小姐已是伤心寻死,阁下并亲自前往宽慰吗?”浅井近酒有些拿不淮这位公子的心思,故而还是特别补充了一句。

“如果她真的要寻死,那就让她死好了。我欣赏的其人刚烈,如其就这般寻死觅活,那也不过只是寻常女子,我又岂会放在心上。”陈天已经在外不断铺设自己这个人设,为的也是以后少点麻烦。免的那些‘有心人’天天给他这里送什么名门贵女。

毕竟如果所谓的名门贵女屈服于他的身份或者是日本人的胁迫而被送到他这里,那么他就可以说对方一点都不‘刚烈’为由拒接。所以这本来就是一个矛盾的问题,刚烈女子不会被‘送上门’,送上门的都不刚烈。

当然这也有一个反而教材,那就是汪曼春。她就是被逼的要被送上门的女人。此时的她依旧在做最后的挣扎,那就是找她一心想要嫁的男人,明楼。她现在就希望自己这位师哥可以替她抗下南田洋子给她的压力。要知道,自己可是为了他才守身如玉的。

“师哥,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难道你真的愿意看到我被当作物件送上别的男人的床吗?师哥,我可都是为了你,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在76号的最大一间办公室内,汪曼春已经哭的梨花带雨。此刻的她再没有亲手枪决整个电讯组成员的狠辣,也没有了她往日那常常挂在嘴上‘宁杀错,勿放过’的冷酷。有的只是一个女人面对心爱之人时的真情流露。

“我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找到是谁杀了我明台。你知道我大姐她有多在乎明台,你知道我这个弟弟对我们家来有多么的重要。”

明楼此时的内心就如同他所说的一样,虽然他有多重身份,多重伪装,但有一点是真的不能再真的。那就是他对自己这个没有血缘的弟弟疼爱,那是他如同自己身体一部分的兄弟之情。他现在可以还坐在76号办公室里已经是他最大的克制了。

“可是我的呢?我呢?当年要不是你大姐,我们早就在一起了,现在又是为了你大姐,为了那个捡回来的明台,死的是明台,又不是你大姐,她既然这么喜欢明台那她怎么不跟着明台一起去死。。。”

‘啪’

又是一个耳光硬生生的打在了汪曼春的脸上,打在了她这刚刚养好伤的脸上,更是打在了她的心上。明楼的怒火已不止是因为明台的死,更是因为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侮辱他大姐。

“好!好!好!这是你自己选的,连你都不在乎我,那我还坚持什么,我还在在乎什么。明楼,我今天付出的早晚要从你身上找回来。你的人也好,你的这个位子也好,我汪曼春从来都是有仇必报,你是知道的。”

汪曼春硬生生将自己的眼泪给忍了回去,还是自己叔叔说的对,只有权力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了权力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是抢也能抢回来。当然,也包括这个男人。她会让这个男人跪在地上求她给他机会的。

侍立在办公室门外的明诚看着汪曼春怒火中烧的摔门而出,他就知道里面的两人一定是谈崩了。他作为明楼的副官也作为明楼的管家立刻冲进明楼的办公室说面带凝重的说道:“不是说好要利用汪曼春的吗?搞成现在这样还怎么利用她?”

当初明楼与明诚有过计划,那就是利用汪曼春对明楼的痴迷来借机利用这个女人在76当中拿到实权。现在的情况明诚作为旁观者是很清楚,这事‘搞砸了’。

“汪曼春她居然敢诅咒大姐。”明楼的这一句话就让明诚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事要是换在他身上,他也这么做。在他们明家‘三兄弟’心里,谁敢侮辱明镜,他们都是完全不能忍。

“明台那天要坐的飞机上面还有老板与毒蝎,会不会?”明诚已经查清楚明台出事的那天所有的相关人员,那个撞死他的人也死在了飞机上可以说是被杀人灭口。但是到底是谁下的命令对明台这个‘无关紧要’之人下手,他现在还是没有头绪。

“重庆方面没有道理在这个时候动我们,就算是杀鸡儆猴也不应该是明台。这件事查不出一个结果,我们都没有办法向大姐交待。而且明台绝不能白死,一定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明楼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去理会汪曼春这个一心跟着日本人的汉奸,他现在陷入了一个极度复杂的思维陷阱里。因为以他这样的王牌特工,是绝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意外’。

“毒蝎已经代老板向我们发出哀悼,他说此事和他们绝没有任何关系。”明诚口中的老板就是军统的戴笠,他与明楼都是军统上海站的人,明楼就是上海站的实际负责人。

“那他的意思就是这事是日本人做的?76号?当我是傻子吗?76号的所有出勤记录以为我查不到吗?”作为76号实际负责人的明楼当然已经把76号里外里都查了一遍,他已经确定这事不是76号的人做的。

“特高课我们现在还查不到,这事原本也应该找汪曼春去查的。现在嘛,算了,我再想想其他办法。海军俱乐部的那些人里面可能会有一些消息。”明诚在日本人圈子里已经混出了相当的人脉,而且南田洋子也有意暗中拉拢他,将他作为‘眼睛’用来监视明楼。日本人从来就不会真正相信外人,从明楼坐在76号这头把交椅开始,对他的监视和对其身边人的策反就没有停过。

“那位大少爷是不是最近会去海军俱乐部?”明楼的话让明诚明白,他是要从近卫家那个纨绔弟子身上下手。他们现在的确需要一个在日本人里有影响的人来作为情报的突破口。

“等明台的头七过了后,我就去海军俱乐部里接近那个家伙。以对方的性子,一定会去那里找乐子的。”海军俱乐部对于在上海日本校官们来说是最好的寻乐的地方,能持有俱乐部的会员卡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汪曼春那边我会重新维护着关系的,只要她还有利用价值。”明楼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大哥,你对她真的没有一点感情了吗?你可要。。。”明诚从小就跟着明楼身边,他是很清楚当年明楼与汪曼春是自由恋爱,互相喜欢的。

“无论当年怎么样,只要她投靠日本人,就是我们的敌人。而且,是死敌。”明楼在回上海后再度看到汪曼春时就知道自己与对方更无可能。那个女人已经为了上位而变得扭曲和疯狂,在她的眼里看到的都是贪婪。

“阁下,东西都送到明家了。不过,不过。。。”浅井近酒晚上从明家回来向陈天复命。

“说吧,不过怎么样了?你不会连明家的门都没进吧。”陈天倒是依旧无所谓的问道。

“那位明家大小姐把我送去的东西都推在门口,一把火给烧了。她已经羞辱了我们近卫家,卑下觉得应该。。。。”从浅井近酒一进门时,陈天就知道对方已经动了杀心了,这也是符合明镜的性格的事。

“闭嘴,近卫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下去吧。”陈天大手一挥直接呵斥了还想要上前进言的浅井近酒。

面对身如巨能一般的陈天,浅井近酒无论是身份上还是身体上都是敢怒不敢言。他虽然背后有着家主的支持,但在明面上他仍然仅仅只是一个家奴而已。所以他最后只能伏低身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76号的情报长处长汪曼春在房外候着,她想请见大佐阁下。”

“让她进来吧,你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卑下明白,家里的女仆已经都为阁下准备好了,一切都没有问题。”

“一切都按规矩办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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