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阀今天算是脸面全无,三战皆败,阀中能撑的了台面的高手除了已经吓的不敢动手的独孤霸之外,全部是被人给抬下去的。好在陈天三人都没有真正的下死手,当然莲足是没来的及下死手,不然独孤峰的命也没了。
独孤阀三人之中功力最深厚的尤楚红是第一个先醒过来的,陈天也干脆,亲自以自己的‘阳之真气’为老人家疗伤,也顺道缓解了其胸肺之中常年积压的阴煞邪气,让其人还能暂时摆脱咳嗽不止的苦痛。这也算是陈天给对方一点实惠,人家面子没了,那就给点里子吧。
不过双方都知道,要想让陈天全力化解尤楚红这数十年的顽疾,那是要相当大的代价的。尤楚红也不打算为了自己这病而割让家族更大利益。
她人可以死,但家族是必须要延续下去的。在个人与家族的选择当中,他们这些世家门阀出身的人都很清楚自己应当如何选择。否则就是自绝与家门,那是真的生不如死。
而然同样是作为客位的李密一行人就显的尤为尴尬,原本李密还想着与独孤霸联手,形成天地双煞拳。他也不会自己能够打败陈天,只是为了对于自己曾经下达的‘蒲山公令’好有个交待。否则这位下达江湖追杀令的瓦岗军新龙头的脸面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了。
可如今且不说独孤霸已然是毫无战意,就是自己看过陈天的那招‘烈阳普照’后,那种纯阳真气如日如炎般的恐怖威力,那真是完全克死自己苦修多年的‘地煞拳’。让他自己的双拳却了死死的握紧,却不敢发作分豪。
独孤阀的主事人在疗伤休憩,那么总要有人出来维持一下这个场面的。原本最适合的人物就是李密了,但是沈落雁眼看自己主公那抑郁到了极致的脸,她不得不先行开口,凭借自己曾经与陈天也算是有数面之缘,她自觉也不算是突兀。
“陈王既然有意与我等合作,不若先听听我的计划。密公为了铲除这隋朝余孽的王世充,可是有着诸多布置。如今再有陈王愿意出手,相信王世充必死无疑。”
“沈军师的才略,孤一直都是极尽推崇的。但在此事上嘛,孤还是有言在前,还请沈军师回避。”陈天看沈落雁的眼神,让她的未婚夫徐世绩看的相当厌烦。
这段日子以来,沈落雁一直避开自己,夜晚也常常不见其踪影。这已经让他相当的不满。只不过如今客居于这洛阳城中,他更是被密公下了严令不得四处走动,这让他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男人最怕的是什么,就是自己女人红杏出墙,让自己成了乌龟王八。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不断滋生,导致现在沈落雁对任何男人稍加示好都会激起他的炉火。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好了,那么鬼鬼祟祟干什么。”
徐世绩论战阵之上也算是一个相当优秀的将军,但要是在心机与权谋上,那真只能算是一个愣头青。这个大堂之中,根本就不存在他开口说话的位置,特别是自己主公尚未表态,他一个小小部将也敢于直接顶撞贵人。即便是被陈天当场出手教训,也没有人可以说陈天做的不对。
“蒲山公以为如何?”陈天对于徐世绩的挑衅,自然是选择无视的。对方不够资格让自己动怒与出手。
“我军机要大事,落雁皆有资格知晓,陈王有何等要事相商,尽可与此于我等详告。”已经被徐世绩出声架在了火上,如果现在李密言语之间还有所让步的话,那他们瓦岗军在这里会盟之中就连一点有利条件都拿不到了。
“原本孤是想为沈军师留一份体面,既然诸位执意如此,那孤也不难人所难了。”陈天这话谁听都会觉得话中有话,还有着不可告人这事。可是此时李密再想收回自己前面的话,陈天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孤生平好美色,凡俗入不得眼。然沈军师的姿容样貌却是一见难忘。今日既然各位有意与孤结盟,孤就厚颜向蒲山公讨要美人于身侧相伴,不知蒲山公可否行个方便。”
陈天这话是将沈落雁与李密的自尊彻底的践踏了。独孤霸强占沈落雁的事,李密听之任之,无论事后沈落雁如何哭诉,他都只是好言安抚,却无半点要去与独孤阀讨要公道的意思。
但那还只是台面下的事,在明面上独孤阀也不敢对于他们有丝毫不敬。可是如今同样的条件被陈三摆上了台面,这让李密如何可以答应。
而在沈落雁心中,此时只觉得自己真的如同那勾栏娼妇一般,是可以被摆到台面上公然要价的玩物。
“我要杀了你!!!”还没等李密开口,徐世绩就已经青筋暴起,提刀就向陈天砍来。可他连陈天面前都没有靠近,就被闪身面出的莲足单手掐住了脖子,而他的手中钢刀也被怜的无限刃斩成两截。
“放开他。”陈天面对暴怒的徐世绩,只是淡淡的说了三个字,莲足便一把将徐世绩重重的给摔在了地上。徐世绩依旧爬起来向着陈天无畏的冲了上去。
无数死亡的惨像却随着陈天的眼睛直接映入徐世绩的脑海之中,曾经以为自己悍不畏死的徐世绩现在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死亡,什么是恐惧,什么是从内心深处的求生欲。
他抱着自己的脑袋,颤抖的跪在陈天的面前,嘴里再没有要与陈天拼命的言语,有的只是‘我不要死,不想死’的喃喃自语。
这一幕显的相当滑稽又诡异,前一刻还喊打喊杀的七尺男儿,下一刻就佝偻蜷缩如同虾仔一般跪倒在地。即便是在场众人都愤慨于陈天的非礼要求,也不得不在心中说一句沈落雁所托非人,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
即便徐世绩已经如此模样,陈天还不准备放过他,随机出言说道:“侧闻蒲山公已将沈军师送于独孤霸的床榻之上以求与独孤阀的联盟。孤对于此事已是不介于怀。孤只是想问问,既然独孤霸可以要的,为何孤就要不得!”
陈天斩钉截铁的将独孤霸的行径说了出来,意思很明白。既然你们已经卖了一次,就不在乎多卖一次,独孤阀有的,我也要有。否则不就是等于我丹阳陈王不如独孤阀的意思。
原本还想上前查看自己未婚夫的沈落雁,听到自己最无奈的丑事被公之于众,只觉得自己双眼发黑,心中百般言语都无法说的出口。
她其实是有意抓住陈天与王世充的血仇来做文章。
毕竟在这一点上,陈天对于王世充本就有着必杀的理由。即便是他们什么都不给,那么陈天还是要自己去干掉王世充。如此一来,他们只是互相合作,各取所需,并不存在非要哪一方让利才能达成的合作。
可万万没想到陈天先一步把此事提升到了一种面子之争。只要今天李密不答应,那就是说李密觉得他丹阳陈王不如独孤阀重要,那就等于是自己莫名其妙的又开罪了一个了不得的势力。
李密这方与陈天因为当年的‘蒲山公令’弄的本就关系不佳,如果此时再公然得罪陈天,那陈天将他们这些人的性命全部都留在洛阳也是无可厚非,无人可以指摘的事。
百转千回之间,沈落雁已经想明白了一切,以她对于李密为人的了解,她知道对方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可她已经为了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李密牺牲了一次,她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她是堂堂统率千军万马的帅才,而非是勾栏卖身以色娱人的娼妇,她不想再看到李密出卖她的嘴脸,她只能自我保护般的选择了昏厥,以此来将自己最后的尊严保存在心底。
李密看着当场昏厥的沈落雁,与听到沈落雁已经与独孤霸之间丑事而精神失常的徐世绩后,反而在心中放下了很多东西。
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二人不会再对自己如以往般忠心耿耿了,既然已经是无法信任的人,他也不会再将统军大权交到沈落雁手中。那这个女人也就是一个无用之物了,卖了就卖了吧。
想他李密可以从一个隋朝落魄官吏走到今天的地位,不就是靠着不断的出卖身边人与自己结义大哥才做到的吗?
每一个人在他心中都有一个价钱,当他同意独孤霸强占沈落雁之时,沈落雁的价钱已经在他心中确定了。如果可以用她换来一个盟友,那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再者,他也不想再被天下人暗中笑话他,只能靠一个女人才会统兵打仗。他心中其实也早就有着不甘,难道自己真的离开一个女人就不能统领瓦岗军了吗?难道自己就是别人口中所说的那种坐享其成的无能君主吗?
哼哼,今日你们这些看我笑话的人都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们都倒在我的脚下,让你们知道只有我李密才是这天下真正的雄主。
这洛阳城,我李密,志在必得。
想通这一切的李密便不在有任何迟疑,他以一派轻松的口吻答应了陈天的要求,他更是当众说出沈落雁能成为陈天爱宠,他这个做主君的都替沈落雁高兴,说的陈天才是沈落雁命中注定的真正归宿一般。
让雨音怜和莲足都在心中暗骂此人行事言语竟然如此下作,不过她们提前就被陈天告知沈落雁跟了他后,他不会碰沈落雁一下,才没有对于沈落雁表现出敌意。此时的她们只觉得沈落雁真是可怜,眼瞎半生,跟了如此主君,为其卖命劳苦。
至于已经成了废物的徐世绩,李密也一并送给了陈天。徐世绩此人,李密是绝对留不得的。但他也不想再多背一个妄杀部下的恶名,不如就交给陈天来处理。
李密非常相信陈天绝不会让徐世绩活过今日。毕竟对方是看上了沈落雁的人,怎么会还留一个其人未婚夫在身边,看着碍眼。
陈天对于李密这一手是真没有想到。他原本是认为李密回头必杀徐世绩,到时候沈落雁知晓此事后,更会断了对于李密的忠诚心,甚至还有可能彻底翻脸成仇。
现在李密把这个麻烦东西推给了自己,自己留着无用,但又是绝对杀不得。看来只能把他彻底搞成傻子送给沈落雁,至于她与已经疯颠的徐世绩还有多少感情那就不是自己要关心的事了。
陈天只记得原本的世界中,沈落雁是背着徐世绩爱上了徐子陵。最终徐子陵对她没有意思,她也只能无奈的嫁作徐家妇。从此不在过问天下江湖之事,算是彻底的退出了争霸舞台。而她的理想抱负也一并化作了流水,再无半点波澜。
当此处的纷纷扰扰与丑态百出的李密一方处理完沈落雁之事后,尤楚红也终于可以再度回到正堂与陈天开始关于如何杀王世充与夺取洛阳的正式商谈。
陈天获得的是在南方战场上与独孤阀的正式联盟,从西南两个方向围攻宇文阀的都城江宁(南京),以及五百条江船作为财货交割给陈天。
而陈天要做的就是保证在王世充下次攻打洛阳皇宫之时,将王世充杀于两军阵前。
比起暗中刺杀,王世充如果在战场上阵亡。那么独孤阀与李密两家联手有信心一夜之间将王世充的部队全部击溃。
而刺杀身亡的话,王世充的嫡系或者是他的几个儿子会以报仇为由,举哀兵向他们疯往报复。哀兵必胜虽然不是说一定每战必胜,但其威力在座知兵之人还是非常清楚的。
虽然如此一来,陈天杀王世充的难度提高了很多,但他还是觉得自己这波赚到了。与独孤阀的南方战场联盟本就是双方互利之事,但逼李密交出沈落雁那才是他此行最大的目的。
当陈天带着莲足与怜以及被安放在一辆华贵马车之中的沈落雁离开独孤府时,王世充的眼线已经在回府急报的路上了。
而同样是昏厥躺在马车上的师妃暄,则是在一条前往帝踏峰的路上。等待她这位‘前’慈航圣女的究竟是何等命运,现如今已经是无人可以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