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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都处理干净了吗?”索额图在自己府中一脸惊恐的问着自己的包衣奴才。

“回主子爷,那位公公的进宫前留下的儿子,奴才们连着那小崽子的一家都处理掉了。绝没有留下一点尾巴。”

“你下去吧,带上我的名帖去请康亲王过府一叙。记得,别走漏了风声,我现在可不在乎再多杀几个人。”

索额图今儿个一大早,就被府上的管家给吵醒,真当他准备狠狠训斥这个打扰他美梦的奴才之时,看到对捧着一个木盒子进来,等他看过这盒子里装的东西后,他什么梦都醒了。他不止是醒了,而是吓得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那盒子里面装的是一颗人头,原本对于他这样的正宗八旗子弟出身的人来说,见几个死人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这颗人头偏偏是他收买的那位宫里大太监的人头。

这颗人头今天被送到自己府上来,这说明了什么,这只能说明自己在宫里的那点小动作被发现了。那么问题来了,这事现在有没有被上报到了皇帝陛下那里。

这人头谁送来到,他不用猜就知道是他的‘结拜兄弟’陈天送的。陈天在宫里大索全城的时候他可也是看在眼里的。虽然他不能问这陈天是想要在宫里找出什么东西来,但是对方找到自己的这个‘把柄’也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他事前有想到过这一节,但他当时再想让这名太监离开大内已经是不可能了。整座皇宫就好像是一间巨大的囚牢一样,被陈天带着前锋营的所有人将每一处进出口都管的严严实实,任何一个敢出偷逃出去的人,都是就地格杀后再连坐同班之人。

索额图心中哀叹,看来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外臣勾结内宫之人是皇族中一的大忌讳,此事可大可小,完全看皇帝心意。

但是以他对皇帝的了解,他是非常清楚那位心思深诡的皇帝虽然年纪小但他绝对是一个要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人。

此事一旦被陈天上奏给了皇帝那里,那么他处境就相当危险了。轻则,失去皇帝的信任以后被投闲置散。重则,皇帝觉得自己有危害君父之心,令自己归家待死。

虽然他以前也明知此事有如此之多的凶险,但他也不敢不这么做啊。

想想那鳌拜,什么天地会反贼暗杀致死。他可是主审鳌拜案的主事人,哪有天地会的反贼可以穿着全套前锋营军备在太庙门前设伏杀人。要天地会真有这等本事,他们那天怎么不去刺杀皇上。

只要事后看那厨子摇身一变就从前锋营副统领变成了步军衙门副统领,他就已经明白,定是皇上令陈天袭杀了鳌拜。

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们这位大清皇帝对自己不满的朝廷大臣可是一点不讲情面的往死里弄的。他要是不在宫里安排一定的眼线,说不定哪天进宫后就没命活着出来了。

强烈的危机感让索额图现在一定要做些什么,除了请与他已经达成军政联盟的康亲王外,他必须要面对他那便宜兄弟,那个杀千刀的陈天。

索额图派去请康亲王的人很晚才回来,他从康亲王府一路找到了步军统领衙门的军营才找到这位正主,可是他人却没有请到,只带回了康亲王的口信。让索额图气愤的是那康亲王居然说要整顿军务以防西南之敌,有此重责在身,不敢擅自离营。

这就是明白告诉他,兄弟你出事了,老哥我帮不了你了,你也别来找老哥我。咱俩现在开始就没关系了,你管你死,可别拖累到老哥我。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早在更早之前,陈天就将康亲王在宫中的眼线的人头送到康亲王府上时就已经和对方谈好了。只要在索额图的事上,康亲王置身事外,那他这个眼线的事,自己就绝对不会奏报给皇帝。

而且陈天还保证,在索额图的这件事上,他不会把人往死里逼,他也只不过想要对方在科举上‘放自己一马’,吓唬吓唬索额图就行了。不会真的把这种把柄去整死自己‘兄弟’的。

其实这事,康亲王多少也明白陈天的意思。要是这陈天真的敢用这种‘黑料’去弄死索额图。那他就是把整个朝堂里的所有人都得罪了。毕竟谁敢说自己身上没点黑料,他陈天自己敢说自己身上没有什么要人命的黑料吗?

谁今天要是拿着黑料去斗倒竞争对手,那也就罢了。如果说是要把人往死里逼,那这就是要成为公敌的,所有人都会联起手来将这个人给干掉。

所以这其中的分寸一定要把握好,要是过了,那就是自寻死路。

“你说什么?那个家伙居然也不来?!!”索额图今天从起床的那一刻就心情恶劣到了极点。找康亲王求助,康亲王不到。他现在找陈天探探对方用意,对方也不来。

“陈大人说。。。陈大人说他马上要参加科举,现在一心要在家中读书。实在。。。实在抽不出身来见主子。”被派去陈天府上的包衣奴才看着自家主子那已经快要杀人的眼神,说话都不利索了。

“放塔娘的屁!”索额图一把将手中的血玉扳指砸在了那名奴才头上。那名奴才被砸的头破血流后,硬是顶着自己头晕眼花,也要将那枚砸破自己脑袋的扳指恭恭敬敬的捧起来,擦干净上面的血污,再呈给自己的主子。

“一个厨子,他读个屁的书,不就是仗着皇上的恩宠吗?就凭他也是想坑害于我?来人,备礼,去取先帝爷赏赐的《四十二章经》来。备马,去陈天府上。”索额图此时就是有着杀了陈天的心,也只能老老实实的上门去求陈天放他自己一马。

当索额图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走进陈天书房时,看到陈天正在端坐书案之前,手捧一部红色绸子包装的经书,经书上赫然写着《四十二章经》。

只在这经书入眼的一瞬间,索额图就明白了陈天的意思。心想以往真是小看了这个厨子啊,所以今日才吃了这么一个大亏。

虽然陈天只是手拿一本《四十二章经》,但这里面却像索额图透露出了几层意思:

其一,索额图来这里前才临时起意要将从鳌拜府中搜刮出来的先帝御赐的镶黄旗与正白旗的两本《四十二章经》作为拜会陈天时的礼物。他自己人还没有到,这个消息已经被人传到了陈天这里。

那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索额图自己府里就有陈天的眼线,而且这个眼线还很不一般,不单可以探查到自己的动作,还一定有一个完整的消息传递渠道可以将这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到陈天这里。

这可就不是陈天一个人或者一个衙门在短时间内可以布置下的棋子。这说明陈天是接手了皇帝用来考察百官的一套内察部队。

那这陈天的权力可就大到没边了,同时也说明皇帝对他的信任已经到了人臣之极了。

其二,陈天手中的这本《四十二章经》是红色绸子包装的。那说明这本乃是正红旗主所拥有的《四十二章经》。而这位正红旗主正是刚刚拒绝见他的康亲王。现在这本应该属于康亲王的《四十二章经》出现在陈天的手里。

那就是陈天在明着告诉他,康亲王已经向陈天服软了。你索额图一个人还想翻得起什么浪花来吗?

其三,《四十二章经》这种东西,陈天都已经有了。那么他手上带的这两本也就不那么‘值钱’了。《四十二章经》其实只是其次,陈天只是告诉他,原本自己想付出的代价其实远远不够。他陈天的胃口可不是这么简单就可以喂饱的。

索额图现在才明白,陈天是与自己一样的官场人精。像他们这种人,要表达什么心思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都是要看对方是不是能悟到自己的心思,说出来写出来的那些明面上的东西,那都是假的。他们这种人嘴里有一句真话吗?没有,从来就没有?所有的‘真话’都是要在台面下自己去‘悟’的。

在这一刻,索额图就知道自己输了。输不是输在皇帝对陈天的宠幸,也不是输在他府上有内奸,更不是输在他在宫中的眼线被陈天给挖了出来。

他输,就是输在他看错了陈天。

他一直都看低了陈天。对方一直把自己伪装成了厨子、武夫这等粗鄙不闻之人。其实对方的心思与手段才是真正如同暗中的毒蛇一般,一旦出手,毒入肺腑啊。

可是这一切的思绪就在索额图开口之前的数息之内就已经形成了,以他索额图的城府,就好似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他甚至于都没有多瞟一眼陈天手中的《四十二章经》,就好像他完全不认识这几个字一般的,当其不存在。

“哈哈哈哈,贤弟在家读书呢。哥哥我今儿个府上搭了一个戏台子,本想约贤弟过府听戏,听手底下奴才们说贤弟要在家安心读书。你看,哥哥我就立马连戏也不听了,带着两本佛经来给贤弟看看。”索额图顺势就拿出一个玉匣,打开之后里面存放的正是镶黄旗与正白旗的两本《四十二章经》。

“哥哥知道贤弟近日就要赶考,这两本《四十二章经》正是哥哥从鳌拜府中抄来的。说起这鳌拜府的事啊也真是你我兄弟二人最畅快的那段日子啊。

这《四十二章经》嘛,一是先帝爷御赐之物,那一定是带着先帝爷的恩泽的。这二嘛,此经乃是佛祖之经。哥哥这也是想请佛祖保佑我贤弟可以高中三甲啊。”索额图这开场就是在暗示陈天,他们当年也是一起联手抄了那么多家官员的府邸,这其中大家都不知道贪污了多少银子。

虽然说抄家之人捞点银子也不算是什么见不了光的大事,但你小子也别逼我鱼死网破,咱俩这联手贪的数目委实太大了一点,就算是皇上宠信你,也不至于一点都不动你。

“索大哥啊,你是知道小弟的。小弟这手啊,当厨子的时候猪杀过,当侍卫的时候人杀过,就是这拿起笔杆子时就不成气候了。要不是小弟我,想给亡故的爹娘圆了心愿,好让我家以后也能多出几个读书人来,小弟我是绝不想考什么恩科的。哥哥来看看,小弟这刚写的几个字,哥哥你是大行家,给小弟我指点指点。”陈天这话也是明着告诉他索额图,我也不想往死里搞,但你别逼我把你这个人当猪一样杀了。

“兄弟这字啊,还真是有模有样的,笔锋锐利,劲气腾冲啊。兄弟这手,真不愧是当将军的手啊。老哥我就写不出兄弟这般的气魄来,老哥我的字和兄弟一比,那就显的气弱七分,没了劲气,哥哥我是实在没有了冲劲啊。”索额图也明白陈天的意思,这话里先点了一下陈天你个武夫就不应该想考什么恩科,但是我索额图现在斗不过你,我服软了,你要过会试,我不拦着你,我还会帮你。

“索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哥哥这般年纪正是生精虎猛的时候。我大清这大好河山,可还要靠着哥哥看护啊。皇上近日也夸索大哥呢,皇上说这朝里要是有人可以让吴三桂忌惮的,那此人非是哥哥莫属啊。皇上说这话的时候,可还念叨着索大哥如今的年齿,算着索大哥还能为皇上效力多少年呢。”陈天这话索额图也听的明白。

陈天这意思就是指你索额图聪明的话,自己在大清版图里找找,哪个地方适合你,做一个外放的大员即可。这最好啊,就去西南那边找个省干干,也好替皇上挡一挡那吴三桂。如果这差办的好,真要是在以后朝廷对吴三桂的讨伐中立了功,说不定皇上还能再重用你,让你回京。

“皇上如此看的起我索额图,那我索额图就是哪一天老死病死在任上,我索额图也决不会有一天不为皇上效力。贤弟放心,等哥哥我看着贤弟金榜题名之后啊,哥哥我就看看这天下哪里叫皇上不省心,哥哥我就去哪里替皇上效力,替皇上办差。”

“哥哥这话,可是说进了兄弟我的心窝里了。有了哥哥这句话,小弟我就是拼上了祖宗香火也要考上他娘的一考。不然怎么对得起哥哥苦等小弟我金榜题名呢。”

“哈哈哈哈,还是兄弟知道哥哥的心思啊。好兄弟,好兄弟啊”

“索大哥,兄弟我这心里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哥哥啊,谁叫咱们是拜了把子的生死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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