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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太平府,花山太福寺。

孙鸿远幽幽醒来,嗅到了空气中的一股特殊气味。

今天的香薰怎么会如此刺鼻?

空气中为什么还有些烧纸的味道?

难不成家里着火了?

孙鸿远睁眼向上看去,头上是一个破败的屋顶,一缕阳光照进屋里,光柱中充满了灰尘。

他扭头向左看去,在自己不远处,摆了一个火盆,一个白眉毛老和尚蹲在地上一边低头念着经,一边往火盆里添着纸钱。

老和尚的身边,站立着两个年轻的和尚,一个长的白净瘦弱,一个长的黝黑壮实,而他们全都在低头哭泣。

这特么是给我烧纸呢???

我一个大活人,给我搞这么一出,也太不吉利了吧?

难道是有人想要整蛊我?

孙鸿远十分气愤,猛地从木板上坐了起来,想要拆穿他们这无聊的把戏。

他那杀人的目光死死盯住了老和尚。

老和尚刚添完一把纸钱,抬起头,正好和孙鸿远对上了眼。

老和尚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上白色的眉毛和胡子不断地抽动,“阿弥陀佛,慧觉,你显灵了?”

那个白瘦的和尚看了孙鸿远一眼,瞪大了眼睛大喊道:“大师兄,诈尸啦!”,便飞一般地跑出了房间。

另一个黑壮的和尚张大了嘴巴,“大师兄...大师兄...你...”然后也转身跑了出去。

老和尚坐在地上,难以置信地又看了孙鸿远一眼,“嗷”一嗓子晕倒了过去。

孙鸿远扭头四处看看,这屋里除了自己背后的一座菩萨像外,没别人了。

哪来的大师兄?

这是哪个庙的和尚,怎么一惊一乍的...

这时,门外一阵微风吹过,孙鸿远顿时觉着自己的头上有点凉。

他伸手一摸...

“我头发呢?!”

他难以置信地用双手在自己的头上一顿乱摸,除了摸到了六个圆圆的疤痕之外,一根头发都没摸到。

在找头发的过程中,孙鸿远又惊悚地发现,自己两臂上竟然是茶褐色的长袖袍。

他又向自己身上看去,发现现在自己穿的分明就是和刚才两个年轻和尚一样的僧袍。

“我军装谁特么给我脱了?!”孙鸿远又大叫一声。

现在的整蛊都玩的这么大吗?

脱人家衣服,还要剃光头?!

孙鸿远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想要确认一下自己不是在做梦。

但是这记耳光非但没能让他清醒,反而让他感觉到大脑一阵刺痛。

伴随着痛觉,一股奇怪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了他的脑中,很快这股记忆与他现有的记忆融合在了一起。

过了好一会,孙鸿远才慢慢消化了这些记忆。

他张着嘴巴,瞪大了双眼,眼神空洞,显然对这发生的一切难以接受。

“我怎么会穿越了呢?!”孙鸿远闭上眼睛,捶胸顿足道。

孙鸿远本是一名理科生,考上大学后,为了实现自己当兵的理想,参军入伍,最后还当上了特种兵。

而他最后一段记忆是自己正在广西执行特殊任务。

难道是因为执行任务时出了意外,所以穿越了?

可是穿越到什么时候不好,偏偏穿越到这个时代...

现在是哪年?

孙鸿远这一世的记忆告诉他,现在是崇祯三年,也就是1630年。

要知道,现在可是大明末期,天灾兵祸不断,普通百姓的生活简直如地狱一般。

接下来的几十年,饥荒、兵乱、贼寇、满清鞑子入侵,总有一个能让人送命。

想要在这个时代平安活到老,简直比登天还难。

孙鸿远的这具身体的主人本也叫孙鸿远,是广东的一名军户,今年才26岁。

他从小和父亲学武,父亲病死后,19岁的他正式成了一名大明军人。

不过,明末朝廷昏庸、军队腐败严重,军队上官克扣普通士兵军饷更是常态。

为人刚正不阿的孙鸿远十分看不惯上官的这种行为。

上层军官靠着克扣来的军饷吃酒喝肉,而下层士兵却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无法维持。

在一次发饷银时,再次被克扣饷银的孙鸿远多年的积怨爆发,当场杀了自己的上官,导致被官府通缉。

为了躲避追捕,他从广东一路跑到了广西,在这花山太福寺出家当了和尚。

当时,寺庙人丁衰败,孙鸿远便成了方丈唯一的徒弟,法号起作慧觉。

想到这里,孙鸿远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在这个时代,当个和尚,受百姓的香火供养,总不会饿死或者被官兵、山贼杀死吧?

然而,孙鸿远的这一世记忆很快告诉他,太天真了...

他之所以受伤,以至于被师傅和师弟们超度,正是拜山贼所赐。

昨天,师徒四人正在禅房里打坐,突然有5名持刀的山贼闯进了庙里。

不由分说,就要逼迫方丈拿出寺里所有的香火钱和粮食。

几个人做梦都想不到,山贼居然穷疯了会来抢劫寺庙!

二师弟王德业脾气火爆,自然不肯让山贼得逞,徒手和山贼大战起来。

孙鸿远也迅速加入了战斗。

不过寺中,方丈和三师弟李慧明却毫无战斗力。

王德业和孙鸿远二人,双拳难敌四手,山贼人多,又有武器,在打斗中,王德业不小心被山贼偷袭打晕,孙鸿远则被砍中了脖子,随后寺里的钱粮也被一抢而空。

正在孙鸿远痛苦回忆时,门口露出了半个光头。

光头反射的太阳光照在了孙鸿远的眼睛上。

孙鸿远向外看去,认出这人正是自己的三师弟李慧明,法号慧文。

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慧文?”

白瘦的和尚听到孙鸿远喊他名字,高兴地大叫起来,“大师兄,你没死!”。

他跑进屋里,看到倒在地上的方丈,蹲下将方丈的上半身抱起,摇了摇方丈,“师傅,快醒醒,大师兄没死!”

李慧明又看向孙鸿远的脖子,“大师兄,昨天你脖子的伤口流了那么多血,你现在居然没事,真是佛祖保佑!”

这时,另一个和尚手里拿着一根棍子跑进了屋,对着孙鸿远大喊道:“你是神是鬼赶快显形,不然休怪我手下的棍子无情!”

孙鸿远认出,这个强壮的和尚正是昨日和自己大战山贼的二师弟,名叫王德业,法号慧武。

李慧明见状赶快劝道:“二师兄,这人就是大师兄,大师兄没死。”

听到李慧明如此说,又看到孙鸿远正安安稳稳坐在木板上看着自己,王德业皱眉盯着孙鸿远看了半天,才扔掉了手中的棍子,咧嘴笑着说道:“大师兄,你没死啊,可吓死我了!”

听到屋里的叫喊声,晕倒的方丈也醒了过来,他看了看孙鸿远,缓缓说道:“慧觉啊,佛祖保佑,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真是佛祖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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