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手上的长剑舞得如游龙在天上翱翔,舞姿洒脱,浑然天成。一舞跳罢,她立在水亭中,剑收背后,目光眺望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她不语,就这么站着,仿佛这一站便到地老天荒。这是她一个人的故事,谁都不在其中。
绛唇珠袖两寂寞,佳人如斯,奈何不爱红妆爱武装。
--题记
我之前知道范蠡有鸿鹄大志,却不想他想要凭一己之力,匡扶着风雨飘摇的山河。国家与美人,他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国家。
我看着夷光苍白的脸,之前她让满心欢喜的爱情,一击便碎,连一丝挣扎都没有,她的爱情就破灭了。
“让我去吧,范公子,你不是说信上没有说你看到的那个女子叫什么吗?让我去吧。”阿丹眉眼间透着坚定,她拉紧夷光的手,看向范蠡。
“这,阿丹姑娘相貌清秀,确实是美女,可是离绝世还差一些。到是阿孟姑娘装扮起来的话……”
“阿孟不可以,绝对不行!她只能待在我身边。”范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崔子玉打断了。子玉把我严严实实护在身后,倒像是怕范蠡会随时抢人一样。
范蠡看到这里一副心中了然的模样,对崔子玉说:“子玉兄,我不知道原来你们是恋人,多有得罪之处,请见谅。”原来是把我和子玉当成私奔的情人了,子玉白净脸上登时出现一朵红云,“不是你想的那样,反正阿孟就是不可以。”
难得看到子玉脸红的样子,我心情稍好,对着范蠡冷笑:“不过一副皮囊而已,我不才恰好有高人传授美颜之法。给我一晚时间,我给你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子玉,你守在门外,别让任何人进屋。”说完,拉着阿丹进了夷光的屋子。
屋内只剩下我和阿丹两个人,我看着催头丧气的阿丹,没好气的问她:“你傻啦?这是去别国做奸细,色诱吴王,本来没你什么事,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么还毛遂自荐啊。”
“阿孟,不是这样的,我也不想去,可是范公子他很喜欢夷光,夷光也喜欢范公子,他们不能分开的,分开的话范公子会伤心,更重要的是夷光会痛不欲生的。”阿丹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低着头,回答我的话。
“你去了,你就不伤心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那个姓范的。”我继续追问。
“阿孟,我这个人很笨很笨的,可是我这么笨还是能看出来范公子他现在很难过,夷光很难过,我看着他们这样子心中也很难过。虽然刚刚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是有一些伤心。可是我是真心祝福过他们两在一起要幸福的。后来看着他们在一起很快乐,我也很快乐。我听不懂刚刚范公子说的那一大堆国家社稷的大道理,我只是希望我喜欢的人可以快乐一点,我最好的朋友可以快乐一点。这样就够了。”阿丹说到后来,抬起了头,目光坚定的看着我。
“这样就够了吗?你决定了?”我语气不自觉的柔和下来。阿丹冲着我点了点头,笑了。
“闭上眼,躺在床上,醒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问,相信我吗?我不会害你。”
“我信,我相信你,阿孟你是个好人。”说完,阿丹躺在床上闭上了眼。我右手一挥,她昏昏睡去,笑容恬静。
哎,我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是太寂寞了吧,所以才要逆天改命吗?生死簿上会麻烦一点吧,不过有崔府君那个家伙在,应该没有大问题。我心神集中,一朵开得红艳似火的花在掌心开出。摩诃曼珠沙华,佛经有云“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这是生长在忘川河边的接引之花,是冥界唯一的花。
我右手一挥,彼岸花落在阿丹的眉间,越来越淡,最后化作眉间的一点朱砂痣,红得恰似心头血。阿丹的眉眼开始有了变化,肤色越发白皙晶莹,朱唇一点,眉眼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我知道,不一样了。醒来后,阿丹就不再是阿丹了。
一夜漫长,等到天微微亮时,阿丹醒来了。双目睁开,眼里尽是魅惑之色。眉间的朱砂痣,把皮肤衬得越发白皙。那个安然恬静的阿丹不见了,我心底有些失落。阿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敢相信,双手摸着脸:“这是我?”
“是你,也不是你。后悔吗?现在还来得及。大不了我出去告诉他们失败了。把原来的你换回来。”
她看看镜中的自己,叹了一口气:“咱们出去吧,他们肯定等着急了。这应该不是我了。”阿丹对我说,“我,不是我了。”
我们走出去,范蠡和夷光看着像是等了一夜,有些疲惫。崔子玉背对我坐在门口,守护着这道门。到是范蠡正对着门口,先看到阿丹,愣住了,夷光发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同样惊呆了。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现在达到了,我很满意。
“她是阿丹?”夷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我看见她的眼底闪过一丝不甘。
“自然不是,旭日东升为旦,以后她就叫郑旦。”我拉着阿丹的手,对她微笑,她刚刚说她不是她了,那我就给她新名字。
一切尘埃落定,郑旦踏上了去会稽的马车,我作为她的侍女随行左右,一切开始变得不同,原本坐在马车上的该是西施。崔子玉被我打发回了阴司,顺便告诉阎王一声,我晚回去几天,人间有异动,我观察观察。崔子玉本来死活不同意,非要跟着我一起去,最后被我武力摆平,不情愿的答应了。
几日后,到达会稽,由宫女开始教授歌舞、步履、礼仪。郑旦,不喜别的舞蹈,一手剑器舞得洒脱淋漓。一年时间,我看着她努力学好每一样。这个女子坚韧得让人心疼。
终究,她该离开越国了。那一日,她回头望了一眼,然后一声不啃的踏上马车。她,终究不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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