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李海涛回了一句，看到铝锅热气腾腾，知道是馍馏透了，他用挂在墙上的蒸馍布垫着，防止烫手，接着将篦子从锅里拿了出来，手一抖，馏好的馒头躺入了盖帘篦。
先和稀饭。
李海涛用小白瓷勺子舀了两勺面粉，放入碗中，加水搅拌均匀，然后倒入沸腾的铝锅，不一会儿，稀饭和好了。
盛了一碗放在八仙桌上，继续炒菜，炒猪肉大白菜。
没几分钟就炒好了，端上桌开吃。
“今儿不上班，吃完饭有啥安排？”陈雪茹看着海涛问。
李海涛咬了一口馒头，就了两口菜，道：“这不秋里了么，我打算把棉被重新弹一弹，再置两套棉衣棉裤，两套冬装换着穿！”
陈雪茹瞄了一眼李海涛的床，床上的被单以及薄被罩破的不像样。
“要不一会儿去我店里吧，我店里新到一批布料，非常不错，给你置一些做被套，再做两件冬装，棉衣棉裤。”
“也成，买谁的不是买！”
陈雪茹听了，还想说什么，忍住了。
吃了几口馒头，有点噎，李海涛端起稀饭，正要喝，嘴唇碰到稀饭，猛地移开了。
“咋了？”陈雪茹问。
“烫！”李海涛放下碗。
陈雪茹一言不发，端起碗轻轻吹着稀饭，“以前我小时候，我喝稀饭嫌烫，我妈就是这样帮我吹吹，没几分钟就凉了。”
“诶，记忆里我小时也是……”李海涛感激地看了陈雪茹一眼。
不多时，陈雪茹就把稀饭递到了李海涛面前，“喝吧，不烫了。”
李海涛尝了一口，果然不烫，“真是理想中的老婆人选呐！”
咕咚咕咚喝下，食管得到些许缓解。
“嘿，我可没说要嫁给你！”
“不嫁给我，对我这么体贴？”
“看你表现！”
“嘿嘿。”
李海涛吃完早饭，将餐具一一清洗后，锁了门和陈雪茹一起往宅门走去。
兴许是上一回狗皮膏药的作用，三大爷阎埔贵看到李海涛和陈雪茹，热情地打招呼：“海涛，你跟雪茹老板这是谈对象了呀？”
“欸，谈对象。”没等李海涛回应，陈雪茹主动告知。
“嗨嗨，郎才女貌，你俩真般配！”阎埔贵夸道。
“谢谢。”
“走了，三大爷。”
“欸。”
……
雪茹丝绸店。
几个女员工一看到李海涛，个个两眼放光：
“呀！真精神！雪茹老板的对象真精神！”
“是啊，我要是有这么精神的小伙做对象就好了！”
……
陈雪茹听了倍儿有面，一脸美滋滋，拉着李海涛四处看了看，问道：
“喜欢啥颜色？”
“这年代不是灰，就是蓝……”李海涛喃喃道。
“如果是被套，被单的话无所谓，做衣服的话还是选正色吧！”
“正色？”
“对，颜色有正色，间色之分，正色代表纯正的颜色，青、黄、赤、白、黑，都是正色，男人嘛，要多穿正色。”
“呃……那间色呢？”
“橙，绿，紫色等等。”
“那选青色吧。”
“得嘞。”陈雪茹灵巧的双手在李海涛身上比划了几下，随即唤来员工，将青色上好料子给李海涛裁剪了八尺。
“多少钱？”李海涛边掏钱边问。
“干啥呢？来我这儿还能让你掏钱？”陈雪茹赶忙按住了李海涛的手。
“那，多不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
“搞得我跟吃软饭一样！”
“就这，多少人想吃，还没那福气呢！”陈雪茹继续道，“被单被套要啥颜色？”
“也要青色吧！你不是说了么，青色是正色……”
噗呲。
陈雪茹笑了，转脸对不远处的员工喊道：“把那青色好料子，再给裁剪几尺，做被套，被单……”
“欸，你的被套被单是多大的？”
“两米乘以两米三。”
“得嘞。”
不多时，两个女员工就在陈雪茹的张罗下给李海涛量好了全身尺寸，并在布料标记好，拿给裁缝排队做衣服。
“快得话三天，慢得话一周。”女员工道。
“不着急，慢慢排队做。”李海涛不想因为自己，影响雪茹的生意。
“欸。”女员工应了一声，对着雪茹点点头，去忙了。
“走吧，陪我去逛街，买点糖果什么的，明儿剪彩时招待客人。”陈雪茹对李海涛道。
“走。”
“晚一点我请你吃全聚德烤鸭。”
“得嘞。”
俩人出了丝绸店，从大前门北端逛到了大栅栏，又从大栅栏逛到了井儿胡同，直到逛得差不多了，才在旁边的供销社买了米老鼠奶糖，以及瓜子花生等。
正好，到了晚饭时间，俩人迈入全聚德烤鸭店。
一进门，迎宾喊道：“晚上好，欢迎光临！”
“欸，晚上好！”
跟着迎宾员进入酒楼，一股烤鸭和果木的香气扑鼻，令人心情大悦，同时，也勾起食欲。
此时的食客们已经三三两两就坐，服务员们忙碌地穿梭在不同的桌与桌之间。
进到一个包间就坐。
服务员给俩人倒上了茶水，递上菜谱给俩人点菜。
李海涛把菜谱一合，道：“就俩人，来一只烤鸭就行了。”
“得嘞。”服务员应声而去。
不多时，厨师推着餐车来到了包间，餐车上，放着一只焦糖色的大鸭子。
整个包间一下子香气四溢。
看着烤鸭油光发亮，十分诱人，李海涛和陈雪茹相视一笑。
片鸭师傅道：“贵宾，这是您点的果木烤鸭，现在给您片鸭……”
“欸。”雪茹应了一句。
刀片在片鸭师傅的手与鸭肉之间来回摩梭，仅仅一会儿功夫，一只大鸭子就被片了108片，不多不少，摆在一个大圆盘里，层层叠叠，波浪形。
薄厚度，大小，差不多，可见刀工深厚。
“呱呱呱——”
李海涛拍掌，赞道：“师傅刀功厉害！”
片鸭师傅欸嘿一笑，“过奖了。”
又道：“鸭架您想怎么吃呢？炖汤？椒盐？”
李海涛看看陈雪茹。
雪茹道：“炖汤吧，正好，吃完烤鸭喝口汤润润。”
“得嘞。”师傅回完话，端着经典配料，甜面酱，黄瓜条，山楂条，小葱，白糖，卷饼等摆上了桌面。
然后道了一声，您慢用，推着餐车退下了。
李海涛用酒家提供的小毛巾擦干净手，拿起一片卷饼，夹起两片脆皮烤鸭，抹一点面酱，加入黄瓜条，山楂条，葱段，洒上白糖，卷起，递给陈雪茹，陈雪茹抿嘴一笑，“谢谢……”
雪茹尝了一口后，赞道：“嗯，不错！入口即化……外脆里嫩……”
李海涛也卷起一个尝尝，烤鸭的酥脆外皮融合着甜面酱，再加上黄瓜条的清凉，还有山楂条的解腻，一口咬下，简直太太太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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