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杨戬见兜率宫没人来让他回兜率宫复命,心中有些疑惑,但却也没去多想,想是老君忌惮萧辰的实力,不敢来找他麻烦,便也不去操心此事!
征讨继续着,成汤已全没了还手之力,朝歌失陷。
纣王却是被萧辰暗中救下,现在已经交于闻仲,当闻仲见到萧辰带着帝辛来找他时,他便知道成汤数百年基业,便从此归了周室。
不过,闻仲却是很感激萧辰,随后拜道:“多谢龙帝大人,闻仲愿为龙帝大人效忠!”
“闻太师请起,帝辛便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恭送龙帝大人!”
等武王登基已毕,封神之战终于正式完结,天庭也开始大举策封。杨戬却在策封诏书上加了“听调不听宣”五个大字,冷冷掷还给宣诏的星使,成了唯一一个肉身成圣、进封显圣真君尊号、却只在灌江口任地仙的上阶天神。萧辰却是不受册封,他已经有了封号,至于职权?玉帝也不敢对他下旨,于是便不了了之。杨戬与他不愿参与封神台大典的闹剧,两人与姜子牙道别一声后,二人便带着哮天犬去了灌江口刚修筑的显圣真君庙。
余下的日子里,萧辰就跟着杨戬一起去看那些凡人的千奇百怪的祈告文书。
这些文书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比如张三偷了他家一只鸡,神灵保佑他不得好死;还有希望自己早点有孩子,但又千万不要让正室老蚌生珠等等。
看着杨戬脸上越来越古怪的神情,萧辰却是笑了。
杨莲和梅山兄弟们还在其他地方,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过来跟他们住在一起。
而杨戬在闲暇的时候,就会背负着双手站在江边,静静地看着那滔滔不绝的江水,有时候一看就是一整天。
这日杨戬又在江边伫立着,望着滔滔江水,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丝不安。正出神间,忽然感觉远处有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在靠近。他转头望去,只见远远一人驾云而来,云头降下,萧辰一眼看去,顿时大奇,叫道:“姜丞相?”
来人果然正是姜子牙。
杨戬也是十分惊讶,连忙转身迎了上去。姜子牙依然是平素的绛袍云冠,但此时他的脸色却是掩饰不住的惨然,见到杨戬与萧辰,只是叹息一声,缓缓地道:“杨道友,萧龙帝,老夫此来,是与你们话别的。三界之内,除了你二人,其余的人我要么不愿见,要么,就是不忍见。”
杨戬一愣,仔细端详了姜子牙半晌,突然眉峰蓦而拧紧,沉声道:“丞相,你伤势非轻,若不立刻静养医治,只怕魂飞魄散,便在眼前了!”
萧辰和杨戬定睛一看,只见姜子牙的印堂处一片昏黑,这分明就是元神即将溃散的征兆啊!然而姜子牙本人却似乎并未察觉,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不用费心了,我自己下的手,又何须再救呢?”
萧辰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安慰道:“放心吧,小事一桩!”说着便出手将姜子牙制住,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上次用来救治杨戬的九转金丹,轻轻喂入姜子牙口中。紧接着,他迅速运转自身法力,帮助姜子牙吸收药力。不一会儿,奇迹发生了,姜子牙原本苍白的面容渐渐恢复了血色,就连元神也开始慢慢修复。
萧辰救治完姜子牙后,一脸淡漠地说道:“现在,我已经治好你了。你若再对自己下手,便是不拿我和二哥当朋友!”
杨戬此时也是皱起眉头,问道:“丞相,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如此对待自己?”
姜子牙看着两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走到江边一块巨石边坐下,望着滔滔江水,悠悠叹道:“你们两个有所不知啊……我四岁那年,家乡发生了一场大地震,房屋尽毁,死伤无数。就在那时,元始恩师路过,他从瓦砾中把我救了出来,并带我走上了修真之路。虽然我福缘浅薄,不能证得道果,但师门恩义,重逾泰山,我自是一日不敢忽忘的。”
说完这些话,姜子牙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仿佛回忆起了当年的情景。而萧辰和杨戬则静静地听着,心中不禁对这位老人充满了敬意。
泪水从他面颊上洒落,这个万马千军指挥若定的老者,此刻竟是如此失态!只见他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捂着脸,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痛苦都哭出来一般。他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无尽的悲伤和无奈:“二十年前,我那师叔太上老君,力主由我来佐周伐纣,启动封神之战。恩师因事毕我最次也可封神,非但赞成,更勤加勉励。当时,他老人家那高兴欣慰的神情,我也是日日如在眼前。可是……可是……”说到这里,身子摇晃了几下,差点摔倒在地。萧辰见状,上前扶住他,关切地问道:“丞相,您怎么了?”
杨戬沉默着没有说话,姜子牙看着他,眼中露出一丝感慨和无奈,继续说道:“封神封神,这真是一场盛大的封神之战啊!我的那位好师叔,他实在是太聪明了,料事如神,独步古今!可惜我师门因为我而受到牵连,卷入这场战争,多少有前途的同门师兄弟,竟然只剩下魂魄,不得不忍受屈辱去担任那些卑微的神职。”
杨戬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地说:“丞相,你也已经看出来了吗?”
姜子牙眼中泪水已经流干,满脸麻木,声音低沉而空洞:“原来你们两个早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啊?怪不得不愿意飞升,也不愿意去参加封神大典。我的师叔真是精打细算,他限制自己门派的弟子刻苦修炼,却煽动其他门派的弟子去讨伐商朝,支持周武王的革命。他明明知道魂魄成神后,修为从封神那一刻开始就再也难以有所进步了!杨道友,萧龙帝,我真的很后悔......如果当年我违背师叔的秘密命令,不把杨道友调到后方负责粮草供应,那么我军、我的师门以及那些支持周朝的各门派,又怎么会白白损失这么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