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文瞟了她一眼，呵呵笑，道：“你我才进来多久？刑侦大队的三十多人还认不齐？更别说了解了？你敢说谁像谁不像？”
“这不是分析闹着玩吗？这里没外人。另外，齐队没去惊动艾亦玉，不知是他的意思，还是徐队长或是马局长、于副局长的意思？也许，他们都在等一击即溃的契机？”
“所谓契机，就是最佳时机。此任的马晨鸣，应该是黄秋霞一样的人物，甚至可以说，黄秋霞可能是他和领导层联手布的局。但会不会出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情况？我还是捏把汗？有这么多乡亲参与进来，要打掉这股势力、割掉这个大毒瘤太难？”叶秋文叹气。
车雪莲差不多叫起来：“太难也要做啊？要是难就不去做，还会有朗朗睛空？”
“那是自然？我巴不得明天就爆雷了？这样，我们还有参与的机会？我们的实习期，剩下不到四个月了？”叶秋文感到有些遗憾。
原打算在山里混一天，但人算不如天算，二人只有山里混了大半天就回城了。
回到出租房，叶秋文拿出石剑把玩着，但它没任何反应，更不要说有异常了？他想到小说里说的，未觉醒的法器需要蕴养也就释然了，找了一根羊毛绳穿了戴在脖子上。
晚上无事，他又拿着小石剑把玩，越玩越觉得可爱，直到想睡时才挂回脖子上。
当晚，他做了一个好梦。第二天醒来，他又拿起小石剑，看着它自嘲地一笑：“真是做美梦？天帝摸着我的头笑，说了几句话，却叫我保守秘密，做个梦也是秘密？”
眨眼二天过去，十二日天还没亮，齐峰和杜岩开着一辆没警灯标志的便车，出现在叶秋文出租房楼下，然后轻轻敲着他的门。
叶秋文打开门看是他们，感到颇为意外？我只个实习生，还值得中队长亲自上门请？他犹豫了一下，不相信地问：“齐队，有任务？”
“快，穿便装，我们把雪莲接过来一块走。”齐峰立不再理他，下楼等去了。
“去艾亦玉家？”叶秋文有些兴奋，知道叫上他俩，是为了避免内线报信，尽量缩短犯罪分子的反应时间，为破案取得更有利的时机。
“你知道就好？”齐峰只应了一句，不再理他。
四人没将车开进村里，到村里时，刚天亮不久。
齐峰叫了声姐正要敲门，门忽然打开了。他尴尬地一笑，道：“姐，这么早起来了？”
艾亦玉先是一愣，暗自咬牙，又怕吵醒孩子，被迫应了一句：“兄弟，你这么早来干？”
“姐，爹叫你回去一趟，说有点事要交待你？”齐峰配合她散了个小谎，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我知道有人找过你。这样，你和孩子可能更危险？所以，我们想和你聊聊。
你等下去村外的小河滩。你见过的姑娘、小伙，坐在车里。”然后，他也不等她说话，道：“姐，我走了。你记得回去跑一趟？”
几人等了约半个小时，才见艾亦玉姗姗而来。
车雪莲浅浅一笑，道：“婶子，我们就在河边站一会，希望你能开诚布公？”
齐峰道：“嫂子，你时间紧，我们也想快点办了事走人，所以不绕弯子了。他们自以为聪明，其实走了一步臭棋。你无论是表情，还是行为，都明白地告诉我们做了什么？所以，你为儿女的未来考虑，想法是好，但抱这种侥幸心里也是昏头了？”
杜岩苦笑，道：“嫂子，你这样做不是爱他们，而是在害他们？你心里也会不安？会被良心折磨一辈子。你说是不？”
车雪莲轻轻拍着她的肩，道：“婶子，痛快点？把包袱解下了，您也可以轻松生活？日子虽然过得苦点，咬咬牙就挺过去了？但心安理得，心里舒坦。”
齐峰道：“所以，你要把什么人来威胁你，又做了什么事？最好讲出来，给了你什么东西，也要交出来，如果是钱，就是赃款。事后，如果还有人来威胁你，他就蠢到家了？”
“你们九号在我家看到什么了？”艾亦玉仍是不甘。
“你懵到来销案、猪圈里的酸菜味，还是‘九牧铲’刚用过的痕迹，不说明了一切？还要我们去搜？”齐峰看着她，觉得她可恨，又可怜，所以保持着难得的浅笑。
艾亦玉顿觉全身发软，尽管不甘，还是哭丧着脸，道：“行，我交代，东西也给你们。”然后，她把详细过程说了一遍。
车雪莲道：“婶子，看开点？要相信政府和刑安机关。黎明来了，离太阳升起还久？你讲的这些，我们在此先做好笔录，等孩子去上学了，再去你家。
笔录等你看了没错后再签字，然后将东西交我们带走。你要宽下心来，看开点？如今的世界除了有钱人，谁的日子都过得不容易？但有钱人毕竟就那么几个？”
艾亦玉哽咽着点了下头，急急要走。
齐峰忙道：“嫂子，你先别急着走？你只说了九号晚的事，但春生哥的事就不说了？我才不相信你不知道点什么？”
艾亦玉苦着脸，道：“我只知他在外面跟着人盗墓？他什么时候单干，我真的不知道？当时，他把东西拿回来，我也没在意，只是感到他特别紧张，还有出冷汗时，才感觉到他的不正常？逼他说了后，我也吓得浑身打颤。”
“大体是什么时间？”杜岩问。
“去年十二月底？”
“是什么东西？你见过没有？”齐峰问。
“是个尺把长的铜锈菩萨。”
“贩子是怎么知道你们东西的？”杜岩又道。
艾亦玉摇头，道：“我还真的不知道？他挖了菩萨后，整天紧张兮兮、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也想尽快出手。之后，家里的事他也不理，成天在外面乱蹿，肯定是找门路去了？”
“春生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没说实话，对吧？”齐峰轻轻踱着步。
“六号晚，哎！应该是七日凌晨，春生和买家约定交货，讲定价格是三十万元。春生总觉得太少，老说这样的好货，外面的市价最少一百五十万，他连零头都没得到，很是不甘？
他心中有了这个芥蒂，所以在交易时，可能临时变卦了，不肯交易。那人一怒之下，给了他致命的一刀，然后钱也没给，抢了东西就走了。我直接吓晕了。”艾亦玉喃喃道。
“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杜岩问。
“是隔壁王嫂的尖声惨叫惊醒我的，我真傻？当时为什么不阻止他？”艾亦玉一脸懊悔。
叶秋文摇头，道：“不对，婶子，你漏了不少细节？你当时是不是一直在一旁偷看？”
艾亦玉点头，道：“他们约定了交易时间，之所以这么晚，是因为这个时候的村民睡得最死。春生也不准我看，一怕闹出动静，二怕引起对方惊慌？”
杜岩勉强一笑，道：“所以，你还是没抵住好奇心？”
艾亦玉点，道：“是的。所以，我躲在窗子背后偷看。其实，什么也看不到？可就是这样，我明明看到春生被人捅了一刀，还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我当时觉得心特别痛，还十分恐惧，钱没赚到，还把命丢了，眨眼就晕过去了。”
车雪莲笑笑，问：“您能看到刺向叔叔的刀，犯罪分子长啥样？”
艾亦玉叹气，道：“那时黑古隆咚的，那看得清他的外貌？”
齐峰道：“比如：身高、胖瘦等？”
艾亦玉摇头，道：“真的没看清？只觉得他比九号晚威胁我的男子要胖点？”
齐峰听她说的基本对上号了，轻轻挥了下手，道：“可以了，你先回去。我们等下去你家取东西。”
车雪莲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感到一阵心酸，眼里噙着泪，感叹道：“她真的好可怜？带着二个孩子，还有好几亩田要耕，日子本来就过得紧巴巴的？以后更难了？把孩子养大，还要十几年？”
“别感叹了？这是农村的现状？多数农家不都这样？”叶秋文这样说，自己又何尝能忍住不叹气？
齐峰道：“可是，我们在询问王嫂时，她说并没有听到尖叫声。这里有二种可能：一是人们睡死了；二是他们夫妻间特有的敏感，或者说是感应。”
叶秋文道：“二者并不矛盾，应该同时存在？”
车雪莲拿出询问记录，笔走龙蛇，等她把艾亦玉的叙述全部记下来后，竟然花了一个多小时，记了一千多字。
齐峰看着近在咫尺的小村，苦笑道：“我们走，快八点了？”
艾亦玉等女儿去上学后，忙把瓮子挖了出来，也没洗。她和瓮子一样，身上粘了不少猪粪，一股浓重的猪尿臊味格外刺鼻。
见三人进来，她先是有些恨恨地瞪了一眼，接着无奈叹气道：“东西在瓮子里，我只在包扎的时候碰过它，也不知是否真有那个数没？”
叶秋文看了齐峰一眼，问：“队长，我们要清点不？”
齐峰摇头，道：“当事人在场，你摄个全景照，然后又摄个全封的瓮子照就可以了？把东西拿回去清点好了？”
突然间，艾亦朝他们跪下来，流着泪哀求道：“队长，我男人死了，你们即使抓住了凶手，也救不回我男人的命？政府也不会补偿我？我最缺的就是钱，虽然有点吃的，但孩子的学费没着落？二人一年要好几千？我求你留二匝给我，就二匝，好不？”她磕着头。
三人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不禁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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