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先到外围看一圈，然后合计。这种地方，多是要漂亮女孩，徐队眼光好毒？你进去是轻而易举？我能不能挤进去就难说了？”叶秋文轻声叹道。
车雪莲听了打颤，道：“你要是挤不进来？我不是羊入虎口吗？难道徐队派了卧底保护我不成？可能吗？如果早有人进去了，还要我们进去干吗？”
“难说？应该有可能？派我们进去，应是为了加快侦查进度？但你这种妖精级别的女孩太引人注目，还真的不适合进这种地方？名声传得太快也不是好事？
一来会增加你的骚扰度，二来不利于我们隐蔽，对工作不利。所以，你要尽量打扮得朴素点，通过化妆把颜值降下来？”叶秋文小声叹道。
“你是怎么说话的？是夸我还是贬我？”车雪莲白了他一眼，想着之前的兴奋，当真要去执行任务了，心里又有点不乐和忐忑。
“我当然是夸你了，但我的心和你一样，有兴奋有忐忑。那个男人不想自己的女朋友或妻子长得漂亮有气质？但惦记的人太多，能不让人忐忑？”叶秋文呵呵笑。
自上中学后，车雪莲就知道自己颜值对男人的吸引力，也曾为此兴奋，但带给她更多的是烦恼，甚至是愤怒，围她转的男生太多，人人都想动手脚，只是多数人没胆量罢了？其中，有成年人，甚至是有钱的老男人。
所以，她勉强一笑，道：“如果将来，我们真能成夫妻，你尽管把忐忑放一边。在如今这个充满肉欲的世界，我真要堕落，也不会等到今天？不是我吹，诱惑我的人还真不少？
对了，你应该可以进去的。你不进去，我就没底气了？职业特殊，当然我更容易进去？不过，在这种地方，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有钱人的舔狗，尊严丧尽，一点意思也没有？”
“这是没办法的事？人是社会的动物，很多东西是避免不了的？有时该舔的，还是得舔？但我们保持底线就可以了？”叶秋文捏了下她的手。
二人说着闲话，很快就来到了“苏杭人间”左侧的马路上，外面闪着的霓虹灯分外晃眼。
它的前面，是一块约三千平米的广场，边缘三三两两地停着豪车，大概有十多辆。但这只是天黑不久，还不到八点。
广场过去，是一座约四米宽的石拱桥，对着前面的拱形大门。
门的四框是淡黄色，顶端置了一个翠绿的植物圆圈，圆圈下是醒目的“九牧苏杭人间”几个大字，红、白、黄三色交替闪烁。
进去十五米，是坐落在翠绿林中“九牧苏杭人间”的主体楼，只有三层，经营面积三千八百平米。
它的外墙正面，像一幅放大了的卡通兽头，似牛似狮。顶端是外文字母组成的圆圈，像牛头的竖眼，下面是醒目的“九牧苏杭人间”六个大字，之后是二行闪着霓虹、以黄、白为主调的外文字母，门顶的几米空间，则是闪着蓝色波纹的电路板。
但色彩并不是固定不变的，会随着霓虹灯的闪烁而不断地变幻色彩，显得玄幻迷人。
在广场外围，有不少青年和美女，有的成对，但多数是男一帮，女一群，少则二三个，多则八九个，边看边议论，多是一脸羡慕的表情。
一个约二十岁的小伙子，遗憾地叹了口气，嘴角有淡淡的口水黏着，对同伴道：“作为男人，能进去潇洒一回死了也值？”我们叫他男一号。
他的三个同伴，都是二十上下的年轻人，正是青春躁动期，对异性充满了渴望和幻想。
车雪莲撇嘴，捏了叶秋文的手一下，小声道：“贱不？”
叶秋文凑到她耳边，悄声道：“一帮小市民，你还想他们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你我都做不到？世上能顶住环境污染的人有几个？人随环境的改变而改变。我们悄悄听？”
男二号哼了声，道：“别做梦了？进KTV包房给服务生的小费是二百元打底，多给不限，一般来说，一间包房的服务生有二到三人？我打一月工，仅够付一间房服务生一晚的小费？听说，你要是上下其手的话，没一方水进不去？我们要打一年工才能凑够？”
男一号叹气，道：“可就是这么贵，听说十五间KTV包房夜夜爆满，人家有钱？我们打一年工，还不够人家一夜消费？还要保证工钱到手？但工钱能到手的有几人？天道不公？”
男三号道：“这有什么奇怪？人家多是公款消费？听说进这里的女孩，先要验明正身，看你是不是黄花闺女？还要黄金比例，是专供阔佬开苞的？
还有小道消息说，他们有一支专门的猎艳队，去外郡挑选气质高雅、刚中学毕业的女孩，有不少人还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也有阔佬一晚消费三四十万的消息传出来？
对你我来说，里面的女孩，即使是烂货了，又能摸下人家的手不，又是不是……？”他不说下去了，似有尴尬，还有些羞涩。
男四号放肆地哈哈大笑，道：“你要是去一楼的普通厅，摸手的机会还是有的？你要是有胆，去拍下人家浑圆的臀部，人家只能皱下眉，也不敢骂你？
听说去了包房，除了lovemaking，做什么都可以，美女还要陪笑脸？不然，他只来个最低消费，让你白忙乎？你要是肯出大价钱。嘻嘻！你懂的？”
男二号不屑，道：“去，好像你进过似的？你不和我一样是个土包子？只能发挥想象，逞嘴上功夫，意淫啥？你不也是听别人侃来的？”
男一号道：“我们这辈子，能有本事去一楼大厅坐一回，也算是开眼了？就是如此，没千数甭想进去？进去坐一回，辛苦半年就没了？还要保证工钱能拿到手？
如今，我们就是想把辛苦钱全部拿到手，也无异于进去睡花魁——做梦？操！我想骂娘，走，别看了？看了心里痒，有我们潇洒的份？等中了五百万的彩奖再说？”
有个五十余岁的中年男子，不屑地瞥了他们一眼，自语道：“唉！什么人？都堕落了？什么世道？真是人心不古。”
四个年轻人气得直瞪眼，冲他的背影咬牙。
男四号冲他背影道：“这位大伯也是眼热？他要是有钱进去，会说我们风凉话？我们意淫一回，议论一下，还要遭他白眼？真的，都什么人？”他跺了下脚，朝他背影挥了下拳。
中年男好像感觉到了，像是怕惹是非，加快了前走的脚步，像匆匆而逃，什么也不敢说？
叶秋文叹气，道：“你看百姓说的？不过，小伙也说得对？能在里面消费的，不是手里有权的官人，就是那些暴富者，普通人就是在外面看一眼也是奢望了？”
车雪莲瞟了不远处四男一眼，道：“我们就是在外面看一眼，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叶秋文苦笑，小声道：“但它是淫窟，和阔佬的庄园没法比？”
车雪莲撇嘴，道：“还不一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有钱男人几个是好东西？明的妻，暗的妾，还不一大串，还要去外面寻花问柳？
如今，许多人连书都读不起，他们在这里和女人调笑一下，就是几千几万的丢进去了？离谱的是几百万，甚至上千万？如那位大伯叹的，什么世道？”
“所以，门里门外是二重天？感叹的人不是下岗的，就刚从学校毕业就失业的小青年，要是能找到工做，几个女孩喜欢进这里？你我看了都叹气，自制力差的同龄人，能不眼热？
没社会力量制约，反而到处充满了让人迷失的诱因，人性之恶很容易被引诱出来的？但愿我们此次助力，能剪除一部分罪恶？”叶秋文这样答，心里像长了疙瘩似的不舒服。
之后，二人慢慢从广场上踱过去，去了西边。
车雪莲道：“他们讲的验明身份是不是真的？我想打退堂鼓了？有钱人也真是？有钱干点什么不好？开这种劳什子店干吗？”她微微颤了一下。
叶秋文摇头，道：“我看是半真半假，八成有吹大的成分？再说，你也不要怕？干我们这行的，什么样的事遇不上？但我们是他们的克星？谁怕谁？开这种店，还不是来钱快？要是没土壤，它能生根发芽？谁敢开？别说这里，人家都开到京都去了，那边更龌龊？”
车雪莲浅笑，道：“要不是有‘责任’二个字挂在头上，我才不屑来这里看一眼？到处乌烟瘴气，看着又心烦，还有乡亲的讥讽话，更是添堵？”
二人都没有参加之前局里的领导会议，要是听了马晨鸣的讲话，还不气得跺脚？
过了广场，转向西边，人流相对少了些，小声说话，不怕他人听见。
到这里，车雪莲的胆子大了点，道：“我进去会不会遇到电视、小说里看到的那些丑态？”
叶秋文叹气，道：“能碰不到吗？这样的地方，是世上最肮脏的地方之一，实际上是妓院的代名词。听说沿海的那座大城，那个叫‘西楼’的，什么样的丑事没有？还不把一片高官腐倒了。所以，就看你怎样去应对了？”
车雪莲皱眉，道：“我又不是演员？能有好的演技？再说，到了里面，只怕有些身不由己了？敢进这地方的阔佬，有几个是好东西？丈着有几个臭钱，什么事做不出来？再说，这里的保安，都是受过训练的彪形大汉，心狠手辣之徒。我的功夫，肯定不是人家对手？”
“所以，我们要和他们虚与委蛇，岂能打架？由着性子来？那样，只会吃大亏、死亏。我们还要从人家嘴里套东西，是有点难度？但你不笨，还有我配合，应该是有惊无险？
只是有时要委屈下自己，这是无可奈何的事？要是剪除了毒瘤，我们的所有付出都值？你说？”叶秋文轻轻拍着她的肩，从话语和行动上进行安抚。
车雪莲道：“他们是下午六点上班。我们是不是明天下午六点来？怎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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