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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士人和很多商贾心中,能够达到这等民望的,或许是那位名震南北的皇甫将军。

皇甫将军曾得百姓作歌说:“天下大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赖得皇甫兮复安居。”

这等赞誉,不需要士人过多去相传,仅靠百姓就能让全天下知晓他的忧国忧民。

谁能想到,现在于兖州,还能看到另一人。

而且是……被称之为“阿瞒”的曹操,这自小就有了狡猾声名,却成就了今日之仁义。

就在七月底。

青徐贼彻底归降了,就为了那一碗“鸡汤”,足足百万民,归于兖州的屯民政下。

曹操派遣了足足五位能人,上百官吏、将领,将他们安置在任城、东平、山阳三地,开垦田土、挖掘河沟、修补城池、兴桑陌、广造农具用以赎罪。

同样的屯民奖惩制,一样适用于他们,功绩上佳者,每年都会有数十人得到分田,赦免其贼兵罪责,日后可做个富农,乃至定居成族。

百万人中选数十人,但却依旧足够让所有人都趋之若鹜、前赴后继。

他们宛如密密麻麻的蚊虫,在这一张巨大的饼上攀爬一生,只为了取得一两口利,了却其愿耳。

……

“这个人可以是孟卓、可以是你公台兄!可以是那鲍允诚!”

“可是,为什么会是曹孟德呢?!”

陈留己吾。

暂居于此的边让和友人已经完全离开了兖州政堂,无颜立足也。

他们当初对曹操口诛笔伐,细数其罪与包藏之祸心,谁能想到今日却在这里,要听闻他的神威浩荡、恩泽万民。

“青徐贼斩杀刘刺史、阵杀郑相,此乃是祸乱之大罪,怎能如此轻描淡写便饶恕过去,曹孟德此乃是刻意为之!”

“在他眼中,青徐贼寇,为他除却了争夺兖州权势的强敌,乃是有功,当然不是有过!”

“文礼此言,已不似平常,若是传开出去,必然会遭人唾弃……”

陈宫在此,亦是感慨非常,他看到今日的曹操,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这情绪复杂的点就在于,高兴他能够平定青徐贼之乱,乃是天功一件,威名远扬。

又忧于……这事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不是我的计策,不见我之功劳。

迎他曹氏来入主兖州的是我们这些兖州名流官吏,现在名声和功劳,全都被荀氏给占了。

除却坐镇东郡、济阴郡,调运粮草、任免官吏宛如萧何的荀彧之外,还有一人暗中推波助澜,层出不穷的拿出奇思妙想,有新奇之物度过难题。

荀子丰……同样也是荀氏之人,这天下名族的确没有捧错的名声,荀子之族,名不虚传也。

“我何惧曹贼,”边让眼神高傲,冷笑而视。

“何故如此?”陈宫听得都有些心中不悦了,他再有千般不是,却也刚刚平定贼乱,护卫百万子民,怎么称之为贼了。

“窃郡之贼!窃州之贼!!”边让当即大喝,当着张邈、陈宫、董访等一众人的面,狂傲不羁,孤高不已,“诸位且看着便是,他下一步,便是要目光念及这兖州刺史之位了!”

几人都默不作声,相互对望,彼此眼神之中都颇多复杂情感,却只能暗暗摇头。

张邈摸了摸富态的肚子,另一手捻须深思,微微叹息。

如之奈何也。

即便是知道了他下一步所图,不也是人家水到渠成的事,现在在这里发怒,乃至破口大骂,又有什么用处呢?

他们看边让乃是高傲儒生,狂士名流,孑然一身已无官职,自然是无所谓。

别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不是言者,很多话不敢胡言乱语。

边让自陈留己吾而出,往浚县家乡回去,一路上都在传扬曹操之丑恶,政令之毒辣。

甚至揭开其军屯之政,仍然是玩弄人心于股掌,让那些百姓以为有活路,其实不过为“奴”的事实。

若是细细听来,的确如此,影响了沿途许多屯民百姓。

有一部分人认为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捞不上那个“分田”的赏赐,是以也消极了起来。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问了问当初任城、东平的政令,知道是以族田养民,每年收成时候分一些佣金。

知道更加没有盼头,于是说边让纯粹放屁,不当回事。

但是终究还是有影响。

……

鄄城。

“砰!”曹操拍打着桌案,对戏志才道:“我入住东郡多久,这个边文礼就骂我多久。”

“几次三番请他出任一地,想见识一下此人治理才学,非但不肯还多加羞辱!”

“这算什么?!”

曹操摊开手,怒不可遏的问道。

主要是这个人,他没道理的!

你觉得我不行,那么你亲自来治理,让整个州郡的百万子民都服帖,我也会奉若上宾。

问题伱无治郡之能,只善儒学作著罢了,请又不来,聚会就骂,到处传扬。

“这一月来,更是越发猖狂!”曹操咬牙切齿,心绪不宁,道:“若是再这么下去,境内贤才定会受其蛊惑。”

戏志才和荀彧偷偷对视了一眼,话说到这个地步,就已足够证明主公起了杀心。

眼下边让的话,已经不可能影响所有人,特别是百姓,他们绝不会听从边让的话,去抵抗军屯之政,因为有人尝到了甜头。

而且秋收即将到了,马上就要有接近百万石收成,谁又会去质疑呢?

主公如此说,已经将边让的影响小题大做,那就是动了杀心了。

“绝不能让他毁了当下局面。”曹操来回踱步许久,最终仿佛下了决心一般,恶狠狠的道:“将他抓捕下狱,我要亲自审问,是否暗通贼寇,欲行祸乱之事。”

“主公三思。”

“明公三思。”

荀彧、戏志才不约而同的拱手劝诫,当即引起了众人的注视。

戏志才道:“边让乃是名士,就算是要抓捕,也不能兴师动众……”

荀彧则是愕然片刻,才躬身道:“明公,不可抓捕,此刻正该是显示明公虚怀若谷、胸怀宽广之事,应当赏赐其苦劳,让他归田。”

“嗯?让他归天?”荀稷在末位本来打瞌睡了,闻言忽然惊醒暗道。

我家兄长怎么忽然间这么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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