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黄虎挑衅的眼神看着他父亲说。
黄劲荣一巴掌拍在椅靠上。
“是就赶紧放了，不是就想办法查清是谁抓走了。”
“如果他已经死了呢？”
黄劲荣站起身，指向黄虎的手抖得特别厉害。
“你想干什么？小杂种死了不死了，反正不是你的种！”
林月桂冲过去挡到她儿子的身前。
“你！”
“全都是你惯坏的，如果豹儿真死了，我父子俩都得死！”
黄劲荣萎靡地坐了回去。
“呵呵，想赔葬你自己去，别拖我虎儿下水！”
林月桂冷笑一声，双手拢胸，把黄劲荣的话根本没当一回事。
“哼，你问问这个孽畜，做了什么畜生都不如的事，不是他想不想死的问题，而是必死无疑！”
黄劲荣看着黄虎，又忍不住站起身想冲过去给他两巴掌。
跟他爹的姨太太搞到一起，不知道这算不算乱伦？
“死？我才不怕呢，白哥告诉了我一个可以医治蛊毒的方子，我试了特有效！”
黄虎根本没把那事当回事，摇晃着大脑袋，还洋洋得意。
黄劲荣狐疑地看向白小楼。
“嘿嘿，放血，放血疗法，也不算什么特效方法，治标不治本。”
白小楼挠挠头，看了林月桂一眼，这事儿当着她的面说出来有点尴尬。
“虎儿，你……你真的和那狐狸精……”
现在轮到林月桂手发抖了。
指着黄虎话不利索。
“谁叫你将我留在家里，不让我出去做事，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玩，就只能……”
黄虎看了黄劲荣一眼，不敢继续往下说。
“都怪你，将他宠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你如实告诉我，到底有没有将豹儿杀了？”
黄劲荣又站了起来，指着黄虎问道。
黄虎犟脾气上来了，冲着他爹回道：
“杀了！你想怎么样？”
“完了！我老黄家绝后了！我对不起我的列祖列宗啊！”
黄劲荣一个老头子，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
“虎儿，你怎么这么糊涂？”
一听说黄虎将黄豹杀了，林月桂一改前面什么都护着他的态度，扬手就给了黄虎一巴掌。
“完了！全都完了！全是我自己造的孽！”
黄劲荣眼泪双流，站起身握住了林月桂的手，悲切地说道：“桂儿，我对不住你！我不该没听你的话啊！我死以后，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吧，趁着还年轻，再生了一子半女的，给林家留个后，如果多了……算了，我老黄家到我就绝代了，我没脸求你给我老黄家也留个香火……”
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黄劲荣是在做最后的遗嘱了。
“你吃错药了吧，瞎说什么？”
林月桂第一次看到自己一生都要强的老公现在竟然软弱得像个无助的儿童，心也软了，嘴上还在骂着，手却紧紧握着他的手舍不得放。
“露兰芳是草鬼婆，我知道她给我下蛊后我就没再碰她了，我也找过无数个奇人异士，但都说哪怕下蛊的人自己都没办法解，除非遇到蛊王或者和她同一师门但蛊毒比她的更厉害的人才能解……”
黄劲荣说着眼泪又无声地流了下来，看着黄虎更是满脸的不舍和悲切。
“我还特意将虎儿和她分成两个院子住，怎么也想不到虎儿也沾了她的身。我对不住你啊，桂儿，我对不起老林家，也对不起我老黄家，如果能够保住虎儿，哪怕将我千刀万剐我也愿意……”
虎毒不食儿，黄劲荣到这关头想的还是如何能将黄虎救活。
白小楼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嘴巴动了又动，但终究没有开口。
“都这么久了也没见有什么事，再加上她又不止和你俩上过床，怕什么？”
林月桂是个女中汉子，在关键时刻还能保持异常的冷静。
“只要她活着，蛊虫就能得到控制，自然我们没有性命之忧，所以我才好吃好喝地将她供养在府中，但是……”
黄劲荣手指着黄虎，嘴唇颤抖着，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说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林月桂这时也急了，抓着黄劲荣的手使劲摇晃着。
“虎儿将豹儿杀了，露兰芳知道后必定会自杀，但她在死之前肯定会激活蛊虫，她死后蛊虫再也得不到控制，我和虎儿就必死无疑！”
黄劲荣眼神都变得黯然无光，他扭过头看向站在旁边一声不吭的白小楼，突然走过去拉着白小楼站到林月桂身边，将林月桂的手放到白小楼手上说：
“小楼，虽然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怎么想，为师的也没给过你什么天大的恩惠，在我临死之前我只求你一件事，在我死后，拜托你一定要照顾好你的师娘，我家所有的家产全都留给你，也不要求你对她如何好，只求你保她一生平安，如果能帮她找个好男人，哪怕天天吃粗茶淡饭，我在九泉之下也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小楼，我给你磕头了，请你无论如何也要答应我！”
话才说完，黄劲荣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林月桂见状，也没多想，跟着跪了下去。
黄虎一见父母都跪了，也不好意思站着，撑着桌子也将膝盖往下弯去。
这如何是好？
白小楼一见这阵仗，自己怎么也经受不起，只能赶紧将黄劲荣扶起。
黄劲荣推开他的手硬生生地将头磕了下去。
“师父，师娘，使不得啊！”
白小楼无奈，也只能跪下去扶林月桂，见林月桂也往下磕头，也只能低头去扶，两个人的头碰到了一块，好像婚礼上夫妻对拜一样。
“我有办法救你们！”
总不能自己也磕头还礼吧，情急之下，白小楼将心里憋了好久的这一句话吼了出来。
听他这么一说，林月桂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伸手抱住他，连自己带白小楼一起站了起来。
“我知道我楼楼不会见死不救的，楼楼，我没白疼你！”
“吧嗒！”
嗐！
也不看看自己老公还跪在地上，怎么敢当着老公的面亲人家呢？
她这一亲将白小楼弄得满脸通红。
黄虎站起身看着搂着白小楼不松手的母亲，又看看跪在地上看着傻眼的父亲，不知该说什么好。
“师父，您起来吧，这事交给我吧。”
白小楼羞愧地将黄劲荣扶起来。
黄劲荣盯着白小楼的眼睛一动不动，好像自己眼睛里有把刀子捅了进去似的。
“小虎，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将黄豹杀了？如果你不说实话，神仙也救不了你！如果你说实话，照我的去做，我保证你两父子以后再不受蛊毒侵害！”
白小楼毕竟做了亏心事，不敢一直面对黄劲荣，只能扭头像个长辈一样冲着黄虎教训道。
“我就吓吓我爹，我连鸡都没杀过，怎么会杀人呢？阿豹天天过着神仙日子，说不定这几天还长了几斤肉呢！”
黄虎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浪荡公子本色。
“那就好！只要人不死，一切都能挽回。”
听了后白小楼也松了一口气。
如果黄豹真死了，就只能瞒得多久就多久，然后想办法让黄劲荣买两个女孩子去跟露小芳学下蛊，也不知道能不能速成，白小楼自己也没把握。
“你这畜生，你连老爹都骗！”
听说黄豹没死，黄劲荣脸上浮现了喜色，嘴上骂着，心里乐开了花。
“将黄豹交给我吧，我保你两父子平安。不过……”
白小楼停顿下来，看着黄劲荣不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