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儿别闹，你师父和你娘闹着玩呢。”
露兰芳轻声对露小芳说道，面无惧色。
“娘！”
“师父，你别用刀指着我娘好不好？我会听您的话，我会好好练功，将来伺候您和我娘。”
露小芳真情流露，眼泪说下就下。
“乖，我真和你娘在对戏呢？我们在表演，你看我和你娘表演真实吗？都把你吓到了对不？哈哈……”
白小楼将匕首收好，摸了摸露小芳的头发，满眼的怜爱。
“小芳，你去厨房叫多整两个菜，然后找周管家要壶酒来，今晚我要和你师父畅饮三杯。”
“娘，师父，你们不要见我走了又打起来啊？”
露小芳还是不放心。
“怎么会呢？你看我和你娘多好？你没见我都要下人们叫你娘做太太了吗？我是老爷，你娘是太太，你还不明白？”
露小芳看看一本正经的白小楼，又看了看满脸通红的露兰芳，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自己满脸通红地跑出了门。
“你和他真像！”
露兰芳重新给白小楼添上了茶水，幽幽地说道。
“谁？”
“他和你一样，长得一副天使般英俊的脸，但却凶狠时如魔鬼一样凶残，下手毫不留情……”
露兰芳痴痴地看着白小楼，好像要在他脸上看到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白小楼想起了黄豹。
他有着一张英俊的脸蛋，甚至比自己看上去更加英武有男子汉气概，一对虽然故意拔掉一些但明显看得出本来是两道剑眉，而且两眼很大，炯炯有神。
白小楼将自己脑海里对于近代大人物的画像一一做了对比，一时还真想不起和某个人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你恨他？”
白小楼握住露兰芳的手，轻轻在她被自己扎伤的小指上抚摸了一下。
露兰芳身子明显抖动了一下，抽出手，端起茶杯，像喝苦药一样皱着眉头一饮而尽。
“他让我活成了我厌恶的样子。”
又是痴情女子遇到负心汉的老套故事。
白小楼反正闲着没事，也不催问，而是倒了一杯茶慢慢品着。
“不过，我不后悔！”
“哦？”
没想到反转这么快。
“如果再来一次，我依然会选择救他，从而让自己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个男人PUA的功夫已经达到了巅峰状态。
露兰芳看着窗外，似乎在回忆过去的往事，很快眼里就星光点点了。
白小楼没有打扰他，而是主动做起了露小芳的活，去烧水沏茶，顺便还将茶几上的水渍抹干净。
“我真没想过让你也蛊毒发作，但我没办法控制，只要一激活所有中了我的蛊毒的男人全部都得遭罪。”
露兰芳眼泪汪汪地看着白小楼，不像是装的。
“我没怪你！”
白小楼掏出手帕，轻轻地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此情此景，怎么也让人想象不出前不久两人还准备一决生死。
“其实……”
露兰芳欲言又止。
“喝吧，这茶应该是明前茶，特别清香。”
白小楼举起茶杯，轻轻在露兰芳杯子上碰了一下，自顾自地先喝了。
“你答应过我，你会保护豹儿的。”
露兰芳没喝茶，盯着白小楼的眼睛说道。
“是啊，我记得，而且从没反悔过。”
白小楼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好像这事根本不值一提。
“但现在我家豹儿被人绑走了！”
“我知道啊，在特高课，怎么啦？”
白小楼还是一副小事一件的样子。
“我求求你，将豹儿放出来好不好？你想要黄家这座庄园，你就拿走，我这么些年存的私房钱，我全部给你，只求你让我豹儿平平安安回到我身边，他爹以后一定会重重谢你的！”
露兰芳直接跪到了白小楼身前。
“他爹是谁？”
白小楼拿起茶杯慢悠悠地品着，根本没有伸手去扶她起来的想法。
露兰芳自己又站了起来，拍了拍旗袍上的灰尘，踱到门口往外看了半天。
突然转过身来指着白小楼，恶狠狠地说：“如果你不放了豹儿，他爹肯定会将你挫骨扬灰。”
“是吗？我好怕哦！”
白小楼放下茶杯，缓缓地站起身，抡圆胳膊就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
“我什么我？我一直在帮你，你却将我好心当成了狼狗肺！你信不信，我等会儿直接去特高课，让他们将你的豹儿做成人皮灯笼寄给他爹！来呀！我怕他报复？我会当着他的面将你骑在身下，告诉他，他的女人现在是我的女奴！”
白小楼一把抓住她旗袍的衣襟，双手一用力，直接扯了开来。
“你……”
“叫主人！现在除了我，谁也救不了你的儿子，如果我心情好，也许我会让他和你团聚，但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
“主人！呜呜……”
露兰芳彻底崩溃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说吧，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白小楼很好奇有这么一个男人会让阅人无数的露兰芳刻骨铭心。
“他姓戴。当年我还是一个小演员，他经常来捧我的场，后来我才知道他中了蛊毒，为了救他，我回到了我逃离的苗疆，重新学了蛊术后又来到了淞海……”
“等等，他是不是大名叫雨浓？”
白小楼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人名来，那个人长得的确算是玉树临风，浓眉大眼，风度翩翩，以一己之力打造了当今全世界最优秀的谍工组织——军事调查局。
“你认识他？”
露兰芳惊得嘴巴都合不拢来。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但迟早他会认识我，我们会有交道要打的。”
白小楼确认了黄豹是戴雨浓的私生子，心里有了新的想法。
虽然戴雨浓这家伙坏事做尽，但在民族大义上，他是一个真正的爱国者，他和他的团队为抵抗侵略军付出巨大的代价，在某种意义上，他是一个民族英雄！
“起来吧，我一定会帮你将黄豹救回来的，就冲戴雨浓先生的大名，我会让他留下血脉的。”
“白老爷，我做牛做马都忘不了您的恩情，只要您能救回豹儿，我甘愿一辈子侍奉您！”
“连雨浓大哥都不要了吗？”
白小楼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只要将豹儿交到他手上，我就算完成任务了，我露兰芳一辈子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他。”
多么痴情的女人！
白小楼突然有点后悔刚才不应该那么凶狠地对待她。
“你跟着黄劲荣也是为了他？”
白小楼纯粹是当笑话说，没想到露兰芳郑重地点了点头。
“当年他接受了蒋总裁清党的任务，手上又没有可用之人，在没法子想的时候让我主动接近麻皮荣，给他下蛊后，麻皮荣才带着徒子徒孙将淞海市一夜翻了天。”
没想到那么大的历史事件，竟然出自这个妇人之手！
白小楼的心里又变得复杂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讲，她也是害得不少先烈牺牲的元凶！
“师父，你说话不算数，你又欺负我娘！”
露小芳回来了，将酒往桌上一放，赶紧去扶她的干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