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说的真吓人。”
爱尔莎假装出惊慌的表情道。
然后又眼睛一转,用手指轻遮着嘴,促狭一笑道::
“好像昨天艾什尔去你家了吧?没记错的话,待得好像还挺晚,该不会……”
我昨晚的邀请打扰到你们了吧。
这才让你今天这么不痛快?”
加洛维反眼一瞪:
“你果然是故意的?!”
眼见加洛维没有反驳刚才所言,爱尔莎黛紫色的瞳孔内波光微动,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不声不响的拿起桌上的花茶微微抿了一口,转过头去,看向楼下的庭院: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哦。”
随后像是不想让他人看穿,她刚才的内心波动,又像是恍然大悟一般,道:
“哦,难怪你刚才说要我把自己炖了?
不会是想着昨晚没吃到的‘东西’,想让我来补给你吧?”
而面对这个问题,加洛维也不清楚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里,有没有这个心思,顿了两秒,正想开口。
爱尔莎下颌垫在利于桌面的右掌间,眼睛盯着加洛维,笑言道:
“可以哦,你要是想,我现在就可以赔给你哦。”
双方都很明白这话里所包含的意味。
加洛维更加清楚,爱尔莎的那看起来满是笑意的双眸中,充斥着多少认真。
可下一秒,一抹银白似是从眼前闪过,加洛维神色如常道:
“说正事。”
用细长的睫毛掩去内心的失落,爱尔莎也恢复为了原本的模样:
“正事,倒没什么啦,就是想见见你罢了。”
“是吗。”加洛维就要站起身。
爱尔莎赶忙越过圆桌,扯住加洛维的衣角道:
“哎哎哎,本来是这样的啦,只不过昨天发生的一件事,让我感觉挺奇怪的,你帮我参谋参谋呗。”
“参谋?你手下能帮你参谋的人,应该不少吧,需要我吗?”
“嗯,话是没错啦,但那些人更懂得是寻常之事,这件事估计他们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加洛维低声念道:
“寻常之事?现在这特尔斯城里的不寻常的事……”
视线和那双“紫宝石”相撞,爱尔莎坐回原位道: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亲爱的第六任勇者大人。”
听到是勇者又出了什么问题,加洛维便坐回了原位,正准备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上那么一口,却是突然想起来,这杯子好像有人用过。
“芙兰,帮加洛维先生换一下吧,要最新的哦。”
一直侍立于爱尔莎身后的女仆,低声应是后,上前取走了加洛维手中的杯子,离开了露台。
而加洛维的视线扫过桌子中央那圆盘内的茶壶,茶杯,心知这是对方故意调走身边最后一名心腹,不由道:
“这么神秘?”
“不神秘不行啊,毕竟这事不仅牵扯到勇者,还和圣教有关呢。”
“勇者?圣教?”
在常人的理解中,神界,来自于典法国的圣教,勇者从来都可称为是三位一体的存在。
神界大概算是人界的引路者,是人界对抗魔界的最大底气。
圣教典法国算是神界的代言人,在神界频现的年代,堪称是人界的无冕之皇,连帝国都难以与其相比,毕竟人家上面是真有人……神啊。
勇者更不必多说,运用来自于神界的圣剑披荆斩棘,可谓是对抗魔界的最锋锐利器。
而对这三者关系的理解虽没有那么肤浅,但加洛维也是实在想不通勇者能和这圣教,以及其身后的典法国能产生什么问题。
可下一秒,加洛维感觉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东西,自己从勇者现世后,好像就有些非常模糊的异样感。
“可这种异样感是什么呢?”
正在加洛维思考这种异样感来自于何处时,爱尔莎已经开口介绍起了昨天所发生的事。
准确说,是勇者菲尔菲带着特纳男爵夫人和贾妮前往上城区,圣教教会,打算请身为卡塞尔领的主教吉尔斯,为那名死去的小女孩,赛维进行祷告后就地安葬。
结果没成想,主教吉尔斯连见都没见勇者,直接拒绝了勇者的请求,也拒绝了让赛维葬入教会所掌管的墓园内。
只说是,不符合规矩。
不过出于对逝者的惋惜,以及圣教的宗旨,吉尔斯还是让教会内的其他神父为赛维进行了番祷告。
可出于圣教礼仪,赛维的尸身,还需要在教会停灵三日。
而这,明显是在为难勇者。
因为这所谓停灵三日的礼仪,是帝国东部的圣教,根据当地风俗所改进的礼仪。
王国的圣教根本用不上。
即便不知道这是为难,可听周围人的悄声议论,勇者也会明白对方的用意。
但一心只想着赶紧让死者入土为安的勇者,并没有选择大闹一番,而是选择了沉默。
可她不知道的是。
在吉尔斯主教做出如此表态,一些人进而联想到当时迎接勇者的达官显贵中,唯独缺少圣教中人。
以及圣教和神界的联系。
一种言论开始慢慢传播开来,即便被弗莱彻侯爵第一时间遏制,但还是传进了有心之人的耳中。
这代勇者并不是真正的勇者。
即便无数人见过那道照耀在黑水区的圣光,也可以为之作证。
但以主教吉尔斯为首的圣教众人,虽未明说,但显然是并不相信——至少在外人眼中是这样。
理由也很简单,这代勇者缺了一个东西。
一个外人眼中可能没那么重要的东西。
启示。
每当新的勇者诞生时,位于典法国中央,维拉利尔大圣堂的教皇便会受到神明带来的启示。
典法国也会根据启示的内容,在整个人界进行搜寻,找出手持圣剑的勇者,并将之带回国内,好生保护。
这种待遇,除了根本无力保护对方的第一代,和根本不需要典法国庇护的第五代以外,连当时人界形势已是危如累卵的第二代都享受过。
现在又要加上第六代了。
而这也是让加洛维感到一丝异样的根源所在——典法国之前的毫无动静。
当然,勇者想要破局也很简单,直接拔出圣剑把教会劈了……总之,只要证明自己手上的是圣剑就行。
而圣教为什么非要执着于这所谓“启示”,在加洛维看来或许并不像外界想的那么复杂。
只是单纯延续了这么多年的规矩,你突然一下不搞了,连通知不通知,就整了个大爹让我供着,这我不扭捏两下,岂不是显得我的意见一点都不重要?搞得我一点面子都没有?
至于极大可能导致启示没有降临的真正“元凶”嘛,现在正坐在露台上啃着手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