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站在原地，浑身不断颤抖着的宫女，林凌发并没有急着逼问什么问题，而是绕着二女不断的走着。
现如今这偏殿中除了两个宫女外，就只有林凌发一人，于是他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整座大殿中不断回荡，就像是死神即将来临的脚步声。
随着林凌发不断绕着她们一步步走着，两个宫女的脸上也是一片惨白，一滴滴冷汗沿着她们光滑的面容不断流下。
“你们说，那两个宫女被溺死与一口水井中，她们临死前会在想些什么呢？”
林凌发宛如一个刽子手，拿着一根不满尖刺的绞索，不断勒紧着死囚犯的脖颈。
“大，大人，奴婢与她们不熟，实在不知道她们会想什么！”
其中一个宫女战战兢兢的抬头看了林凌发一眼，在看到林凌发冷漠的眼眸一直盯着她时，才吓得立马低下了头。
滴答滴答。
这是几滴汗水滴落在石板上的声音。
另外一个宫女已经扛不住那心理压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林凌发不断磕着头。
“大人，大人，求求你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那死去的两人可是丽妃娘娘的贴身侍女呀，我怎么能够与她们两个有交集呢！”
看着两个人最终都一前一后跪在地上，林凌发不怒反笑。
他缓缓走到其中一个宫女面前，伸出手将她拉了起来，和颜悦色道，“我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只要你们把自己知道的东西说出来，我保证你们二人今天说的话，不会传出去给第四个人知道！”
“可是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啊！”
这个被林凌发率先搀扶起来的宫女，虽然已是脸色苍白。但却依然死咬着嘴不肯松口。
“好好好，既然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也就没什么用了！”
说着林凌发已经伸手，一上一下握住这个宫女柔嫩的脖颈，随即在宫女那惊恐的眼神中，猛然用力一掰。
嘎吱一声，这个宫女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翻着白眼倒在地上。
这幕场景看起来，看起来就像是林凌发一把就将那宫女的脖颈折断了一样。
当然那位此时还跪在地上，丝毫不敢抬头的宫女，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她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了，整个人趴在地上不断磕着头，那白嫩的额头差点都磕出血了。
“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大人，奴婢的名字叫雪连。”
这宫女颤抖着抬起头来，在看了林凌发一眼后，视线立马就被瘫在一旁不知生死的另外一名宫女给吸引了。
名为雪连的宫女，其眼眸猛然一缩，立马低下头不敢再看，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她自己。
“雪连，真是一个好名字。”
林凌发缓步走到这名宫女身后，蹲下来贴着她的耳旁轻声问，“那我问你，你是不是知道有关于那两个宫女的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本大人的？”
“大人，我，我……”
雪连浑身颤抖的跪坐在那里，她感觉林凌发在她耳边的话，就仿佛是恶鬼一般的低语，不断摧残她的心智。
“最好想好了再说。你也不想和她的下场一样吧？”
林凌发站起身来，用眼神看向另外一名宫女示意道。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害了小祺儿和小柳，但我记得那天小祺儿和小柳二人慌慌张张的回到这偏殿中，似乎有将一个东西藏到了她们床铺下方的暗格中，至于其他的，奴婢一概不知啊！”
这名为雪连的宫女，终于顶不住那死亡之剑悬挂于头顶的压力，便把她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除了偷偷藏了东西外，她们二人还有没有其他奇怪的举止？”
林凌发蹲在雪连的面前，又恢复了那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奇怪举动？这倒是没有，只是奴婢藏在屋外，似乎听到了她们在说一些悄悄话……”
“你听到了什么？如实说来！”
林凌发脸上的神色又严厉了几分，一股无形的压力再次出现在这偏殿中。
“奴婢没有靠的太近，也就听到了她们二人在说什么二皇子殿下，什么巫蛊术，还隐隐听到她们提及前朝二字，剩下的内容奴婢便听不清了！”
雪连十分惊恐的低着头，前朝旧事一向是大周王朝的禁忌。
如果被外面的人知道，她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敢提及前朝二字，恐怕再多几条命也不够杀头的。
“你当时是真的听不清，还是不敢听了？”
林凌发面沉入水，就在刚刚的那一刻，他真的差点动了杀心，想要就此将这个雪连，和刚刚被自己打晕过去的宫女，给直接一刀杀了！
毕竟事关二皇子和前朝旧事，不管这两个宫女是否真的知道前朝旧事的来龙去脉，但是单凭她们可能会泄密这一点，就应该把她们除掉。
不过这个想法只是转瞬即逝，将这两个宫女就此杀掉太过残忍，也师出无名。
一旦被追究起来，他就算是身为大内密探，也很难给那位丽妃娘娘一个交代。
迟疑片刻后，林凌发只能选择另外一个处理方式。
他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倒出两颗后强行喂给了昏迷的宫女和跪地求饶的雪连。
之前那个宫女并没有死在林凌发手中，她只是被林凌发一掌打晕了而已。
之所以假装是一把扭断脖子杀了她，也是为了给这个名叫雪连的宫女施加心理压力。
“大人，你可是想要杀了奴婢？！奴婢是冤枉的啊，刚才奴婢吃的可是毒药？求求大人放过奴婢一次！”
雪连被林凌发强行喂下一颗丹药，脸上更是再无丝毫血色，抱着林凌发的大腿开始求饶。
“放心吧，那颗丹药暂时要不了你的命！”
林凌发冷冷一笑，随后低下头看着雪连，“给你服下的是慢性毒药，只要你记得不把今天的事情泄露给任何人，那么在真正毒发之前，本大人自会给你解药的。”
“大人，奴婢一定会守口如瓶，绝对不敢再泄露半个字出去！”
雪连脸色惨白，她知道眼前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她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当下也只能指望她眼前这个，来自密探司的大人物能够信守承诺，到时候会把毒药的解药赐给她保命。
在刚刚那一刻，她也彻底明白，在进入宫中的那一天，一个老嬷嬷对她说的那些话。
那一年，老嬷嬷看着京城上空纷飞的大雪，对着雪连柔声道，“阿连啊，在这宫中你想要生存下去，就要学会一件事！”
“是学会什么事啊，求老嬷嬷快教教我！”
“那就是不该听的话千万别听，不该看的东西，也千万别去看。有些事情看多了，听多了，是会让你这小丫头掉脑袋的哦！”
老嬷嬷说的确实没错，对于她们这些卑贱的宫女来说，这后宫中一桩桩的秘密，都是那会无声无息要了人命的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