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己？”
黄剑知拿到程昊的小说稿件。
是的，没错。
程昊文抄的第一个作品，正是迅哥儿的《孔乙己》！
之所以选择这个短篇。
一来，这是一篇，再往后20、30年，仍然与彼时的时代能契合的小说。
二来，这篇小说，之前恰好出现的程昊脑子里。
三来，离高考越远，程昊就越发现，迅哥儿的文章，是真的好。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这个世界，竟然没有迅哥儿，也没有迅哥儿的小说。
这让程昊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于是本着，若这个世界，竟不知道迅哥儿的作品，该是多么的可怜的原则。
程昊就把迅哥儿的作品，带来这个世界。
希望这个世界，也能感受一下迅哥儿的顶级文笔的震撼。
若再喜提背诵、默写、赏析、鉴赏、读后感一条龙服务。
程昊就更高兴了。
“希望你们不要怪我。”
“如果这篇小说发表了，罪魁祸首，是我未来的岳父，黄亦玫的父亲，清北中文系受人尊敬的黄剑知教授！”
“这是真的！”
“若不是他，我就不会想到这篇小说！”
与此同时。
看着封面上的题目的黄剑知，不知道他已经背了个锅。
脑子里却在猜测，封面后的小说内容是什么。
然后就发现，根本无从猜测。
于是笑着点评一句：
“这题目，倒是看不出什么。”
“不过我猜测，这孔乙己应该是个人名吧？”
说完，也没让程昊回答。
自顾自翻开稿件，一半期待，一半随意的看了起来。
“鲁镇的酒店格局，和别处不同：都是当街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柜里面预备着热水，可以随时温酒。”
“做工的人，傍午傍晚散了工，每每花四文铜钱，买一碗酒。”
“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现在每碗要涨到十文。”
“然后靠柜台外站着，趁热喝了休息。”
“若肯多花一文，便可买一碟盐煮笋，或者茴香豆，做下酒物，如果出到十几文，那就能买一样荤菜，但这些顾客，多是短衣帮，大抵没有这样阔绰。”
“只有穿长衫的，才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要酒要菜，慢慢地坐着喝。”
在黄剑知开始读稿时。
程昊不可避免的紧张起来。
这篇《孔乙己》，他先晚完整的还原了原文。
然后又做了一定的修改。
毕竟迅哥儿所在的时代，是白话文刚被发明的时代。
于是迅哥儿的小说里，就有一些颇具“民国风”的语言风格。
这在现在的小说里，基本上是见不到的。
而且显得有些突兀。
但总体来说，改动的地方很少。
有些类似“大抵”的词，程昊还房间的保留下来。
希望能成为“他的文风”。
也不知道，这种尝试，会不会成功？
而在这时。
看稿件的黄剑知。
才刚看完第一段，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开头没出现人物。
只描写了鲁镇的酒店格局。
但黄剑知却从中，看出了后来大概会经常出现的两类人。
一类是短衣帮。
一类是穿长衫的。
短衣帮的人，手上不阔绰，于是只能站着喝酒。
穿长衫的，才会进里边，坐着喝酒。
“小说的名字孔乙己若是主人公，那他又会属于哪一类人呢？”
黄剑知带着这个疑惑。
继续看了下去。
第二段，孔乙己还没有出来。
只是写到了小说的叙事主人公，咸亨酒店当伙计的“我”。
“我”样子太傻，只能做温酒的活。
很无聊，且单调。
直到第三段末。
孔乙己终于出现了！
先是“我”每日过关有些单调，有些无聊的生活。
然后“只有孔乙己到店，才可以笑几声”，于是至今还记得！
接着是下一段。
开始第一句便是：
“孔乙己是惟一一位站着喝酒且穿长衫的人。”
看到这一句。
黄剑知心头猛地一怔。
有一种莫名的不好预感，几乎是一瞬间，扑面袭来。
没往下看。
黄剑知似乎是生怕前面看错了。
于是快速翻到前一页。
程昊用的格子稿件纸，一页是400个格的，能写400个字。
第四段，已经翻页。
黄剑知翻到正文的第一页，第一段，认真看去。
嘴里也在自言自语：
“做工的人……靠柜台外站着……多是短衣帮，大抵没有这样阔绰。”
“穿长衫的……要酒要菜，慢慢地坐着喝。”
“穿短衣的，站着喝。”
“穿长衫的，坐着喝。”
“穿短衣的，代表是做工的穷苦人。”
“穿长衫的，应该代表的知识分子，和当时的地主士绅。”
“而这个让‘我’可以在单调无聊的生活中，笑几声的孔乙己，为什么是唯一一位站着喝酒且穿长衫的人？”
“因为他是一位落魄的知识分子吗？”
这个疑惑，萦绕在黄剑知脑海。
带着这个疑惑，黄剑知翻过第一页正文，继续看起了第四段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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