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页页书籍在铸星手中翻飞,档案室中尽是哗啦哗啦的翻书声。
铸星手中动作不止,只恨剑丸做不出灵活的翻书动作,同时向「禹」吐槽:
“这是哪个大聪明想的方案,实验日志记录在纸质书上。”
「禹」在接收铸星传递资料的同时,开始解析其中带有笔记的文字含义,并将其转化为标准文字,进行数据分析。
在极其有限的算力加持下,「禹」还有时间回应铸星:
“纸质存档可能是做为「净灵」的数据备份,毕竟所有实验理论上都应该被「净灵」拍摄了全过程,研究人员撰写纸质存档的过程,也同样会被「净灵」记录。相当于「净灵」就是电子存档了,所以这间房间可能只不过是数据备份罢了。”
眼睛拍摄不止,铸星也有余力与「禹」沟通:
“从人类的安全意识角度考虑,那「净灵」一定被人设置了一个本地服务器,不在院长室就在就在能源室、或者绝密机关。考虑到房间功能和人员使用,大概率就是在绝密机关。”
「禹」没有给出其他猜测,铸星也理解其赞同的意味,而后进一步提出建议:
“待会离开,要去绝密机关摧毁「净灵」服务器吗?”
「禹」并没有回应铸星的这个问题,而是提出了另一个铸星一直有回避的问题:
“那两万多枚神经中枢你准备怎么处理?”
铸星沉默了好几秒,才说道:
“摧毁他们、让他们解脱永眠对他们可能有意义,但是如此庞大的资料样本的毁灭,一是会招致所谓的‘我们’的更大仇恨,二是对整个大商可能还有负面作用,试验样本会进入稀缺状态,会有更多的人被选中被制作成样本。”
所谓的“我们”对铸星的报复铸星说实话,并不是特别在意。但是铸星真的摧毁了两万多样本,这个庞大的组织为了恢复样本数量,可能导致十数万人的悲剧产生。
但是为了可能出现的十数万人的悲剧,就舍弃这两万多已经成为既定事实的悲剧,铸星也难过心理这关。
所有的选择困难,终究是当事人的能力不足导致的。
铸星要是能挥手灭了这个组织,什么犹豫都不会有。
可惜,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步走,铸星还在起点,做不到很多事。
「禹」已经预料到了铸星的选择,但还是残忍地撕开了铸星的伪装,让铸星自己做出那个选择。
铸星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并没有什么对「禹」的抱怨,而是犹豫许久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这份罪孽就由我来背负吧。我终究是不能给予他们解脱,甚至,我还要利用他们牺牲而获得的技术进步。”
停顿少许,铸星继续陈述着自己的理念:
“既然已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所谓的绝密机关我们也没必要冒险进去,毁灭「净灵」同样没有意义,数据可能早就上传了他们组织,毁了「净灵」徒增变数罢了。
资料识别完,我们就杀出去。希望,「净灵」能给我一点阻力吧。”
「禹」明白铸星是想将自己无能的怒火宣泄在后面的战斗之中,也并未提出异议。
1小时53分钟52秒,铸星扫完了所有书页。
相关文字转数据「禹」也已经完成,目前在分析的是其中早期关于纳米机器人应用的数据,也就是「净灵」相关的实验记录。
而物质界,稍作休息的铸星吞下一粒药丸,又将预备激战的另一粒药丸含在舌底。
“「净灵」在外面给我们准备了什么见面礼呢,不应该就这么放我们离开吧。”
铸星手放于八卦锁上,默默估算了下自己的能源储备:
专为纳米机器人调整的剑法正在由「禹」载入剑丸,而铸星在没有外部能源支撑下,可以出28发「剑气雷音」。
总会有意外出现,而铸星期待这种意外。
抱着这样的信念,铸星推开了一直没有被纳米机器人打开的大门。
被污染的空气如约倒卷向铸星。
但是肉眼视野上,铸星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依旧是空荡荡的走道。
“藏的挺好,那我可要走了。”
铸星脚下用力,迈出第一步,冲刺向远处的实验区大门。
而后,是一击无声的突刺从铸星头顶突兀而来。
攻击来源于铸星头顶的天花板!
铸星面罩下的脸颊上扯出笑容。
“这才对嘛。”
铸星向前冲的脚步不停,背后升出「日暖」。
剑光分化一十四枚。
四枚剑丸直射向暗中的突刺以及天花板。
1发「剑气雷音」。
“轰”的一声,突袭被阻,碎裂的天花板上掉下来一团灰色、无定形液体金属。
铸星头也不回,继续向前,剑丸依次随行。
液体金属在铸星眼前突变出八只节肢,借力墙壁,弹射向铸星。而铸星前方的天花板上,同样流出一滩滩液体金属,化作一只只蜘蛛样式,向铸星弹射。
“真是丑陋的审美。”
4发「剑气雷音」!
九枚剑丸在走廊中狂飙,冲破节肢,并根据铸星的计算,在指定位置超过音速,触发雷音。
音浪在走廊上重重叠叠,摧毁了部分液体金属中的纳米机器人。
但是,液体金属依旧在行动!
仍然有纳米机器人因为液体金属吸收了大部分声波而存活下来。
本质上这些液体金属和铸星的剑丸原理相似,剑丸是将金属加工到纳米级别,以满足铸星的各类入微操纵;液体金属是「净灵」通过组成自己的一个个纳米机器人操纵液态金属,完成相对细节的变形。
“但是,这还不够啊。”
声浪过后,是云雾般的剑气裹挟着空间高频的震荡,将一个个节肢吹皱,乃至重新吹成一团液态金属。
铸星继续踏步向前!
而前方走道,一瞬间也液化凝固出一根根节肢,向铸星无情挥舞,整个走廊都变得异常恶心。
二十多米的走道上,短短数秒,遍布节肢!
9发「剑气雷音」!
「剑气雷音」在整个走道轰鸣,满是节肢坠地,但下一秒,又重新生长,甚至,生长速度还在加快。再过一两秒,节肢就满布了整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