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秀峰顶。
李云潜坐在一块伸出去的巨石上。
眼中是风景,眼底是野望。
这种野望,在京都的时候,他是不敢露出来的。
也只有在来到儋州。
只有在身边只有陈五常这个亲信,以及范建这个异父异母的兄弟时。
才敢流露出来。
“立之,你觉得老四怎么样?”
听到这话。
陈五常赶紧退到一侧,盯着山路,以防来人。
范建犹豫片刻,说道:
“信王和传闻中的,好像不太一样。”
李云潜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范建继续说道:
“我上次见信王,还是在两年前的京都。”
“那时的信王,眼神飘忽,形态拘谨,像是生活在恐惧里的人。”
“如今的信王,眼中却充满自信。”
“变化之大,令人诧异。”
“我不知是远离京都,让他远离了恐惧的氛围,还是儋州给了他安全感。”
李云潜皱眉想了想,问道:
“你认为老四他在京都的时候,是在故意藏拙吗?”
这个问题,其实不太好回答。
范建虽然与李云龙关系一般,甚至没说过几句话。
但说到底。
李云龙是庆国的四皇子,是封地儋州的信王,是李云潜的亲兄弟。
李云潜作为兄长,言辞间可以毫无顾忌。
但他却不能这么做。
范建迟疑片刻,才开口说道:
“若是藏拙,信王不应该在殿下来儋州时,就不再藏拙。”
“我想来想去,那或许是信王在京都时,为了生存而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
“故而离开京都,来到儋州,便不再需要这种自我保护。”
“自我保护吗?”
李云潜面露思索之色。
说到底。
李云潜还不是后来的那个老硬币。
他现在的心还没那么硬。
也没那么多的阴谋诡计。
多少还是有些同理心的。
李云潜亲眼见过,自己的这个四弟因为打小没有母妃关照,没有舅舅姥爷疼爱,也没有父皇的喜欢。
于是在京都时的生活环境,极其的糟糕。
谨小慎微、委曲求全。
相较而言。
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比老四小上一岁的靖王李云志。
就比老四活的自在肆意。
只是……
京都时的老四,真的不是在藏拙,而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吗?
如今的老四呢?
李云潜向下看了一眼,问道:
“立之,以你看来,我的这个四弟,能成为我的助力吗?”
李云潜上头有两个兄长。
大皇子和二皇子。
庆帝如今虽然还没有立太子。
但即便不考虑立长立嫡,仅以才智论,李云潜也不是庆国太子的第一人选。
大皇子秦王李云天,封地青州。
沉稳从容,儒雅随和。
父皇很是看重,文官集团也极为亲近。
二皇子楚王李云飞,封地定州。
勇武刚猛,雷厉风行。
颇得父皇宠爱,武将集团也极为亲近。
至于自己。
李云潜自知,自己文不如大哥,武不如二哥。
唯二的优势,也就是母妃身后的军方秦家,以及王妃身后的门阀梁家。
当然了。
原时间线里。
庆帝成为太子,登基为帝后。
很是厚脸皮的说过一句:
“朕之勇武,远胜于大哥,朕之文才,远胜于二哥。”
范建不知道,李云潜想这么多。
他沉思片刻,说道:
“若信王果然今非昔比,或许确实能成为殿下的一大助力!”
“若信王只是因为离了京都而原形毕露……”
接下来的话,范建没说。
李云潜也明白,想了想,又问道:
“你认为,那位叶轻眉怎么样?”
这个问题,范建已经想了一路了。
于是不加思索地说道:
“叶轻眉和她的侍卫,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不说那个瞎眼的侍卫。”
“单就说叶轻眉,她身上,有一种庆国女子没有的气质。”
“自信,落落大方,不囿于世俗之见,不执于寻常礼教。”
“总的来说,她这个人很特殊。”
“当然,这或许跟她是来自东夷城的商人有关。”
“北魏的东夷城,那边的风土人情,确实与我们庆国殊为不同。”
李云潜点点头。
他初遇叶轻眉时,首先是被她身边的侍卫五竹吸引到的。
随后才注意到叶轻眉。
毕竟她只是一个来自东夷城的商人,很难对自己以后的夺嫡争位,起到助力。
但是现在,他的想法起了些变化。
自己手下,或许正好缺一个会经商的人才。
想到这里,李云潜问道:
“你认为,这个叶轻眉,有没有可能收为我用?”
范建犹豫一下,说道:
“商人重利。”
“若殿下能给到她足够的利益,想来不是问题。”
“不过……”
范建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李云潜微微皱眉。
他自己喜欢说话说半句,却讨厌别人在自己面前这么做。
范建马上说道:
“我怀疑,信王与叶轻眉,两人早就相识。”
“所以叶轻眉能不能为殿下所用,关键可能在于信王身上。”
李云潜想了想,点了点头。
叶轻眉和李云龙之间,表现的确实有点不合常理。
再联想到。
叶轻眉在东夷城经商。
而东夷城与四弟的封地儋州,只有一湖之隔。
两人或许早已结识。
李云潜正要说什么。
就听到下边传来了李云龙和叶轻眉对话的声音。
很轻快,很自然。
“哼!”
李云潜冷哼一声,目光闪了闪,说道:
“老四他们上来了,我待会儿再试探一番,立之你看我眼色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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