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脚力极快,全速赶路下,不过半日就已临近龙虎山。
左若童见快到山脚,便收起周身真炁,对一旁的左玄一嘱咐道:“正一派乃是玄门大派,当今天师张静清更是道法通天,受万人敬仰。今日我们以客人的身份到访,一定不能失了礼数。”
左玄一点头附和,他心性本就成熟,自然不会在山里胡闹。
“倒也不用太过拘谨,我与当今天师私交还算不错,他也是个良师,自然不会对小辈计较什么。”左若童补充一句后带着玄一向山门走。他了解玄一的品性,只是出于义务提醒一句罢了。
左玄一跟在后面,打量起这龙虎山来。见山道两旁林木葱郁,清新自然,的确是个修道的好地方。远处,正有一蓝袍道人清扫落叶,这道人身材高大,两只狭长的凤眼轻微眯起。他明明只是在拿起扫把清扫,但这简单的动作却隐含一丝道韵,肆意洒脱。
“小道友,麻烦你给天师传个话,就说‘三一门左若童前来拜访’即可。”左若童嘴角含笑地站在他面前,双眸瞥了眼小道的双手,眼中精芒一闪而过,再收回目光时,左门长的眼中已经多了些耐人寻味。
“是左门长?您稍等,我去给师父传个话。”见来人是三一门的大盈仙人,这道人也不怠慢,将手中扫把放到一边后就向山上赶去。
左玄一认出这人正是张之维,下一任的天师,却不知此时天师是否给他赐姓,姑且称为之维师兄。张之维的修行天赋堪称绝顶,拜得天师名下后可以说是一路顺风顺水,在原著中的几战也都是一路平推过去,无愧通天绝顶之名。
“呵,玄一,看出什么东西来了吗?”左若童看着之维远去的背影,饶有兴致地发问。
“回师父,看出来一些,”左玄一在脑中回想刚刚短暂的接触,“先说眼神,这位师兄眼中神采温润,自然淡雅,虽远不至神莹内敛,可他对道的领悟也该远超常人。
再有就是呼吸,吸者,收天地五精之气,呼者,御四肢百骸之力。他刚刚扫叶之时将这种技巧发挥到了极致,所以才会有那种淡淡的道韵体现出来。”
就是不知现在的自己和之维师兄过起招来结果会如何,左玄一在脑中升起一丝战意和兴奋,而后又马上压制下来。今日拜访龙虎山是为了求得雷法相助的,既然有求于人,又怎能在人家的地盘上动手呢。
况且,日后切磋的机会还多的是,也不急于一时。摇了摇头,左玄一的内心重回平静。
不久,老天师张静清带领几个弟子从山上赶下。
“左老弟,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龙虎山了?”张静清声如洪钟,打着趣凑了过来。
这位老天师鬓发浓密,须发皆白,一张国字正脸不怒自威,比起左门长来,少了几分温和,多了几分威严。
“来天师你这借样东西。”左门长倒也熟悉这老友的性格,不整弯弯绕绕的,直奔主题。
“什么东西?”
“五雷正法。”
……
龙虎山迎客室内,张静清盯着左若童带来的布包看了一会。
“原来如此,天道钩那老儿的孽化身吗。呵,人不人鬼不鬼的,亏他好意思把这叫续生……左老弟,这诡婴你处理过了?”
左若童点点头,“嗯,虽身死而炁存。我倒是也可以一把火把这诡婴烧了,但想到他这两年钩炁的本事又强了几分,怕生什么端倪,想来想去也还是天师你这儿的雷法保险。”
“嗯,这老儿的手段确有几分诡异,倒是个难得的教材……左老弟,此事我应下来了,但需稍等半个时辰,待我知会一声那帮弟子。这机会少有,莫让哪个错过了。”
张静清稍一挥手,几个弟子就四散开来,去通知山内的其他同门。做完这一切后,老天师回头看向左玄一,“对了,左老弟,还未指教这位小友是谁。”
左若童轻轻将玄一推至身前,“自家后生,这次出来也有一半目的是带他见识下正一的同门。”
左玄一拱手行礼,“晚辈左玄一,见过老天师。”
“哦?”正一门人对姓氏较为敏感,张静清听得这小辈姓左,又是左若童亲自带出来的,难免多看了两眼。左玄一倒也不惧,礼数尽至,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
良久,张静清笑出了声。这左家小子没由来的让他想到之维那个混徒,两人在面对他时有一些相像。
不过,这二人一个是目空一切的悠哉狮子,另一个像是带着目标的幼虎,也不知道碰上之后会如何。
“善极。左老弟,玄一小友,我那帮弟子都已回来了,就请跟我来院内吧。”
左玄一跟在两位正道巨擘身后来到院内,他心里也多少有些激动,正一天师府的雷法闻名天下,但三一门和天师府毕竟都是正道同门,少有可以交手切磋的机会,如今终于是可以领教下张静清的雷法了。
张静清看着院内的各位弟子,低喝一声,“怀义,站我身后。其余弟子,执护体金光。”
声音落下,一个瘦小的弟子从人群外围挤过来,凑到天师身后。他抬起头,一对招风耳极为显眼,正是怀义。
左玄一看了一眼这日后的三十六贼,从时间线来看他应该刚由于自身张扬的性格害得全家灭亡,被当今天师收留进龙虎山不久。
也正是这次特殊的经历让他性格大变,变得不愿彰显自己的存在,即使一手金光咒运使的远超同龄人也不愿意宣扬,演成一副清贫愚钝弟子的样子长达五年之久。
若不是五年后被张静清点醒,他恐怕能演一辈子。
眼见其余弟子都已运转金光咒,老天师回头看向身旁的左若童和玄一,大盈仙人自不用说,但这三一后生还是要提醒下的,若是修为不够容易受伤。
“左老弟,我虽自信这雷法的精准,但一会唤雷时难免会有些意外,这玄一小友是否需要我用金光护住?”
左若童嘴角轻扬,“谢天师关心了,玄一,进逆生。”
话音即落,滔天真炁从左玄一身上散出,围聚在他周身。那真炁一半虚渺,一半莹白,光是站在其身边就感觉到阵阵气浪。
白发飘扬,皮肉炁凝,左玄一的逆生二重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开启,气势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