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士兵们还没睡觉,正在喝酒聊天。
桌子上有花生和咸鱼。
这里靠近大海,鱼干算是便宜的饮食。
这些守城门的士兵,虽然每天勒索来了不少银子,但是一大半都得交给长官留在他们手里了,忙活一天也不剩多少。
所以他们喝的是最便宜的酒,吃的是最便宜的菜。
可即便是这样,有酒有菜,相对于贫苦的老百姓,也是很好的生活。
“那些京城来的锦衣卫老爷实在是太狠了,我之前可亲眼看到,他把一个疑似是侵犯的人,活活砍断了四肢,那个人是流血流死的!”
“兄弟们,这几天抓紧弄钱,一定要尽早攒够了钱,孝敬那些锦衣卫老爷,要不然人家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咱们抓起来!”
锦衣卫是大明的特殊机构,是皇帝亲自号令的特殊部队,拥有着很大的权力。
不只是这些普通的士兵和百姓,哪怕是朝廷的官员,对于锦衣卫也畏之如虎。
“原来锦衣卫也来这里了,怪不得这些士兵就跟吸血鬼一样,恨不得把人敲骨吸髓。”
朱文山心里面想着,等他拿下了中原,一定要整顿锦衣卫,不能让这些人胡作非为。
事情还是要办的,毕竟他们已经来到了这里。
朱文山在窗户外面学猫叫,漆黑的深夜里,声音听起来分外阴森。
有个士兵听见了声音,往窗户外面一看,吓得差点没有尿了裤子。
他看见在院子里面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女鬼,狰狞可怖,披头散发,悬在半空当中。
这个人正是白素素,她用一根细绳将自己吊在了树上,只不过夜色漆黑,绳子也是黑的,这些人看不到罢了。
“鬼啊!”
这些士兵吓得胆战心惊。
白素素一纵身,就从院子里面顺着窗户跃进的房间里。
她身法迅速,穿着一身白衣,来去如风,真的跟女鬼一样。
朱文山和高堂主,也从窗户跳了进来。
“救命啊!”
“有鬼啊!”
这些士兵惨叫着,眼神里充满了畏惧。
“尔等坑害百姓,勒索钱财,做尽了坏事,阎王爷派我来勾你们的魂魄,还不快跟我走?”
朱文山压低了嗓子,声音阴阳怪气,不像是人声。
“鬼差大人饶命!”
“我们不想死!”
“这都是那些锦衣卫逼我们做的!”
这些士兵纷纷磕头求饶。
朱文山却觉得并不应该只震慑这些士兵,还应该问一问那些锦衣卫来此究竟有何目的。
“尔等若要活命,却也不难其一,你们不得再去敲诈勒索。平日里要多做好事,方能长命百岁。”
朱文山停顿了一下,随后说道,“其二就是那些锦衣卫所来此地,为了何事?尔等若敢撒谎,就是你们心不诚!我便拖你们下拔舌地狱!”
“鬼差老爷,我们也不知道哪些锦衣卫来此地,究竟为了抓谁?但是听人说,他们已经在海边布起了重要的防线!”
这些士兵现在已经被吓得慌了神,朱文山问什么他们就说什么。
但是朱文山也知道自己不能问太多,再问下去恐怕就露馅儿了。
朱文山向白素素递了一个眼神,她突然扬起手,一阵烟尘弥漫,等到白雾消散之后,朱文山三人全部消失了。
白素素白莲教的圣女,平日里少不了要装神弄鬼,所以携带有烟雾药丸,点燃了扔出来自然烟雾弥漫。
回到了客栈里面,朱文山脸色难看,因为他知道那些锦衣卫想必已经布下了重兵,以后再想要运送货物可就困难了。
朱棣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朱文山他们远渡重洋,在海对面的陆地建造了营地。
采取闭关锁国的政策,可以减少物资的转移。
“还好咱们早到了几天,要不然的话恐怕咱们登陆都很困难。”
朱文山有些怅然。
白素素劝解道:“事在人为,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可以封闭海岸,我们就可以偷渡,那么长的海岸线,他们总不能每一处地点都驻扎重兵。”
“说的也是。”
朱文山振作起来,和二人商讨接下来的行动。
其一自然是要大量的采购物资,无论是粮食种子还是农具铁器,都要大量的采购。
其二就是打通走私途经,可以安全的保障物资能够运送到大海对面。
“采购物资的事,我们白莲教可以出一些力,东海地区我认识几个大富翁,其中有一个专门囤积粮食。”
白素素道,“我们可以通过他来暗中采购大量的种子。”
“说的有道理,明天我去准备一些礼物,咱们去拜访他。”
朱文山认为总要带上些礼品,不能失了礼数,虽然有白莲教的面子,但终究还是为自己办事,自己总要给对方足够的诚意和利益。
第二天。
陈府。
朱门山难以想象,这座破落的宅子,就是东海有名的大富商陈百万的家。
就连白素素也觉得纳闷,难不成陈百万被锦衣卫抄家了?
要不然一向以豪奢著称的陈百万,家里怎么会落魄成这样?
“陈百万在家吗?”
白素素敲了几次门,才有人开门。
打开门,露出来一个愁苦的面容。
那是一个老人家,看这个人的打扮,应该是臣服的管家。
当这个人看清了白素素的长相,顿时脸上露出来激动。
“圣女,你可算来了!老爷他……唉,你们先进来。”
老管家把朱文山一行人让进来,朱文山稍微一打量,看到这座院子非常破败,仆人应该是都走了,到处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在院子的树下,坐着一个中年人正在发呆,这个人的年纪不算大,但是看起来已经满头白发。
“圣女?”
那个中年人看到了白素素,但是很快激动的表情又变成了呆滞,似乎他遇到的问题哪怕是白素素也很难解决。
“陈百万,你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几个月没有看到你变化怎么这么大?”
白素素很难想象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睥睨天下,似乎永远有着用不完的精力的大富商,怎么变成了这样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