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还是税后四十二万。”
许宣在VIP接待室里坐了二十分钟，已经全都办好了的潘晓东走进来顺便帮他把一次性水杯里的茶水倒满，“许哥你那边应该已经到账了吧。”
“到了，少东家出马速度就是快。”许宣从桌上的大苏里抽了一根帮他点上，“潘少抽烟。”
“许哥，你造谣我一个打工仔是少东家也就算了，怎么就连递烟也是从我的烟里顺的？”潘晓东哭笑不得，但还是接过烟点上。
许仙耸耸肩，“哥们戒烟好几年了都。”
潘晓东又问，“那你这八十多万打算怎么花？”
“都说了还房贷，剩下的房贷慢慢还，这还问第二遍的？”许宣撇嘴，然后才认真道：“先还一半儿吧，差不多要个六七十万，剩下留个一二十万以备不时之需，最起码这样利息没那么多能缓解不少压力。
“我还没想好怎么跟爸妈说，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家独生子去吃软饭什么的，估计要打断我的腿。”
“唉，房贷。幸好我连房都没买。”
潘晓东直嘬牙花子，怎么感觉他好像跟悲催一点？
“不是许哥，你还有别的事儿没，没事儿赶紧走人，哥们现在跟你可不一样，哥们还要用力的活着呢。”
“我也要用力。”
“咱们用的不是一个力。”
“......还真是。”
许宣也不来虚的，他从双肩背包里拿出那个香炉放桌上，“富婆送的，来掌掌眼。”
“这玩意儿还挺精致。”潘晓东在烟灰缸里按灭烟头，然后拿起香炉看了看，“怎么看着这么像古董？这玩意儿我不懂啊许哥，得喊罗维过来。”
许宣啧了一声，“你们买卖金银珠宝的居然看不懂？”
“哥，你也说了是金银珠宝，那就不是一回事儿。学计算机的就都会修电脑了？”潘晓东边打电话边吐槽。
没一会儿他挂断电话，“他马上过来，今天下午他没课。许哥，今天又入账四十二万，晚上是不是请兄弟们吃顿好的？”
“改天吧，我家门口新开了家老兵烧烤，最近比较忙。”
听到许宣的话，潘晓东反而来了吃瓜精神，“怎么了？”
“等罗维到了再说。”
半小时后罗维到了，潘晓东到门口接他。
刚一进门，他的视线马上被茶几上那个香炉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天青色！？卧槽！汝窑！？”
“嗯？哪儿呢？”潘晓东下意识朝四周观望，“这屋里就咱们仨男的，咱哥仨也没‘事业线’呐。”
“我没玩儿谐音梗！”罗维一巴掌把他扇一边儿，然后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双白色丝制手套小心翼翼捧起香炉凑到眼前仔细观察。
看他这模样许宣直接笑了，“老罗，你这是不是有点儿夸张？”
“这可是汝窑！”罗维头都没抬。
“就因为是汝窑才假。”许宣无奈，“我又不是傻子，当前存世的汝窑就那么几十件，而且早就被收藏的差不多了，所以市面上出现的肯定都是假的。”
“对，但这宝贝肯定是富婆给你的。”罗维看了半天才小心翼翼放下香炉抬头道：“许哥，我不是信你，我是相信富婆。”
许宣：“......合理。但有个问题你忽略了，如果这是真古董汝瓷，这种保底九位数的宝贝人家怎么可能给我一个认识没几天的人？而且还有邮寄。”
“那确实不像真的，老罗，你看出来没？”潘晓东扭头问罗维。
罗维满脸纠结，“我觉得像真的，但我好些年没碰过这一类东西，改天我给老师打电话问问。总之许哥你这东西先收好，改天咱们去找我老师帮忙好好看看。”
“行，之后再说吧。”
许宣收起香炉，而后道：“行，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别啊许哥，不请顿饭就算了，你刚才说有事儿等老罗到了再说，你现在说呗。”有瓜不吃简直天理难容。
“唉，行吧，其实就是那富婆的事儿，软饭真没那么容易吃的。”许宣就把小青跟富婆的事情都大致说了一下。
末了他还感叹一句，“唉，钱难挣屎难吃，这有钱人的怪癖有时候还真不同凡响。”
“我觉得吧......”罗维思索良久，有些不确定，“许哥，可能啊，我只是说可能，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并没有两个人，那个富婆就是你说的小青姑娘？她只是在网上假扮‘白素贞’，然后自己出现说自己是小青。
“顺便一说，岑碧青这个名字确实是白蛇传里的小青，哥们老白学家了。”
“不太可能吧。”许宣觉得不靠谱，“你这脑洞属实有点儿大，当时她就在我面前，我可是当面发的消息，人家那边秒回。”
“就不能是雇人回的？”
罗维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许哥，你想想看，她先给你寄了价值四十多万的金叶子，然后又给了你同样价值的金叶子，甚至还有个疑似宋朝汝窑瓷器的香炉，你觉得这东西人家会放心邮寄？有钱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就你说的她是替人家富婆过来考验你，凭什么她说什么富婆就信什么？富婆至于派个年轻漂亮的过来考验你？要知道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人家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还有最关键的，一个年龄大的富婆陪年轻姑娘一起中二，这种事儿你信吗？”
许宣显然不信。
他摩挲着下巴，“所以小青跟富婆是同一个人？她是个超级白富美？她说的名字是假的，没有爸妈也是假的，那她为什么会看上我呢？她图我什么？图我有房贷？还是图我年纪大？”
“我觉得就是名字。”罗维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她应该确实有身份认知障碍，但平常不影响生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见你的时候是不是穿着古装？”
“是这样没错。”许宣嗤之以鼻，“但我又不叫许仙。”
“因为人家本来就不叫许仙。”罗维道：“《警世通言》第二十八卷《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就是《白蛇传》的原型，那里面就是叫许宣。”
许宣沉默片刻，忽然抬头，“那我该怎么做？”
罗维潘晓东对视一眼，潘晓东笑道：“有我们卧龙凤雏在，许哥你必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