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壮士小张,年方三十有一,初至沪上,欲寻生计。月余前,忽觉干咳不已,然以为微恙,未曾就医,更无服药之念。岂料,一周前,病势骤变,憋气难当,气息奄奄。遂急至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新华医院求治。
急诊室内,诸医诊视,见小张指脉氧饱和仅八四,心率急如脱兔,呼吸窘迫,皆为之骇然。胸部CT显现,两肺犹如“肺水肿”之状,众医议论纷纷,莫衷一是。然,新华医院急诊科副主任、急诊重症监护室EICU主任医师葛勤敏,凭其二十余年急重症救治之经验,脑海中忽闪现出一种罕见之症——耶氏肺孢子菌肺炎。此症乃肺部真菌感染,来势汹汹,非比一般。葛主任详询病史,又见小张真菌葡聚糖与乳酸脱氢酶皆异常,影像学、血生化皆指向耶氏肺孢子菌肺炎,且病情严重。当即开通绿色通道,将小张收入EICU,施以辅助呼吸支持。抢救之际,诸医凭经验,予小张复方磺胺甲噁唑治疗。四日后,通过纤支镜留取肺泡灌洗液,果见耶氏肺孢子菌,数目众多,终证实诊断无误。幸而,因治疗及时,小张呼吸衰竭之症、炎症反应皆渐得改善。一周后,脱离高流量辅助呼吸,改用普通鼻导管吸氧,病情趋于稳定。
耶氏肺孢子菌,古已有之,然近年来,非HIV感染之免疫缺陷患者中,此症发病率日增。此菌附着于肺部I型肺泡细胞,形成含孢子之囊肿。人体欲清除此感染,防肺泡受损,必赖强健之先天与适应性免疫系统。故免疫功能低下或缺陷时,肺孢子菌大量繁殖,终致显性感染。此症初起难辨,然病情恶化迅速,若延误诊治,非HIV感染者之死亡率竟高达九成至百分百。且接受治疗者中,非HIV感染者之预后往往较HIV感染者更差,死亡率亦高。高危人群者,如造血干细胞移植或实体器官移植受者、癌症患者等,皆易罹此症。小张即因微小病变型肾小球肾炎,长期服用激素及免疫抑制剂,致免疫功能受损,遂染此症。
出院前,医嘱小张口服复方磺胺甲噁唑以防复发。然小张自恃胸部CT无异,竟未遵医嘱。葛主任闻之,叹曰:“高风险人群之预防,至关重要。磺胺类药物虽退居二线,然于耶氏肺孢子菌肺炎之预防与治疗,仍为一线之选,岂可轻视乎?”
是故,世人当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忽。有病当早治,无病当预防。须知预防胜于治疗,健康方能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