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霓霜回到办公室,拿出钢笔,在笔记本上画出了一个简易的地图,同时在地图上标记了几个点。
这几个点,是白霓霜经过一天调查,总结出来的疑似藏匿点,虽然范围有所缩小,但是仅仅自己一个人去寻查,时间完全不够用。
白霓霜急需要非常熟悉上海的帮手,这些帮手必须有一定的人脉,三教九流无所不通为佳。
苦恼之际,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是黄胖子。
黄胖子端着切好的西瓜说:“白三姐,小弟给您带来了西瓜!”
白霓霜看着犹如弥勒佛一般的胖子,不禁笑道:“你对吃可有研究?”
黄胖子尴尬一笑:“我对吃没有研究,就是怕饿,从小饿怕了!”
白霓霜点点头,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从审讯室出来了?”
“还没怎么用刑,这个狄少爷就求饶了,口供已经写好,您过目!”黄胖子小心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口供。
“效率很高嘛!”白霓霜接过口供一看,惊讶的感叹道:“好俊的字啊,谁的字?”
黄胖子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我们三个里面,就我认字!”
“上过学?练过字?”
“小的时候在黄埔江一片当乞丐,后来被一个先生带到学校打工过活,没事的时候会去听听先生讲课!”黄胖子脸上带着一丝苦涩。
白霓霜欣慰的点点头,拿起桌上的西瓜,惊喜的发现西瓜很冰凉:“冰凉的?”
“是啊,很解暑!”
“哪里搞的冰西瓜!”
“巡捕房东面的弄堂里,有个卖瓜的,这个卖瓜的是我哥们,他家有口水井,这西瓜是用水井里的水泡出来的,就像冰的一样!”黄胖子见白霓霜喜欢,自己也很开心。
白霓霜眼睛一亮,继续问道:“你对这里很熟悉?”
“当然,当乞丐的时候,讨遍了全上海,我说了您不要不信,我虽然年轻,但是我在丐帮的地位很高,按照清朝的说法,我可是七袋!”
“丐帮?七袋长老?”
“也不是什么丐帮,就是乞丐们自己相互帮助罢了,饿不死就行!”黄胖子有些骄傲。
“黄胖子,这么说,你们的帮众遍布全上海?”
“是啊,这个混蛋年代,穷人都活成了乞丐,遍地都是,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做乞丐就挺不错呢!”黄胖子有些黯然的说:“本来听说当兵有饭吃,还可以打日本人,奈何还没开始,日本人就来了,只能在这上海瞎混过活!”
白霓霜心中惊喜:这黄胖子,不正是自己苦苦寻觅的帮手吗?
白霓霜问道:“听震霆说,你们几兄弟个个身怀绝技,我倒想知道,你们有什么绝技?”
“绝技倒是算不上,但是要在上海立足,身上确实需要有点吃饭的功夫!”
“我很有兴趣,你们都有什么吃饭的功夫?”
黄胖子呵呵笑起来说:“韩虎一套猛虎钢拳,打遍了整个吴淞口,从无败绩,没有敌手。李狗一手偷天换日之术,令人叹为观止,李狗儿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偷不到的,当然,盗亦有道,李狗儿只偷坏人。”
黄胖子越说,白霓霜越惊喜:“那你呢?”
“我嘛,没他们行,只会出谋划策、能说会道、搞搞小道消息!”
“人才,你们可都是人才!”纵使脾气古怪的白小姐,也忍耐不住抚掌叫好。
就是你们了,完美的帮手!
“去把韩虎李狗叫来,姐姐有事给你们做!”情况紧急,也来不及调查他们的背景,至少相信弟弟的眼光吧。
白霓霜想,李狗儿惹了要命的小霸王,三人能不离不弃,应该值得相信。
黄胖子眼睛一亮:“白三姐看得起我哥三?”
“不想跟着我做事?”
“想!做梦都想啊,是您救了我们,我们的性命都是您给的,您还给了我们尊严,我们报恩还来不及呢!”黄胖子果然能说会道,聪明灵巧。
“还不快去!注意保密!”
黄胖子赶紧将韩虎和李狗叫来。
“三位兄弟,我有件事想求你们办!”
“没问题!”韩虎拍拍胸脯。
白霓霜乐了:“我还没说什么事情,你们就答应了?”
李狗说:“三姐,您的事情就是咱兄弟的事情,无论是什么事情,我们都答应您!”
“如果是要命的事情呢?”白霓霜试探起来。
三人面面相觑,然后纷纷一笑。
韩虎说:“三姐,我们本来就是不要命的主,更何况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把这条命还给您,那又有什么问题呢?”
“是啊,三姐,要命也不在话下!”李狗也拍拍胸脯!
“好,我宣布,你们现在就是我的线人,每个月八块大洋!以后我给你们撑腰!”白霓霜也豪气。
三人大喜,李狗激动的说:“我们这也算是巡捕房的人了?”
韩虎拍了拍李狗:“三姐说是就是!”
白霓霜点点头,给三人布置了任务。
“胖子,你去这几个菜市场,帮我调查,有谁同时购买了这三样食品,注意,是暗查,不要暴露意图,如果查到了,不要打草惊蛇,立即回来报我!”白霓霜将纸条递给了黄胖子!
黄胖子看了看纸条:“小事一桩,今天就能给您消息!”
“很好!”
李狗迫不及待的问道:“三姐,那我呢?”
“你去76号门口盯着,每天有多少车辆出入,给我找找规律!”
“得令!”
“虎哥你就去松江站,盯着从西面来的火车乘客,目标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这个人操着一口北平话,一旦发现,就给我盯起来!”
韩虎挠挠头,有些为难。
白霓霜问道:“有问题吗?”
黄胖子急忙笑了笑,对韩虎道:“放心去吧,我会让丐帮的弟兄帮你看着!”
韩虎大喜:“好咧!”
“给你们宣布几个纪律!”
“纪律?”李狗也挠挠头。
黄胖子解释道:“就是立几个规矩!”
韩虎和李狗恍然大悟。
白霓霜笑了笑:“第一,所有行动要秘密进行,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第二,一旦发现什么线索,不准私自行动,一切行动要听我指挥。第三,要确保没人跟踪才能来见我,巡捕房右边酒店前台有电话,电话拨通响两声就挂断,我自然会去酒店联络你们”
“明白!”
白霓霜拿出六块大洋:“先支付你们活动经费!”
“这怎么能行?”韩虎说:“事情还没办!”
“在我这里客气就是见外了!”白霓霜毋庸置疑。
三人每人拿了两块大洋,就出去办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