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闫埠贵两眼放着精光！
周围时不时有小孩嬉笑着跑过来，凑近闻那空气中弥漫的柴油味。
不远处，还有一些穿着厚重棉袄的大爷，坐在路边晒太阳、抽旱烟。
每当微风吹过，他们烟袋锅子里火星迸射。
看到这一幕，王德明只好远远避开。
以前他曾试图劝说过那些大爷远离一些，结果得到的只有白眼相待。
在这个供销合作社里，偶尔也会遇到同样是路过加油的卡车司机。
大家会边说笑边闲聊一阵，互相分享些开车的经验体会。
那时候还没有驾校，一旦握上方向盘就意味着成了师傅，
全凭个人摸索，与同行之间的交流显得至关重要。
王德明也会借此机会向其他司机推荐他自己发明的卡车淋水器。
可是现在正值冬季，水箱经常会结冰，连水管也都冻得硬邦邦像冰棍一样。
按下开关启动淋水器，
结果只会引来卡车司机们的嘲笑，因为带着那么大个水箱，肯定会更加耗油。
面对这种情况，王德明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抓了抓脑袋。
经过两次在路上加油，住了两次平房旅馆的经历后，
王德明最终顺利地开着卡车抵达了燕山。
这座城市充满了浓厚的工业气息，天空中滚滚的黑烟正是燕山引以为豪的象征。
市民们脸庞沾满煤灰，但也流露出老大哥特有的那份自豪感。
炼钢厂的工人们同样傲气十足，对于卡车司机递过去的普通香烟根本不屑一顾，
除非是价值一毛钱以上的红色包装雪莲烟。
前来运送钢锭的卡车络绎不绝，在工厂门口排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炼钢厂会给每位司机发放一张写有编号的小纸条，按照顺序依次排队进入厂区内。
司机们坐在车上等待的时候很无聊，
就在刺骨寒风中缩着脖子，聚在一起讲各种大话、吹牛皮……
如今这时代，卡车司机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说起故事来也是一流的。
当然啦，经历过自媒体时代的王德明，说起故事来更是牛皮哄哄的，
让人听了都瞠目结舌。
通常这种排队的情况要持续整整十天，
不过司机们倒也不急，反正就当自己是在带薪度假呢。
红星轧钢厂是个大国营大厂，属于重点保障单位，早就已经在炼钢厂挂上了“贵宾号”。
这个“贵宾号”意味着享有优先权，炼钢厂的工作人员会优先给这些车辆装载货物。
王德明没等多久，便顺利地装满了钢锭，准备启程回京。
返程的路上，就算有人在路边挥手示意搭车，王德明也不会停下来。
一方面是因为钢锭价值连城，另一方面则是卡车满载，停车并不安全。
在这个年代，开车可真是一项拼命的工作。
一路上，王德明猛踩油门，保持高速挡位，最终平安回到了四九城。
四合院的前院，三大爷阎埠贵家正围在一起吃晚饭。
四方餐桌上摆着一碟咸菜，四碗棒子面疙瘩汤，
还有筛子里放着用玉米面和红薯面蒸出的黑乎乎的馒头，
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扑鼻而来。
阎埠贵一边嚼着黑窝头，一边偷偷打量着门外。
“那个王德明小伙子，出差也有七八天了吧，怎么还没回来呢？”
原来他已经物色好了要给王德明介绍的对象，就等着王德明回来见面，
然后就能收下媒妁之礼了。
他心里琢磨着：
王德明那么大方，肯定会给我半斤猪肉……
不，搞不好是一斤肥肉呢！
“我听俞东阳说，车队派王德明去燕山拉钢材去了。”
经常往车队跑的阎解成，接连夹了两大口咸菜塞进口中，才勉强盖住那股酸味。
这让一贯吝啬的阎埠贵很不高兴，狠狠地瞪了阎解成一眼：
“照你这么吃法，早晚得把咱家吃垮了。”
“不就是块咸菜疙瘩吗？”
“等我以后当了卡车司机，给你买全聚德烤鸭。”阎解成翻了个白眼。
“开卡车那么容易啊？”
“我看还是让你爸想想办法，把你送到厂里做个学徒吧。”
三大妈看着儿子这高不成低不就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
“不吃啦，每天都这样念叨！”
阎解成一生气，把筷子往桌上一摔，转身进了屋。
“这孩子，才说了两句，就这么大的火气，都被你给惯坏了！”三大妈责怪阎埠贵。
然而阎埠贵并未听见，他的心思还在琢磨着王德明回来会给多少媒人礼呢。
“一斤猪肉，要肥的。”
“再来一挂腊肉。”
“王德明好像有双旧皮鞋，估计我能穿得上。”
正当他在盘算着是否还能得到一只老母鸡的时候，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由远而近的铃铛声。
“王德明回来了！我们院子里也就他有个自行车。”
阎埠贵随手把窝窝头甩到桌子上，立刻冲到了门口。
此刻的王德明刚刚耗费了五昼夜的时间，硬是从燕山把一车钢锭拉回到了红星轧钢厂。
队长牛超群瞧见他那双黑漆漆的眼圈比熊猫还要熊猫，
坚决不让王德明再去开车，让他回家好好歇息两天。
王德明打着呵欠，骑着自行车前行，忽见前方一个黑影猛地窜出来。
他赶忙用双手紧紧捏住车闸，双脚用力蹬地，启动脚刹，这才避免了一场碰撞。
“我去，这是谁啊？还想碰瓷不成？”
王德明心里有些生气，抬头仔细一看。
只见阎埠贵瞪着他，眼中闪烁着光芒，嘴角还沾着几粒灰色窝头渣。
这老三平日里就爱贪点小便宜，该不会真是打算碰瓷，想让我养他半年吧？
对于四合院里那些家伙们的恶劣行径，王德明一直秉持着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们。
然而还没等王德明发作，阎埠贵搓了搓手，满脸堆笑地问：
“德明，刚回来呀？”
“三大爷啊，您可把我吓了一跳。”王德明略显羞涩地笑了回应。
阎埠贵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德明，笑着说：
“看你身上衣服都脏了，应该刚跑完长途回来吧？”
这让王德明有些纳闷，什么时候四合院里的人变得这么关心起别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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