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程瞎子看不起边区，还说了不少过分的话，这才惹恼了李云天。
“如果指挥部不同意，尽管处分我。”
“反正我们兵工厂不会再给程团长提供装备。”
李云天轻哼一声。
面对两位首长，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他护犊子的性格谁都知道。
别人说几句也就算了，但程瞎子贬低整个边区兵工厂，那就得付出代价。
“原来如此。”
总参谋叹了口气：“李部长，现在正是抗战时期，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你看能不能……”
“参谋长就别劝了，这事，谁来说情都没用。”
李云天直接打断道：“我平时与人和善，并不代表好欺负。既然程团长更喜欢黄崖洞的武器，那就一直用黄崖洞的物资吧，我们边区不伺候了。”
一个人精力有限。
李云天本就已经分身乏术，程瞎子又不知好歹，他也正好轻松些。
“参谋长，旅长，你们看看。”
“他就是这样蛮横的态度，根本不把指挥部放在眼里！”
程瞎子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他指着李云天，声音越来越高：“指挥部把生产线交给李云天，是让他为全军生产武器，而不是为了让他拿着鸡毛当令箭！他的这种做法，是不是辜负了总部的信任？两位首长，可得替我做主！”
程瞎子几乎可以肯定。
他这么说完以后，李云天肯定要受到惩罚。
没想到的是……
他话音刚落。
旅长就没好气地斥责道：“你能不能闭嘴？”
“啊？”
程瞎子目瞪口呆。
平时最向着他的旅长今天是怎么回事？
“我来之前，老总说了，李云天对晋西北的贡献，整个386旅各大团部加在一起都比不上，谁也不能让他受委屈。”
总参谋冷漠地说道：“你让咱们的李部长生这么大的气，要是把他气病了，你自己想想，怎么跟老总交代？”
“这……”
程瞎子彻底懵了。
怎么会两位首长毫不犹豫地站到了李云天那边？
不过是个小部长罢了。
有生产线，有设备，换谁来做不一样？还不是照样提供装备？
“你什么都不懂。”
“我们边区兵工厂的所有生产设备，都是李部长带来的，不是指挥部发的。生产的这些武器全是他的功劳，怎么分配自然他说了算。”
总参谋毫不留情地训斥一番。
完全维护了李云天的面子。
“他自己带来的？”
程瞎子顿时愣住了。
他原本还以为是李云天用了什么手段赢得了老总的欢心。
原来是……
与指挥部无关？
难怪上面对于李云天特别照顾某个团的事情，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装备本来就是人家的，自然是人家说的算。
最终，李云天同意平均分配，还是给了老总一个面子。
“想要装备也不是不可以。”
李云天走到程瞎子面前，眯起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给我的兄弟们道歉。”
居高临下的气势压人。
程瞎子沉默不语。
那一刻，他真想扭头走人。
但他忍住了。
毕竟，部队缺钱少装备是共识，难得有了好转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弃？
但一向骄傲的他，真不愿意低头。
“自己惹的事，就得自己解决。”
“下次记住，不要看不起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旅长也叹了口气。
归根结底，错在程瞎子身上。
他和参谋也无可奈何。
大家都明白，李云天的性子就跟李云龙如出一辙，绝不吃亏。
当年程瞎子在李云龙手下吃了多少亏，现在还想踩李云天一头？这不是白日做梦吗？
“道歉。”
李云天重复了一句。
感受到他坚定的态度，程瞎子长叹一口气，低下了头，小声说道：“对不起。”
“大声点。”
李云天提高了音调。
程瞎子终于接受了现实，惭愧地说：“对不起，李部长，还有各位工友，都是我不对，是我太狂妄自大，怠慢了你们。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从今往后，我一定低调做人，希望你们原谅我这一次。”
后勤的工人们都笑了。
他们都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
之前生气，是因为程瞎子太霸道。
现在既然对方已经道歉了，也就没必要再为难他了。
毕竟都是战友嘛。
在国家危难时刻，大家应该团结一致。
程瞎子来这儿是为了武器，好去杀敌人，这事儿情理上都应该支持。
“程团长，不是我们故意让你下不来台，当初你对我态度不好，后来的事才会有。”
李云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让它过去吧。”
“那装备呢……”
程瞎子急着问。
“之前属于你们的装备，我已经送到了独立团那里。”
“不过你放心，我们的兵工厂每天能生产三百多颗手榴弹和一万发子弹。这次生产完，我第一个送到772团。”
李云天把话说完了。
程瞎子倒吸一口凉气。
明显被这个数字吓到了。
难怪不管是总指挥、参谋还是旅长，都站在李云天那边，原来边区的兵工厂已经有这么强的生产能力，连黄崖洞也未必赶得上。
……
回去的路上，程瞎子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独立团本来就有特别关照，现在又得到了原本属于他的装备，实力肯定大增。
“下次再见到李云龙，他肯定会在我面前显摆。”
“哼……”
程瞎子心里很不服气。
“别让我找到机会。”
“等我拿到装备，一定要让大家刮目相看。总有一天，我会让李云天对我佩服的。”
虽然关系缓和了。
但程瞎子还是不认为自己和李云天是朋友。
军队里有良性竞争很正常。
对于程瞎子来说，李家兄弟就是他在晋西北最大的竞争对手。
……
李云天喝多了酒，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连旅长和参谋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往外一看，羊娃已经醒了，正在院子里锻炼身体。
羊娃光着膀子，肌肉精壮，快速举起放下一个哑铃，力气可见一斑。
王海在做负重慢跑，围着院子一圈又一圈，汗水已经湿透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