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掌舵人 第6章 风雨夜归人

作者:椒盐蒜瓣 分类:修真 更新时间:2024-04-27 00:0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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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竟对个练气二层修仙者动了杀心!何以依凭?

燃灯如豆,张龄枯坐小椅上,定定望着跳动的火苗出神。

早上的冲突,使他认清了一个现实,不是他想和善以待,就能得到对方之尊重。

张龄自认并无出格之举,对这刘执事更无僭越不逊,哪怕是表情都未露出一丝不善。忍气吞声,带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羞辱,还有那毫不掩饰的死亡威胁。

修为境界的差异,让这刘管事根本视他如蝼蚁,肆意对他各种针对、打压、欺凌。

因救回来个李梦媛遭忌惮欺压,而那两师徒却从不照拂自己,讲白了就是没有靠山,或者说靠山不稳。

“我看这刘执事近来对我霸凌日盛,或许是因他们已定下里应外合之计,发动在即,无需再顾忌什么了吧?由此推测,恐怕林长老闭关未必是寻求突破,怕是疗伤也未可知。”

“既如此,我便设计先诛杀此人,把迫在眉睫的危机解除掉,至于打了小的是否引来大的,已顾不上那许多,眼下正好有个机会!”张龄口中喃喃道。

前世阳光开朗,人缘颇佳的张龄,到得这世界,已参与灭杀多人,当日手刃那玉衡宗余孽,令他胆战心惊,惶然无助,如今谋划除去那刘执事,内心却甚是平静。

站起身,将案桌推到小屋中央,用桌椅搭了个“梯子”。爬到房梁正中,豁然在顶面一个长条形凹槽内,放着一只巴掌大小盒。

盒子里共三样物事,两个储物袋,一件雕刻着知了的精致玉戒。

张龄取出那戒指,戴在右手食指根节处,握手成拳,知了便如趴在指背上一样,栩栩如生。

左手摩挲一下右边翅膀,那知了竟通体发出道碧绿萤光,一闪而逝,一对复眼如红宝石般亮起;尾部刻着的六道环,此刻红了三道,再摩挲一下左边翅膀,便恢复如初。

此物被张龄命名【血玉蝉】,乃是那玉衡宗李管事的遗物之一。拾到这物事后,张龄无意间触发过一次,结合当日情形,早已推理摸索出用法。

李梦媛当时从重伤昏迷之下苏醒,匆匆指使张龄去取来断手上那储物扳指,便让兄妹二人带其离开战场。却是没想到张龄竟昧下了此物。

事先充能,使用前激活,按一下尾部,便可自复眼中发射一道红光。此物结构精巧,威力极大,使用时却无需灵力驱使,发射红光前亦不会散发丝毫灵力波动。

目前还可使用三次。

当日一路听李梦媛描述,她定是被这宝贝所偷袭,若不是那刘大能出声提醒,以她练气七层修为,有心算无心下,恐怕也得交代性命。

“这简直是居家旅行,偷袭背刺,杀人越货的仙家宝贝!

有此物傍身,还怕奸贼不授首?

既已做好决定,接下来就是考虑如何实施了!”

张龄小心翼翼将宝物藏回原处,收拾停当,沉沉睡去!

却是未曾注意,一只壁虎正趴在房顶瓦缝,全程盯着他施为,待屋内响起鼾声,忽地一抽搐,从房顶上掉下,砸到脸上。

山门灵气最浓郁的掌门密室内,一位仙风道骨,面相清癯的老道闭目正盘腿打坐。突然睁开双眼,轻笑道:“凡人要杀修仙者,不需灵力催动的二阶下品暗器,这小家伙,有意思!”

······

翌日清晨,张龄正苦思冥想着计策,便听门外传出林小雯敲门之声。

“龄哥,在吗?”

张龄连忙打开门,将林小雯迎进屋内,道:“小雯你怎来了?”

“前日事传到门里,我挂念你安危,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今日正好休沐,便来寻你”。

张龄听了一阵无语,这等小事竟还传到内门去了,却不知是谁在后面编排。

又听小雯说道:“今个早晨,掌门座下温师姐,送来了一个盒子,指定叫我交予你,你且看看。”

张龄打开盒子,里面似是叠着件衣服,拿起来看却是件小衣。

一旁林小雯顿时俏脸飞霞,瞪大秀目问道:“也不知这温师姐是何意,无缘无故送人小衣,你和她······?”语气带着不解,神色却含一丝责备愠怒之情。

张龄也是蒙了,却见衣物下面有张纸条,上书“灵桑软甲,或可保命”。

张龄豁然明了,这哪是什么温师姐示好,定是那七玄掌门所赠,前日助我脱困,今日又赠保命软甲,却不知其有何用意。

如今大战在即,真是瞌睡送来枕头,却是这筑基掌门行事高来高去,真真令人揣摩不透。

罢了,是死是活还不定呢,既然他敢送我就敢拿!

“这样,小雯,你将那五斗柜二层一把菜刀取来。”

“砍我,不要留力,狠狠地砍我!”

······

初夏的天,就如那仙子的脸,艳阳却只高照半天,说变就能变。

自午时后,天色便阴沉的紧,密实黑云层层叠叠,笼罩在这七玄门山上山下;不到申时,天便黑了起来,四野无风,沉闷压抑。

眼看是要暴雨倾泻,但直到亥时,方才稀稀拉拉落了几滴相思泪。

外门下院茶园,此刻一阵劲风拂过,枝叶唏律着,扑簌着,回应着风的呼唤。

七玄门地处苍莽山脉边缘,一年并无很多雨水,宗门因有阵法笼罩,风调雨顺,但山脚的下院却是干旱少雨。

茶园中有处小池子,约莫三丈见方,五尺见深,乃是开辟用于储水兼沤肥所在。

靠近边缘处,张龄全身浸透在池子内,只露出头颅在外,用两条破布稍掩着鼻头,忍受着冰凉腐臭。

他在此蹲守许久,离那二人约定时间,尚有大半时辰。

张龄虽百无聊赖,身周也是各种刺鼻难闻,生死攸关之际,虽万分紧张难安,只得强撑着精神,凝气静听。

此处离当日二人约定地点不远,约莫三四丈,这臭水池子想来也无人留意。谁却能想到还有埋伏。

忽地,一阵窸窸窣窣之声,由远及近。

“来了!”张龄立刻打起精神,屏住呼吸,左手摸向水下。

“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该给这半年来的屈辱生涯,画上一个句号了,不论生死!”张龄给自己作最后动员。

天边一阵闷雷滚滚传来,张龄缓缓抬起右手,托于脸颊,作瞄准状,左手握住右手虎口,拇指虚按在知了尾部。

“咔啦!”一道闪电凌空而下,照的茶园如同白昼,也照亮了站在那里,戴着斗篷的蒙面男子。

张龄瞄准那男子,等待下一道闪电。

轰隆隆,咔啦啦~~

“就在此刻!”在闪电亮起的一刹,张龄拇指按下蝉尾。一道凌厉红光,带着无匹威势,瞬间便射向那男子。

有心算无心下,男子根本无所预料,毫无招架之力,脖颈洞穿,嘴里只发出两声“嗬嗬”,便委顿在地。

筹谋多日,初次偷袭,一击建功,终惩宵小!

“成了!呕!~呕!~”

张龄心中块垒尽去,激动地手砸水面,却激起一道冲天恶臭,干呕不止。

旋即从亢奋中清醒过来,暗忖:“今日此二人在此密会,我已斩杀早来的那位,待会还有一个呢,先确认这人是否那刘执事,若正好诛杀此獠,我便快些回去。”

顾不得庆幸,赶紧摸索到那人尸身前,掏出油纸包着的防风打火机点着,借助微弱焰光,扒下了这男子的蒙面巾。

“这!~~”

微弱的焰光照出一张中年人的面庞,络腮胡包裹着的嘴角,一丝鲜血渗出,瞪大了一只独眼,一脸震惊,却并非刘执事。

张龄只觉这是命运的作弄,他身为凡人之躯,能侥幸袭杀一人,已是大大超出了力所能及,但却不是自己心中目标。

“如今血玉蝉还可激发两次,又有齐掌门所赠宝甲在身,小心确应无大碍”。

“刘执事,吾今日必杀汝!我可如此这般······”

顾不得再作犹豫之举,放下心情,迅速扯下来人储物袋别在腰间,再与此人调换衣物斗篷,将这赤条条汉子拖进储水池,用杂草掩盖了。随即用肥水泼洒现场,冲淡气血腥味。

收拾停当,张龄向右移开十余丈,背对着庄子方向,静等刘执事到来。

······

夏日的风雨雷电,总是来得慢去得快。

子时三刻,茶园早已停住雷雨,虫鸣蛙叫声开始此起彼伏。

“刘兄,你来晚了,我已冒雨在此恭候大半时辰!”茶园一角,一男子背对着刘执事,低沉沙哑责备道。

“哈哈,郭兄见谅,是你来早了!”

“无妨,我在县城静等十日,想必贵师叔已有准信,不知刘兄可有捎来?”

“那是自然,展师叔已然应允,五日之后,乃是本门今岁登仙大典举办的日子,届时山门嘈杂,我等自会破掉阵眼,静待新同门大驾光临!”

“师弟好妙计也!如此,我便回禀鄙家主,速速准备罢!”

“告辞!”刘执事转身,正待返回山门,却听得背后男子大喝一声:

“刘兄且慢!”

夜已至深,庄子上鸡鸣狗吠之声零星起伏,一条孤单人影,正蹒跚着脚步,摸黑靠近一处小院,正是张龄。

轻声关门,不顾内伤带来的虚弱,和神经松懈后涌来的极度疲惫感,用尽最后力气,搬凳上台,将两只储物袋放在房梁小盒,而后又恢复原样。

做完这一切,才捂着胸口,上床,倒头便入眠。

七玄门峰顶大殿,灯火通明,一片祥和。

掌门齐休高坐主位,其下左右两列分别以林萍儿、展元鹏为首静坐,其余重要执事、管事、奉行等中高层练气肃穆而立。

“李梦瑶师侄奉命回老家搬迁凡人领民,已于今夜回山交令。我意,五日后本门举办登仙大典,期待今岁多多觅得仙苗,为我宗门接续香火道统,延绵不绝!

登仙大典,乃是一门一派最重要的事体,因此容不得马虎,各位须打起精神,同心戮力,万不能出了纰漏!”

“喏!”殿中众人哄然唱诺,声震屋瓦。

“今夜,我等便议议这具体流程吧,林师妹,展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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