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死亡的痛苦降临胡术禄的身体。
几乎在瞬间，他就被切割成无数的碎块落在地上。
魔气扫过，肉块彻底崩解，化成灰烬，在空气中飘散。
农序的战斗力还是不怎么样啊。
就算是序五巅峰，也不能承受武序的一击。
霍轩松了一口气。
脚下有个序四的肉团，如果加一个序五巅峰，那真有可能翻车。
他刚想转身离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又在他身后响起。
“喂，别走啊，你们这些主角都不把反派的计划听完的吗？尊重一下套路啊。”
胡术禄从高楼边爬了上来。
他身上只穿了一条短裤，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容。
跟他的“乐”分身简直一模一样。
“你成了鬼？你把自己的意识上传到了深网，然后下载到新的身体。”霍轩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复活真相。
“你猜对了，但也没猜对，我现在只能算半只鬼，因为我还没有完成鬼魂的晋序仪式，但我已经有了一部分鬼魂的特性，我原本以为，最适合跟农序搭配的序列是武序，结果，居然是鬼序！”
“有人不当，你要去当鬼？”
“当鬼又如何！获得力量，获得知识，这才是人生最重要的意义啊。”
胡术禄的眼睛里充满了狂热，他看向下方的肉团，像是看着娇艳的美女。
霍轩继续凝聚灵力，他不信胡术禄会有这么多分身！
“收手吧，霍轩，你现实不管杀我多少次，我都能复活，你可以看看天麓湖里面有什么。”
霍轩神识蔓延进内城中的天麓湖，湖水深达数百米，里面层层叠叠，似乎有什么东西填满了湖底。
突然，无数目光在霍轩感知中出现！
那些都是胡术禄的目光！
他的克隆体铺满了整个湖底！
每一个都达到了序五巅峰！
“农序五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霍轩，我们的肉体在序列的作用下可以同步提升，嘿嘿，武祖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也是我们农序的人改良而出。”
霍轩看着胡术禄那小人得志的面容，缓缓道：“那你现在就是不需要我的血肉了？”
“武序的道路已经被我抛弃，要你的血肉何用？武祖的功法太慢了，他已经落伍了！”
胡术禄并不准备杀死霍轩，他也杀不死霍轩。
他的肉体虽多，但在霍轩面前都跟纸糊的一样。
现在只需要等待十魔②将外城吞噬完毕，他就可以带着那块混沌芯片的数据，为自己推演晋升序四的方法。
他看着肉团吞噬肉体之后，还在不断增长，不由得点点头。
“实验效果很不错啊，霍轩，这跟你的白玉京比起来如何？一个在深海，一个在现实，我与你也可以并称双雄了吧。”
霍轩没有理会他，他的神识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有什么东西在天麓湖那里生长。
胡术禄看着肉块，看的津津有味，直到肉块的运动轨迹改变，他才变了脸色！
“怎么回事？它不是应该扫荡外城的吗？怎么回事？他去内城干什么？”
内城是他的实验室，也是十魔②降世的依仗。
内城被毁，十魔也要返回深网，这件事胡术禄已经跟它打过招呼。
十魔也答应了不攻击内城。
霍轩也想攻击内城，但胡术禄的克隆体在湖下层层叠叠，他就算神识灵力齐上，也得累死。
肉团不断向内城蠕动。
胡术禄背上长出羽翼，飞到肉块顶部。
“十魔大人！不能去内城，您会将我的分身全数吸收！”
十魔像是沉睡了，没有回应胡术禄的任何话语。
他在肉团背上，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肉团也没有回应他一句，依旧沉默地往内城蠕动着。
胡术禄想控制自己的克隆体们，让他们快速逃命，但他的神识和算力都不足，只尝试一下就头晕眼花，以失败告终。
农序为了强大的生命力，牺牲了太多东西，导致整个序列变得十分畸形。
肉块蠕动，穿过血色巨门，来到天麓湖前。
它在这里停下了动作。
“谢谢！谢谢您！十魔大人，您在深网中的伟大，必定福泽现世！现世也必定是你的囊中之物啊，十魔大人！”
看到自己辛苦培育的克隆体幸存下来，胡术禄忍不住心中的激动，把能想到的赞美之词全都灌在了十魔的身上。
霍轩也飞到了这里，悬浮在一旁。
在他的神念感知中，天麓湖在发生未知的异变。
“那里面有东西要出来了。”
似是在回应霍轩的猜想，天麓湖表面出现了一个漩涡。
“怎么回事？十魔大人！请回答在下，这是怎么回事？”
一股熟悉的气息传出来。
霍轩对这股味道太熟悉了。
那是佛堂的香油味，还混合着大地的垃圾气息。
“居然没死？那时候放你一马，真是我的失误。”
霍轩还以为智忧的意识没有了白玉京的承载就会自行消失。
没想到他保存了下来，看起来好像还拿到了大机缘。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分身！！！”
胡术禄声嘶力竭，完全没有了刚刚面对霍轩时的自信张狂。
他的分身全都被漩涡卷碎，湖水都被染红！
血色快速蔓延，天麓湖成为一片血湖！
“血海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的功德从哪里来？”
佛序晋升最流行的方式就是发大宏愿。
就是在深网中立下誓言，换取权限。
不是所有的誓言都能成功，除了算力要求，还需要足够的功德点数。
度化鬼魂可以得到功德点数。
佛序卡在序五的原因就是，他们找不到序五的鬼魂进行度化。
于是他们才会拼命想着养出鬼魂来帮助自己获取功德点数。
智忧现在准备从血海中重生，明显就是获得了足够的功德点数，他的佛国重塑，现在已经到了初步化虚为实的程度！
佛序四的其中一项能力就是化虚为实，将佛国搬到现实之中！
届时，道序的神识将被无限削弱，除非道序也进入序四，在白玉京中获得仙位，才能保持道序神识的优势。
肉块在胡术禄又惊又怒的目光之中，蠕动进入天麓湖之中。
肉块巨大，进入湖中湖水居然丝毫不见上涨。
血色湖水将其彻底淹没，一根血色的莲花根茎冒了出来。
渐渐地，在胡术禄和霍轩的眼中，巨大的莲花在湖水表面绽放！
一个面相悲天悯人的老僧盘坐在莲花之上，五心朝天。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悬浮于半空的霍轩。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